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頁
只怕小七聽了更惱戚戎。 這兩人從小就不太對付,令他這個兄長cao碎了心。 陳柔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瞧了眼臉上毫無痕跡的陳徴,又看了眼臉上帶傷的李瀚,假裝天真地笑出聲:“我哥哥沒傷著,倒是五皇子臉上——” 她不甚在意的笑聲令李瀚心中生惱,這小姑娘完全不接他的話,更沒有對他表現出絲毫關懷。 李瀚繃緊一張臉,卻是不小心牽動了臉上的傷,不由得抽氣一聲:“嘶——” 他的臉疼得皺起,身旁的小宦官驚慌失措地關心道:“五皇子,您要緊嗎?去找太醫看看?!?/br> “不打緊,沒什么大礙?!崩铄α诵?。 陳柔盯著這兩人的互動,目光落在那個縮脖子小宦官身上,這人頭上戴著宦官紗帽,所有的頭發束起,底下是面團一樣的圓臉,長得清秀討喜。 陳徴注意到meimei的目光,出聲道:“小七,盯著人家小公公看作甚?” “哥哥,我只是有些好奇?!?/br> 陳徴無奈了:“人家小公公有什么稀奇的?!?/br> 陳柔狀若不經地說起:“哥哥,五皇子身旁的小宦官怎么是個女子?!?/br> 她這話說出口,李瀚臉色驚變,他身旁的小宦官更是驚慌地低下頭。 李瀚解釋道:“她是我身邊的侍女元元,只是年紀小,好奇心強,貪玩,想跟著來飛馳臺看打馬球,為了出行方便,才換上了一身宦官衣服?!?/br> 陳徴臉色變冷,他竭力克制住自己的語氣,淡淡道:“這小宮女瞧著并不臉生啊?!?/br> 陳徴心頭冷笑三聲,五皇子之前對陳柔的心思昭然若揭,卻是帶著個女子假扮的小宦官在身旁…… “小七,五皇子的好意咱們心領了,只是那把琴不適合你,回去便還給人家?!?/br> 陳柔站在兄長身旁,乖巧地點點頭。 有了今日之事,五皇子李瀚在兄長陳徴面前留下了行為不檢點的印象。 陳家不會再讓五皇子李瀚與她接觸。 “陳七姑娘,這都是誤會?!?/br> 那個叫元元的小宦官連忙跪倒在地:“都是奴婢的錯,是奴婢貪玩,這才纏著殿下出門,惹得貴人誤會?!?/br> “你且起來,我們又沒責怪你?!?/br> 陳柔讓雁書將她扶起,這人在他們面前又跪又求的,倒顯得他們兄妹刻薄人了。 陳柔雖然沒搞清那夢是真是假,但就今日的幾件事來看,里面預知的不少事情著實可信。 這李瀚倒是個有幾分真情的,喜歡身邊帶著的這個小宮女元元,不清不白養在身邊好些年,當了皇帝之后才敢大張旗鼓。 他打壓陳家與其他幾個世家,忌憚戚戎,竭力抬高元元,也就是周元的父族兄弟。周元出自一個窮苦家庭,父母賣女求生,后來女兒成了貴人,跟著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那時本就朝局混亂,災害連年,又逢北狄幾國入侵,南下各地叛亂,周元幾個兄弟都是些扶不起的阿斗,作威作福,招惹民怨。 她有個三哥哥周競,矮個里面拔高個,倒是個好的,在南下平定戰亂時立了不少戰功,被狗急跳墻的李瀚破格提拔,德不配位,引起眾將不滿。 周競當時風頭無二,自然沒人敢說什么,更有善于鉆營的混在他身邊,給他出謀劃策,侵吞底下人戰功,最后終于招致禍患,被人害死。 他死了,周元那個不講理的母親找她去鬧,她性格軟綿,懷著身孕,受了刺激,一尸兩命。 為此李瀚意志消沉,但因為他之前的所作所為招致各家不滿,蕭淑妃聯合權宦發起政變。 這些事如同一場鬧劇。 最后她成了太后,整個國家卻已經千瘡百孔,內憂外患。 若不是戚戎在,恐怕早就亡國了。 陳柔絕不會讓李瀚再糾纏自己,夢中的事情還未發生,若是他好自為之,離她遠遠地,她便不與他計較,若是再糾纏她,定教他沒好果子吃。 “哎,你們這是在做什么?” 一道女聲遙遠傳來,陳柔幾人轉頭一看,正看到四個人抬著華麗的轎輦走來,寶蓋華亭,紗帷重重,一只白嫩的手伸出來,向他們招了招手。 “陳四郎在這,還有五弟啊?!?/br> 陳柔看清了寶蓋下的宮裝婦人,其實無需觀看,聽見她的聲音,她的腦海里竟自然浮現出了那人的身份。 ——長樂公主李妤。 當今皇上只有過一位盧皇后,盧皇后早亡,沒能留下一位皇子,只得了一位皇女,如今中宮空懸,李妤這位嫡長公主的身份自是不同一般。 陳柔以前從來沒見過這位公主,現在卻能認得她,那個夢當真是非同一般。 唯獨有一點不一樣的是,夢中她來看打馬球的那一天,長樂公主李妤并未出現。 此時她卻十分突兀地出現在飛馳臺。 從戚戎出現在馬球場上幫周玨贏得勝利,或者說,從陳柔在餛飩攤前遇見戚戎開始,后面發生的事情,已經跟夢里不一樣了。 哥哥還在,父親還在,戚戎也在……她不會走到夢里的結局。 “見過公主殿下?!?/br> 幾人向長樂公主見禮。 長樂公主笑道:“這小公公方才是犯什么錯了?” 李瀚連忙道:“皇姐,我們鬧著玩?!?/br> 陳柔不會給他面子,直言道:“公主殿下,您且仔細看看,她是個小宮女?!?/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