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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泰礦場晚上不動工,漆黑一片,只有用作員工宿舍的板材房的窗戶里透出一點朦朧的光,隱隱能聽見工人們晚上打牌嬉鬧的聲音。 兩道黑影以rou眼不可見的速度飛掠而來,落在礦場不遠處的山頭上,居高臨下地向下看去。 磅礴如海的神識鋪展開來,掃過福泰礦場方圓百里,卻未見任何疑似修士的氣息。 “人呢?”其中一個身披黑袍的人壓低聲音問道。 另一人嗓音陰柔,正是吞天蟒魁標,“聽說那女修稀奇古怪的手段不少,肯定有什么隔絕窺探的寶物。急什么,她既然約我來這里,想必就在附近,我現身,她自然會出現?!?/br> “我警告你,別?;?,要不是你說那個龍泉總隊的玄探盯上了大人的修煉之地,我可不會跟你跑這一趟?!?/br> 魁標細長的眼睛斜乜了那人一眼,“放心,叫你來只是以防萬一,如果那女修身邊確實跟著元嬰境高手,我負責牽制,你趁機將女修抓走,送去給大人。如果沒有,呵,那就不必你出手了?!?/br> “最好如此?!焙谂廴死淅涞?。 “我下去引那人出來,你在上面等著?!?/br> 魁標提氣縱身,從山頭越過百十丈長空,落在礦場大門口,一揮手,那板材房里工人打牌的吆喝聲便消失不見。 崖上之人傳音道:“別殺人,事后不好遮掩?!?/br> “沒殺,”魁標冷哼一聲,“往常你們殺得還少了?哪次不是我們妖盟替你們背鍋?!?/br> 說完,不再理會黑袍人,高聲道:“你不是控制了狗妖傳訊要我來嗎?我來了,你又何必躲躲藏藏?!?/br> 它負手站在夜風中,頗有一股淵渟岳峙的氣度,只是當它的喊話半晌沒人回應時,氣氛就變得尷尬,它裝X的姿勢也顯得有些傻。 魁標眼神逐漸危險,手中凝出一團墨綠色的毒液,對準了那一排排板材房,“我記得,你們調查局的宗旨是保護凡人吧?再不出來,我就把這些凡人全殺了?!?/br> 空山中傳來兩聲老鸮的啼叫,仿佛在嘲笑對著空氣說話的魁標。 魁標冷哼一聲,手中的毒液飛射而出,在半途化成細密的毒霧,向著礦工居住的板材房席卷而去。 就在接觸到板材房的前一秒,毒霧突然違反常理地收縮,最終凝成一顆墨綠色的珠子,落在一只素白纖瘦的手中。 “我等了好半天你都不來,就回城吃了個飯,”說話的人仿佛憑空出現一般,自黑暗中一步步走出來,“你才等了幾分鐘啊,也太沒耐心了?!?/br> 看到這一幕,魁標瞳孔一縮。 說話的女人它當然認識,就是它這次要捉的目標,龍泉總隊那個叫羲音的筑基境女修??墒菬o論是強行收攏它的毒霧,還是收斂氣息到它絲毫不曾察覺,都不是一個筑基境做得到的。 可她顯露的氣息卻明顯是筑基境。 魁標心中升起警惕,它記得那女修說她身邊有個元嬰巔峰高手保護,莫非兩人來了一出偷梁換柱? 毒霧凝成的墨綠色珠子在素白的手中上上下下地拋著,魁標只覺得對方態度閑散,一點也沒將它放在眼里,它拿不準對方是故作鎮定還是真的有恃無恐,但是它決定先下手為強。 “你不是說有元嬰境巔峰的高手跟在你身邊嗎?”它高聲道,“不請出來見見?” 深夜山中本就漂浮著淡淡的白霧,此時,縈繞在羲音周身的白霧泛起幽幽綠色。這點綠色霧氣沒有味道,在夜色下很難分辨,只會隨著呼吸侵入人體每一個毛孔。 羲音好似沒有看到周身泛著綠的薄霧,也沒回答魁標的話,她端詳著手中墨綠色的毒珠,“我一直有個疑問,你們毒蛇會被自己的毒毒死嗎?” 她問得真誠,對面的吞天蟒聽到她的問題,卻臉色一沉,隱在袖中的手緊緊攥住,隨著這個動作,羲音周身的霧氣突然像繩索一般,向著她絞殺而來。 羲音沒動,任由霧氣凝成的繩索將自己從頭到尾捆了個結實。 看見這一幕,魁標唇畔露出得逞的笑,“渾身不受控制的滋味不好受吧?我這毒,化神境以下都無法抵抗,你,輕敵了?!?/br> 羲音還是不說話,也不動,臉上維持著僵硬的表情??龢司柚徊讲娇拷?,直到走到羲音身前,她都沒有任何反應。 它得意一笑,“你究竟是誰?我只要那個叫羲音的冰靈根女修,不想跟你為敵?!?/br> 然而,已經被它困住的女修還是一動不動,像是被人摁了暫停鍵一樣。 魁標發覺不對,手中凝出妖力,一掌拍在女修身上。白色的身形如同幻影碎裂開來,消失在空氣中。 “假的?”這兩個字仿佛從牙縫中擠出來的,透著恨不得生啖其rou怒意。 就在這時,它察覺自己方才擊破幻影的手有些酥麻,抬起來一看,掌心泛著綠,明顯中毒了。 想起剛才那女修手中上下拋擲的毒珠,和她問的問題,魁標頓時明白自己中計了。 它勃然大怒,妖力以它為圓心,向著四周摧枯拉朽地呼嘯而去,將整座礦場夷為平地。發泄過后,它不得不原地坐下驅毒療傷。 毒蛇會被自己的毒毒死嗎?答案是,會。 與此同時,剛才魁標站立的山崖被結界籠罩。因為火靈力躁動,四月的麒麟山熱得如同酷暑,然而結界內卻是一片冰天雪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