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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我想想……嗯……”李湘然故意停頓了一番,瞧見紫艷眼巴巴地望著自己,笑著道,“你什么都好!比任何男子都好!” 紫艷胸口一窒,他聽過無數人對他的各種各樣的贊美,夸他樣貌的,夸他貼心的,夸他聰慧的…… 他的腦海中閃過一些些片段,李湘然牽著他的手離開川香緣時曾對他下過重誓,她會娶他,她會一輩子對他好。 李母千方百計阻撓時,她也挺直著腰板堅決不松口。 他記得,那次被李母重重抽了二十鞭時,她仍然裂開嘴對著他笑,她說:“這一點沒什么……紫艷,你不要怕,我會保護你的……我李湘然從不說謊……不過是考科舉而已,我一定能考上的……” 她說要娶他,即使再困難,她也會娶。是的,她做到了。 他突然想起了宋曉的一句話——終有一日,你會知道誰才是真正對你好的,誰是想利用你的。 “李小姐,明日,宋曉會到嗎?” “會!”李湘然握住紫艷的手,發覺他的手很涼,立刻將他的手放進了自己的懷里暖暖,她撅唇道,“明天就要成婚了,還叫我李小姐嗎?還有,你現在還在想宋曉?宋曉又什么好!” 紫艷愣了一下,淡淡道:“妻主?!?/br> 李湘然搖頭:“那是明天之后才能叫,換一個……” “湘然……” 李湘然傻傻地笑著,一臉的滿足,將紫艷報了個滿懷。 五月初五,李湘然迎娶紫艷。一清早,李府門前就聚攏朝中重臣,雖說紫艷的身份大家心知肚明,但禮部尚的面子還是要賣的,更何況李二小姐最近的確學有所成,考上了科舉,說不定,不久后,李二小姐便會在母親的幫助下進入禮部,再不久后,頂替其母親擔任禮部尚。 “喲,湘然!怎么臉色那么差??!”宋曉調笑道,“是不是要迎夫郎了,所以緊張?” 李湘然捂著腦袋,苦叫了一聲,道:“早知道我昨晚不喝酒了,現在渾身都疼。最要命的是等會要抱著紫艷跨火盆,我真怕我到時候將他摔了下來,那就糗大了……” 宋曉嘴角抽了一下。 這時,環繞鳳凰城一圈的轎子已經駛入了李府,鞭炮鳴響,好不熱鬧。 宋曉暗自嘆氣。李家果然大手筆,明明人在李府,直接拜堂洞房就行,卻還在外繞個一圈??礃幼?,禮部尚真的接受紫艷了,而且還對他不錯…… 李湘然果然渾身酸痛,看她抱起紫艷那架勢,似乎憋了一口氣,青筋都外露了。宋曉在旁看得干著急,生怕李湘然正如她自己所說,跨火盆時突然松了手。 所幸的是,李湘然艱辛地成功跨好了火盆,卻在最后放輕松舒氣時,手突然一疼,條件反射的一松。她松手的時候,神情驚訝地看著紫艷,慌不擇亂地想要抱住他,卻只能眼睜睜地望著他差點摔倒在地。 站在她身旁的宋曉連忙伸出手扶住了險些要摔倒的紫艷。 紫艷扶著宋曉的手,喘著氣緩緩站了起來,突然腳一扭,又摔倒在了宋曉的身上。隨后,他被兩名小廝攙扶了起來,手重新被李湘然握住。 據宋曉觀察,這一次,李湘然握得十足地緊,恐怕這一輩子都不會放手了。 有些時候,愛情就是很奇怪。只是一眼就相中了一個人,從而不離不棄。 她想,自己對沈君逸,恐怕也是這樣的。 宋曉望著落空的手,怔怔地發著呆。 婚禮還在繼續,所幸,之后沒有再鬧什么岔子,順利將紫艷送入了新房。在飯局上,李湘然被眾人灌得醉醉的,她望著身側只喝茶不碰酒的宋曉,疑惑的問道:“曉曉,聽說最近你和沈君逸相處得不好……” “你怎么會這么問?”宋曉將茶杯放下,微笑地望著李湘然。 “因為,最近,你們都沒在一起?!崩钕嫒簧裆襁哆犊鋸埖?,“若是這種會喝酒的飯局,沈君逸一定如母雞護小雞般擋在你身前,然而今日,都鬧騰得那么晚了,卻也不見他過來……” 母雞護小雞……這比喻…… 宋曉嘀咕了一聲:“原來你是這么想的……那別人是不是也這么想呢……” 瞧見宋曉失魂落魄的摸樣,李湘然語重心長道:“曉曉,如果是誤會的話,一定要盡早解開為好……” 李湘然在眾人擁護下,搖搖晃晃地朝著新房走去。宋曉一個人呆呆地坐在椅子上,老遠處,李湘然的大吼似乎近在耳畔:“誰敢進去鬧騰,老娘就宰了誰!老娘的洞房都敢鬧!不想活了嗎!” 她那氣勢洶洶的摸樣,嚇退了眾人。 結果因為醉酒厲害,李湘然推了半天也沒推開門,最后還十分悲催地醉暈在了門外。讓紫艷左等右等,最后無奈親自將她拖進了新房。 宋曉把玩著手里的紙片,嘴角浮現了一抹笑意,隨后又悄悄地隱匿了起來。 她站起身,出了李府,門外沒有誰為她掌燈引路。夜風很冷,沒有誰將自己的外衣取下披在她的身上。天很暗,沒有誰牽著自己的手走過漫長黑暗的街道。 她發現,自己好想念那雙溫暖的手,那個熟悉的身影。 “家主,請上車?!?/br> 宋曉看了看夜色,現在還尚早。她對著車夫搖了搖頭后,緩步地消失在夜色中。 前幾天,宋琳因為身無分文,走投無路之下,將宋昕玉賣給人販子,換了一百兩銀子。賣給人販子,不外乎兩種,賣給有錢有勢的人家做小侍,亦或者賣給青樓。宋昕玉就在被拽進青樓的途中,被偶爾路過的二皇女和三皇女救下。在受驚惶恐被兩位皇女送回家中時,卻見宋琳和宋花顏暴斃在家中,脖頸一劍,皆是一刀斃命。他嚇得當場暈了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