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正在說話間，屋外走進來一mama，她穿著紅色短襖棕灰色褲子，頭發花白，她向公子姑娘請了安，“見過姑娘，見過公子?！?/br>
    林和道，“秦mama，你來這院子作甚？”

    她道，“夫人將我安在這院子，讓我與照應姑娘，與姑娘說規矩?！?/br>
    他一臉不悅，“真是無趣的很！”

    林莞莞說，“mama，勞煩你了?！?/br>
    林和挺直了背，道：“妹子，我還要讀書，就不與你說話了?！?/br>
    “好的，大哥慢走?！?/br>
    他挑眉，聽到大哥二字，甚時滿意，以往家中數他最小，旁人也總是小公子小公子的叫，刺耳的很，現在林莞莞回來了，他終于可以脫離小公子的稱呼了！

    第五章 小媳婦

    秦mama一把拉住她的手，摸著那細小的手指，頓時眼淚嘩嘩，“姑娘，你可算是回來了！回來好！回來好！”

    林莞莞不解道：“mama你哭什么？”

    秦mama擦了擦眼淚，道，“姑娘，我之前是夫人房里的?！?/br>
    “母親房里？”

    “是，我是夫人房里的，夫人辭世后，姑娘被送上了庵堂，我便一直在府里等姑娘回來?！?/br>
    林莞莞見她淚眼婆娑，連忙拉著她坐下，“mama你別著急，有什么話你慢慢說?！?/br>
    秦mama道：“姑娘都已十二，卻瞧起來和九歲孩童一般大，可見這些年，受了許多苦?！?/br>
    林莞莞忙搖頭，“沒有受苦，雖然日子清淡，吃穿樸素了點，倒不曾受苦，庵堂里的師傅們都待我很好?！?/br>
    二人話未畢，院里又來一個mama。

    “秦mama你到這里來做什么？”

    秦mama道：“我來教姑娘規矩，吳mama又來做什么？”

    吳mama道：“胡說八道，夫人叫我來教規矩，又沒叫你來！”

    林莞莞看了看秦mama又看了另外吳mama，秦mama將林莞莞擋在身后，“你去告訴你的‘夫人’，從今往后，我就在這長樂居了?！?/br>
    “秦mama，你莫要仗著自己母親是老爺的奶媽子，老爺是念舊情將你留在這府里，不是叫你作威作福的！”

    “那你去叫老爺來，問問他，我要照顧嫡小姐，他允不允！”秦mama雙手插在腰上，一臉蠻橫。

    “你，你！”那媽子對著林莞莞道，“姑娘，你說，你說，你要誰留在這院子里！”

    林莞莞怯怯的看著她們二人，暗自衡量，新來的吳mama一來就冷眉豎眼，似是不好惹，反觀前來的秦mama，她說自己以前是母親院里的，又說這些年她辛苦了，對她心疼的很，若將這些事說謊，她在父親面前提及一二便穿了，瞧起來是做不得假，自己母親院里的人定是心疼自己些……

    但吳mama，說自己是‘夫人’差遣過來的，雖尚未被父親扶正，但父親現只得一房，家中又無長輩祖母cao持，自是二娘當家，她剛回來，不好駁二娘的面子，豈不是遭人說閑話，說是她擺嫡女的譜子，瞧不上二房院子里的人……

    轉念一想，依秦mama方才的性子，若真是母親房里的，她自會有主意留下來。

    林莞莞將責任拋開：“二位mama，我剛歸家，年紀小，許多規矩尚不熟悉，二娘叫我學規矩是為我著想，二位誰留下都好，我都沒得意見?！?/br>
    “三姑娘，你，你怎么也不幫我？”

    秦mama道：“老婆子，你硬是要留下來自討無趣，那你便留下來，我老媽子在這府里幾十年，你家娘子才來多久，哼，一個庶出的小娘子，自稱什么夫人！”

    “你！你！”那mama指著秦mama，硬是沒說上一句話來。

    秦mama趕她，“還不滾，等我拿棒子趕你嗎！”

    “好，秦mama，你等著，你等著！”那mama一溜煙的跑了。

    林莞莞沒忍住笑，秦mama埋怨道：“姑娘，你才是正方里的丫頭，你怕她們做什么?！?/br>
    見她這般天真不諳世事，秦mama一肚子的委屈控訴生生憋了回去，道，“日后就由老身來照顧姑娘了，還請姑娘多擔待些?！?/br>
    早幾年間，林莞莞還常感嘆自己身世苦，害死了自己親娘，師傅總道：眾生有命，皆是因果循環，放下即是脫離苦海。

    但人豈非無情，林莞莞又不是真的六根清凈修佛了。

    于是，她問道：“mama，你能和我說說我娘親的事嗎？”

    她只知道自她一出生，娘親便沒了，從未見過娘親，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樣子，高矮胖瘦，性格如何。

    提及此事，秦mama傷心道：“夫人生的十分貌美，脾性也好，待下人溫柔有禮，對夫君敬重，對逝去的老夫人亦是孝順有佳……”

    林莞莞問，“父親來信時，曾提起過母親年紀，為何她那么晚才生下我?”

    “夫人體寒，與老爺成親十年都未能有孕，為林家有后，讓老爺納了妾，二夫人進門后兩年，生下了長姑娘，夫人原以為自己再也無望時，有了你，那時候夫人已經三十四歲……”

    林莞莞摳著手指頭，“母親，是因我而去的嗎……”

    “不是，怎么會是因為姑娘呢……”

    “那為何一生下我，便去了……”

    秦mama語塞了一會，“……再過幾年，姑娘嫁到了周府去，老身再細細與你說來?！?/br>
    只有如此，有了人庇佑，她才可以放心的告訴姑娘原委，否則姑娘剛回臨安城，身邊有沒個親信之人，即便知道的是真相，亦無可奈可，也不過是徒增煩勞罷了，何況她也只是揣測，不敢篤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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