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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道:“好看?!?/br> 沈喬看他的表情有幾分驚訝,有一種天真的喜悅,又像是什么都沒見過的樣子,眼中是最純粹的光芒,她心軟成一片,蹲在他邊上。 兩個人一時無話,鄭重道:“你喜歡花嗎?” 沈喬輕輕點頭,手撫摸過花瓣說:“很好看?!?/br> 那是屬于她心里的一點小浪漫。 鄭重以前還真沒注意到這個,說:“山里有桂花?!?/br> 這個季節,味道特別香。 沈喬以前也聽人家說過,但是猶豫道:“我有點害怕?!?/br> 萬一再遇上蛇還是什么,她說不定能嚇得當場昏過去。 其實山里也不是有那么多小動物,因為早幾年鬧災荒,能吃的東西早就被吃個干凈。 這要是說有個野豬,大家都能雙眼光,所以見到蛇蟲鼠蟻的幾率反而不是很高。 鄭重這么一講,沈喬就很是猶豫,她當然也對山里的東西有幾分期待,畢竟自己下鄉這么久都沒去過有幾分可惜。 她問道:“是不是還有一個小瀑布?!?/br> 說是瀑布,其實也有些勉強,不過是落差大一點的水流而已。 但沈喬也沒見過大型的,畢竟滬市也不是什么都有,眼睛驟然亮起來。 鄭重心想那可真是不妙,畢竟最近都沒怎么下過什么雨,恐怕不是去的好時機。 他悄聲說:“你吃栗子嗎?” 沈喬“啊”一聲,說:“咱們大隊還有這個?” 附近好像也沒有,畢竟她以前都怎么聽說過。 那倒沒有,鄭重道:“估計就我知道?!?/br> 到那兒已經不知道是哪個大隊的地盤,最少也得走大半天才行。 沈喬倒沒有這么饞,說:“算了,公家的東西?!?/br> 一草一木歸集體是條紀律,大家都銘記在心。 不過鄭重無所謂道:“扣工分就行?!?/br> 他是工分大戶,當然不差這么點。 沈喬其實有些意動,畢竟是口新鮮吃食,不過還是搖頭說:“太遠了?!?/br> 然后可憐巴巴道:“我不能那么久看不到你?!?/br> 鄭重那點想先斬后奏的想法也消失,哄著說:“我不去?!?/br> 這樣才對嘛,沈喬又有些得意,看看時間差不多站起來說:“工作時間到?!?/br> 不過話音剛落,下意識捏著鄭重的手臂說:“真是不能蹲?!?/br> 蹲久了站起來就是眼前一黑,等緩好半天才有勁。 就這身體,真是叫人放不下心。 鄭重邊干活都得變看著她,生怕人倒下去。 但大部分時間,沈喬都覺得自己還是挺健康的,甚至結婚以后更加活潑,充滿著十幾歲時候的活力,連下工路上都是活蹦亂跳。 鄭重看著她頭發一甩一甩,忽然想伸手拽一下,不過最后也是輕輕碰了碰。 沈喬歪過頭看他說:“你上次還說學綁頭發?!?/br> 這件事鄭重沒忘,不過總拿草練習總是不那么順手,說:“中午給你試試?!?/br> 沈喬高興點頭,已經在心里想好要怎么夸他。 兩個人一路朝家里走,怎么看怎么甜蜜,就是老遠看到家門口有個人,一致停下來互相看眼,就這一眼,已經知道是彼此都不認識的人。 真是奇怪,沈喬走近些問道:“你好,請問找誰?” 那是位四十歲左右年紀的大姐,眼窩深陷,兩頰的rou向下耷拉著,看上去飽經風霜,眼角眉梢有一絲淡淡的愁苦。 越看,越不像是認識的人。 不過大姐倒是認得人,說:“鄭重?!?/br> 鄭重茫然應一聲眉頭微蹙,眼神漸漸變得有些不可置信,說:“佩姐!” 陳佩掛著長輩特有的笑容說:“都長這么大了?!?/br> 鄭重本來就不擅長這種場面,一時失語,更像是不知道從何說起,連招待客人的規矩都忘記。 還是沈喬反應過來說:“姐你屋里坐?!?/br> 鄭重才恍然大悟介紹說:“姐,這是我媳婦?!?/br> 陳佩是早有準備,摸口袋掏出個紅包說:“知道你們剛結婚,祝你們百年好合?!?/br> 這是? 沈喬望向鄭重,看他微微點頭才收下。 三個人進屋后,沈喬忙著泡茶,多半也知道這位佩姐是誰。 她上茶以后覺得自己還是別往前湊,到廚房去準備午飯,嘴里說:“姐,中午一定要留下來吃飯?!?/br> 鄭重也跟著附和。 陳佩不是來蹭這頓飯的,眼看著沈喬出去才道:“我是想跟你說件事?!?/br> 鄭重以為她是有什么需要幫忙的地方,說:“有事您盡管說?!?/br> 陳佩不得不再次感嘆,這真是個跟鄭俊峰完全不一樣的人。 她道:“鄭俊峰的事情,是我做的?!?/br> 鄭重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因為案子的內情他也不是很清楚,臉上帶出三分疑惑。 陳佩解釋道:“是我舉報他?!?/br> 她花了五年時間,被人當成瘋婆子也要在縣城,吃盡苦頭就是為找出鄭俊峰的破綻,真是皇天不負有心人,鄭俊峰那個蠢貨居然挪用公款還藏在自行車棚里。 她想起來就想仰天大笑,覺得老天爺始終是待她不薄,給她一個報仇的好機會。 鄭重下意識想,這果然是鄭俊峰的報應。 他艱難道:“我聽說,你在會南?!?/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