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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拍了拍胸口大喘著氣:“嗐!你怎么這個時間來,不知道陰差這個點巡邏嗎?” 我點了點頭,這個倒是確實不知,我再次遲疑道:“可是你躲得了嗎?他們就在我們頭頂上?!?/br> “你怎么知道?”那人驚恐的站在墓道看著頂端,拉著我又往前躥了一段路:“你的接頭人以前是誰?我怎么沒見過你……” 我回憶了一下,模模糊糊的影子在眼前閃現卻總是想不起來,但是他身上若有若無的有仙家氣息,我也照實說了,順便問了嘴洛書在哪里? “洛書?”那人奇怪地看了我一眼,并且上下打量:“這個不是地府的孟婆,你找她去陰司來找我們干什么?” 我心里當時就咯噔一下,但多年來的摸爬打滾讓我的面色控制得很好,我匆匆找了個理由就要從墳墓里爬出去。 我爬出去的時候,一個帶著兜帽的人俯視著我,順便還拉了我一把,冰涼的手讓我打了個寒戰,我起來拍了拍手上的泥土,順便向這位道友道謝。 我抬頭的時候嚇了一跳,嚯,沒有臉! 她身后跟著飄飄蕩蕩的黑白陰差。 他們看我的視線一飄過來,立馬朝我一鞠躬:“參見判官大人!” 我好歹當了那么多年的大師姐,定力還是有的,我四下看了一下確認每人,于是我故作高深的一擺手,正想暗戳戳地問問無臉人怎么回事。 從凡人到修士,再到大乘渡劫飛升,位列仙班,我這直接吃地府的官家飯了,階級跨越有點大啊…… “拉維婭?!彼屠涞穆曇魩е鹿k的意味,突然喊出這個名字,卻讓我感到五臟六腑都在發涼,心窩子有點疼。 好熟悉啊…… 我后知后覺地反映過來:“洛書?” 她點頭,然后冷冰冰地恭喜我拿到了地府的的官印,以后混得好有可能成為二把手,甚至一把手——冥王,話里話外是“茍富貴勿相忘”。 我當即謙虛:“這你說的,可不是我說的!” 一則我還在當心冥王知道我篡位的話,會不會偷偷在他的記仇的賬簿上給我來個“英年早逝”的朱批。 二則……地府不是斷手斷腳,就是斷頭破腹,我雖然拿得是劍,好歹還是合歡宗審美在線的,以后沾光飛升了,多少要去當個劍仙,誰要和那些死鬼打交道。 “我正找你呢?!蔽也黹_話題撫掌而笑:“你們任務堂還真藏得深,不過……” 我瞄了一眼她背后的兩個氣質非凡的陰差:“不過業務開展地也挺大的嘛?!?/br> 我簡單寒暄兩句就要切入我失去上一個任務記憶的話題,我背后的墳包又冒出那個頭發像水草一樣的接頭人,但他如同地鼠一樣又縮了回去,還在罵罵咧咧:“我的個親娘嘞,夜叉孟婆收保護費來了!今晚怎么是我值夜了……” 我隨即表示,我身后的人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的問題還沒解決天亮了我還沒去合歡圣典,我會被宗主活扒了。 洛書帶我去了個神秘的地方——硝煙,死氣,火焰,活生生就是十八層地獄的縮影。 洛書告訴我,因為我是偷渡者在時間海承受不了太多的回憶,所以我在完成任務回修仙界的時候要選擇遺忘一些東西,這也就是為什么修仙界的一切我都記得,但唯獨想不起來我去做任務做了什么。 我惆悵,我獨自憂傷。 我覺得我忘掉了什么要命的玩意兒。 洛書慢慢地說,吊足了旁人的胃口,連她身后的跟班都伸長耳朵在聽。 洛書咳了一聲把他們支開,她才娓娓道來。 穿過時間海不能背負太多,導致我要忘記在那里的一切,但是,神器“遺忘”卻為我保留了彌足珍貴的記憶。 …… 那一天,陰風怒號,濁浪排空。 深淵死氣彌漫。 眾神不甘地消失,靈魂碎片還要成為怨靈卷土重來,拉維婭兩下就把他們收拾了。 她放眼望去,世界空蕩蕩的,好似一個巨獸的骸骨,只留下一個框架供后人誤入欣賞,留下“某年某人到此一游”。 【洛書:恭喜宿主達成目標,現已獲取“遺忘”失落后的所有碎片……】 拉維婭竟然從它冷冰冰的聲音里聽出了愉悅,闊別已久的聲音提示,讓她恍如隔世。 【洛書:恭喜宿主完成神族的加冕禮——無生之冕,獲得這頂王冠,您將高舉死亡之劍站在生與死的邊緣,邪魔歪道都將畏懼您所帶來的干擾命運的軌跡的氣息!】 拉維婭:“?” 因為在記憶珠現世并且融合的時候,這個世界原有的秩序就會被打破,換一種說法,“遺忘”是這個世界的核心,一旦被抽取出來,游魂的一樣的任何東西都會回歸原本的痕跡。 生者蘇醒不再迷惘,死者不會重生而去往生。 沒有神族的干擾,洛書也能完整地解釋一回。 但拉維婭感到心里空落落的,原來阿靈瑟也是早已死去的,在她的時間緯度并不存在。 在潮汐女神讓她看到的未來里,月神跌跌撞撞地朝她奔來想接住她,在之前阿靈瑟想跟著她去斯圖亞特王室……她都錯過了,沒想到,這一別都是永恒的遺憾。 這個世界早就成了失落之地,只是被人想辦法折射,讓里面發生的事一遍又一遍地延遲重復發生,而那人可以鉆時間與空間的空子,利用漏洞穿梭在不同的世界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