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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后,夏雪再一次來到酒吧,穿著白色的裙子出現在楚少揚面前,而在她出現的前一秒,楚少揚還在想她。所以在看到夏雪的時候,楚少揚突然感到從心底泛起的高興,下意識就笑了。 那晚,看著夏雪眼中明顯的愛意和依戀,盡管對一夜情根深蒂固的憎惡一直都在發出反對的聲音,夏雪卻像是來自自己潛意識深處的渴望,壓倒了那些時不時跳出來的噪音。 楚少揚不再掙扎,任由她留在自己身邊。 反正男未婚女未嫁,反正那杯酒是夏雪遞過來的,反正夏雪愛他。 楚少揚有時候想,他跟他爸爸還是不同的,有時候又覺得自己是在給自己找借口,后來他就不再細想,任由自己深陷在夏雪的如水溫柔中,越陷越深。 就這樣混混沌沌,反反復復的過了兩年,夏雪走了,留下楚少揚一個人,仿佛從美夢中驚醒,才知道自己失去了什么。 講完整個故事,夜已經很深了。 屋里很安靜,楚少揚躺在沙發上,抬起手臂蓋著自己的眼睛。 蘇哲坐在單人沙發上,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么,兩個人靜默了好久。 楚家的這些往事,這么多年來楚釋一直忌諱提起,小一輩的孩子們也都只知道大概,但是具體原因卻不大清楚。 靜默了很久,蘇哲終于開口,有點艱難,清了清嗓子,才說:“少揚,楚叔叔的事情,我不好多說什么,我只是想問你,你有沒有想過,如果那杯酒和夏雪沒有關系的話……” 楚少揚依舊用手臂蓋著眼睛,沉默,只是搭在身側的那只手緊緊握緊,關節泛白。 “或者,換個問法,如果那杯酒的確是夏雪故意給你的,你還想跟她在一起嗎?” 依舊是長久的沉默,蘇哲還以為楚少揚沒有聽到自己的話,正打算再開口的時候,聽到楚少揚的回答:“那杯酒,現在對我來說,已經不重要了?!?/br> 聲音輕微,帶著挫敗。 蘇哲嘆了口氣,問:“那現在夏雪到底什么態度?” 楚少揚一動不動地蓋著眼睛躺在沙發上,仍然不出聲。 看楚少揚不說話,蘇哲也靠在沙發上,這個夜晚沉重得凝滯,屋子里安靜得能聽到時鐘滴答滴答的聲音。 不知過了多久,寂靜的深夜里,很容易對時間流逝失去觀感,仿佛把過去的兩年都回顧了一邊,楚少揚薄唇輕輕動了下,像是跟自己說話,又像是回答蘇哲剛才的話:“反正我不會放手?!?/br> 這兩年楚少揚和夏雪在一起,蘇哲是看在眼里的,他隱隱覺得,以夏雪的性子,她不會那么容易回頭。 看著楚少揚這段時間的狀態,蘇哲又有點兒擔心。 又過了會兒,蘇哲突然想起什么,說:“對了,我突然想起來,夏雪是不是在冰晶俱樂部?” 楚少揚這才有了點動作,坐起來,看向蘇哲:“怎么了?” “冰晶俱樂部老總跟我爸認識,前幾天見面他們好像說要找個代言人,我爸讓我找個新人去試試水呢?!?/br> 楚少揚本來正用手捏著鼻根,聞言猛地抬頭看向蘇哲,眼睛微微瞇起:“代言人?” “對,不會你想去吧?” “幫我聯系下?!背贀P搓了搓臉,眼眸里終于帶上些許亮光。 “你咖位太大,不合適?!?/br> “沒什么合不合適,你幫我聯系下,就算幫我?!背贀P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急切地說。 * 一轉眼,封閉集訓已經過了兩個月。 最后一個月,最主要的任務是為馬上要舉辦的選拔賽做沖刺準備。每周的例會上,大小領導們都像打了雞血一樣。 又到了每周例行的例會,集訓基地的王主任按照常例,給大家加油鼓勁,然后又提了句:“俱樂部章總說這幾天會從北城飛過來,沒什么特別的事,有可能要跟大家一起吃個飯,鼓鼓勁兒,大家還是照常訓練。如果有什么安排,大家看著點兒群里的通知?!?/br> 這段時間,夏雪沉浸在高強度的訓練中,除了隊里安排的每日常規訓練,她還給自己加碼,每天都在冰面上專門練習旋轉跳躍。 經常跟她一起的還有顧一宸,空曠的冰場上,只有他們兩個人在冰面上,滑行,起跳,旋轉,落地,不斷重復。 顧一宸在跟四周跳死磕,各種四周跳,他每個晚上練一種。 這天又到了每周半天的休息時間,夏雪和顧一宸并沒有休息,還是按慣常去冰場練習。 練習了一個小時以后,顧一宸到場邊喝水,邊擦汗,邊看著夏雪一遍遍重復地做同一個跳躍動作。 顧一宸看了一會兒,咬咬嘴唇,突然起了點玩心,他翻出手機,在歌單里翻出一首探戈舞曲,然后用外放播出來。 歡快的探戈舞曲突然播放出來,夏雪停在冰面上,困惑地看向顧一宸。 顧一宸腳下一用力,向夏雪劃去,隨著探戈舞曲的節奏翩翩起舞。 探戈是花滑運動員必學的舞蹈項目,這首歌非常節奏明快,顧一宸故意跳得帶著點兒夸張的熱烈,像個頑皮的大男孩。 夏雪漸漸露出笑容,等到顧一宸滑倒身邊的時候,也跟著他一起跳起來。 沒什么技術動作,就是單純的跳舞,歡快的節奏,簡單的動作,加上在冰面上可以如飛鳥一般飛翔,兩個人越跳越高興,最后舞曲結束的時候,顧一宸一手握住夏雪的一只手,另一只手摟住夏雪的腰,夏雪非常有默契的向后下腰,完成一個經典的雙人探戈舞造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