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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了?!?/br> 她低眉順眼的樣子戳到了鄒亦時的心窩子里,他伸手摸了摸她盤起來的頭發,柔聲道:“有什么困難就和我說,一開始確實有點不適應,習慣了就好了!” 溫寒一抬頭,眼神委屈得快滴出水來,極其委屈地問了句:“那我什么時候才能回醫院???”模樣可憐得像只貓。 她自己沒察覺到,鄒亦時卻被她這副樣子戳得心都要化了,他輕輕地托了托她的眼鏡,聲音更加溫柔:“乖,到時候會放你走的,總不會困你一輩子的!” 兩人挨得極近,他眼底堅毅的神色像是破冰后的湖面,里頭溫柔的神色微微蕩漾開來。溫寒突然回神,心底直呼自己失算了,他再怎么著也是鄒亦時,這里可是他的地盤,她要是松懈了,那豈不是更由著他搓扁揉圓了,于是趕緊后退一步,調整了一下自己的狀態,若無其事地回答道:“勞煩鄒少費心了!我自己會看著辦的,您去忙吧!” 見她又恢復了這副愛搭不理的死樣子,鄒亦時冷哼一聲,抬步離開。 第一天工作,溫寒確實有些不適應。鄒亦時口口聲聲說病人不是很多,畢竟是救急用,頂多算是個急診,比不得醫院的繁忙,但是她第一天就接了不下三十個病人,骨折的、崴腳的、扭傷的、脫臼的、挫傷的,她既是醫生又是護士,一個人忙得焦頭爛額。 唯一的好處就是病人都是當兵的,個個都是硬骨頭,哪怕是骨折,也只是自個兒疼得冒冷汗,絕不催她一句。她看著這些還沒有她大的孩子,頓時覺得心軟,醫者仁心,她當了這么些年醫生,還是頭一次這么純粹地希望讓他們不這么痛苦。 這么一忙,就是忙到晚上七點,她把藥換了一圈,正在給一個病人拆冷敷包,病房里突然齊刷刷地喊了一聲:“首長好!” 她被這中氣十足的齊呼聲嚇了一跳,一回頭,才發現身后的人是鄒亦時。 他輕輕點了點頭,環顧了一下后問:“怎么樣了?” 一個小兵朗聲回了句:“謝謝首長關心,我已經沒事了,明天就可以歸隊?!?/br> 溫寒把用過的冷敷包扔進垃圾桶,正準備摘口罩,就聽鄒亦時說道:“沒問你?!?/br> 她一抬頭,才發現他的視線一直膠著在自己身上。她把口罩放在口袋里,翻了翻病歷,公式化地回答他:“他只是扭傷,軟組織挫傷,沒什么大礙,冷敷之后好多了?!?/br> “我是在問你?!编u亦時走近她,微微低下頭,凝神看著她,聲音低沉醇厚。 溫寒一愣,下意識地回答:“我能有什么事兒,工作而已?!?/br> 鄒亦時突然把手伸向她的胸口,溫寒下意識地后退,眼底有一閃而過的防備和排斥。鄒亦時低笑一聲,前進一步,再次靠近她,無視她眼底的敵意,伸手替她解開白大褂的扣子,像是情人間的低語般在她耳邊說道:“累了一天了,還沒吃飯吧?走吧,我帶你吃好吃的!” 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和她曖昧不清,溫寒不知道他這又是唱的哪出,后退一步,掙脫了他的手,冷漠地說:“我自己來。我找得到食堂,我自己去就可以,不勞煩首長?!?/br> “聽話,別和我這么生分,我的兵叫我首長可以,你又不是我的兵,用不著這么叫我?!?/br> 他這口氣寵溺且曖昧不明,在場的人都倒吸了一口氣,沒想到他們的首長看著冷硬無情,居然也有溫柔的一面,還真是鐵漢柔情??! 溫寒被他逼急了,也不管他的身份地位,像往常一樣冷著臉輕嗤道:“鄒亦時,你適可而止!咱倆可不是多親近的關系,用不著這么和我套近乎!” 她這話一出,可謂是滿座皆驚,病床上的士兵都暗自嘖嘖出聲。他們這個副營長雖然年輕,但是沉穩老練,平日里不茍言笑,帶兵格外地嚴苛,幾乎是煉獄式訓練,偏偏他能力超群,嚴謹自律,對待自己比對士兵還要苛刻,久而久之,大家對他便是發自內心地敬畏。 但是因為他常年冷著一張臉,待誰都沒有半點笑容,這畏就大于敬了。而如今,他看著這個溫大夫,滿臉寵溺的笑容,一眾人像是見了鬼似的,眼睛瞪大,倒吸著涼氣。 “這兒人多,別鬧脾氣?!编u亦時的手沿著溫寒的肩膀滑下去,一點點摸到她的手腕,勾唇一笑,死死地握住,“我們去別處說?!?/br> 沒等溫寒反應過來,他又揚聲命令道:“找人看住這兒,溫大夫下班了?!?/br> “是,首長!”眾人齊刷刷地應道。溫寒又是一驚,這么愣神間,已經被鄒亦時帶出去了。 剛出門,溫寒就用力甩開他的手。她深知大吵大鬧或者惱羞成怒都是小女孩的套路,那么矯情的架勢她做不出來,于是,只是揉了揉自己的手腕,充滿警告意味地說:“鄒亦時,你能不能不要這樣?你覺得我應該怎么說你才能明白?” 鄒亦時完全不理會她的慍怒,自顧自地牽起她的手,一點點地揉捏著她的指骨。她正要奮力掙開,就聽見他突然壓低聲音威脅她:“你什么意思我清楚得很,但是清楚不代表接受,當然,你可以拒絕我的追求,不過你也僅僅是有權利拒絕,但沒權利阻止?!?/br> 簡直是無賴!溫寒憤憤地抽回自己的手,轉身就走,懶得和他這樣強詞奪理的人爭辯,惹不起,她還躲不起嗎! 只是她剛抬步,腰間突然一緊,整個人被他攔得踉蹌了一下。他順勢收緊臂彎,把她圈進懷里,附在她耳邊低喃道:“別忘了,這里可是我的地盤?!?/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