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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的時候,宋曉特意聽老夫人說起過宋恩然曾經為宋家做出的貢獻,她想不明白,這樣的人,這樣的時期,怎么會解決不了滿倉庫的陳糧呢? “恩然jiejie,可愿意詳細說說事情發生的經過?” “嗯。益州水災泛濫,稻田被淹。我自知這是個好機會,在稟告祖母后,先從宿城調集了大批米糧回益州高價賣出,果然穩賺了一筆??珊髞?,其他幾家也效渀了我的動作,從各地囤積糧食轉到益州高價拋出?!?/br> “五月底的時候知縣開始救災,我知道賺錢的機會即將離去,立刻先后趕往幾地調度米糧,誰知,卻被人先了一步,將各地的糧食席卷而空,害我空手而歸?!?/br> “最后,從別人的口中,我得知念川尚有一家米糧未被賣空,見我詢問拋出了天價。四兩銀子一斤?!?/br> “我知道益州的糧價已高至五兩銀子一斤,只要我在益州缺糧之時,將糧食拋出,便可坐地起價,那些餓肚子的達官貴人說不定連天價都能被說服。這種饑荒下,沒有什么比糧食、比自己的命更重要的東西了?!?/br> “我被店主說服,又怕別人再比我早一步,就將那間米鋪的所有米糧全部運回了益州。剛回來的時候,就得知益州斷糧的消息,而糧價已飆到了十兩銀子一斤。正好這時候,有個老顧客前來買糧,買了兩車的米糧。我足足賺了五千兩銀子?!?/br> “可誰知,兩車米糧第二天就被推了回來,我被告知這些竟然是前年的陳糧!而我卻用今年最高的糧價賣出,是欺詐的行為,將我告知到了官府。我將銀子全部退回,還賠了一千兩銀子。后來得知,那個老顧客之后買了林家的新米?!?/br> “因這么一鬧,我買的是陳糧的消息被人紛紛知道?!?/br> 宋恩然牙一咬,道:“在饑荒下,就算是陳糧,也能照樣賣空。就算被念川那家糧鋪欺騙,但我一直堅定不移,只要是米,陳糧又怎么樣,照樣能賺銀子,照樣能坐地起價!可誰知!林家的人來了!” “我買陳糧,他們買新糧,我壓低價格,他們也壓低價格,甚至就在宋家糧鋪對面同樣開了一家林家糧鋪。糧鋪的業績越來越差,因為不斷地壓低價格,越來越逼近當初買來的價格,再加上當初來回奔走買米,現在雇傭馬車送米,光是路費就虧損了近千兩。即使這樣,糧鋪還是勉勉強強地支撐著?!?/br> “前不久,下了一場大雨。直到三天后,我才發現,糧倉的墻上不知為何破了一個大洞,雨水大片的滲漏,一個倉庫的糧食全部浸水了。我發現已經是三天后了,雖然我發現后極力挽救,但大部分糧食,全部發黃了?!彼味魅灰煌胫笫斓拿追旁谧郎?,“這些米,還能吃嗎?” 發黃?宋曉記得以前看到過電視上的新聞:有人把米浸水撈起來再放上幾天,結果米粒微微發黃,煮出來的米也是發黃的。 因為浸水多日,又遇高溫,米發酵了。 “不管我價錢壓得再低,也沒人買了?!彼味魅婚L舒一口氣,像是將所有事情說出口,突然放松了一般,“大家都在傳,吃了宋家的黃米,沒病也會吃出毛病。誰還敢來再買?另一個倉庫里正常的陳米也無人問津了?!比羰且驗槿绱?,她怎會向主家求助。只不過主家派出了比她更年小的宋曉,是不是完全放棄了這里。她灰心地想。 宋曉問道:“你說你壓低價格,林家也壓低價格,為何現在的糧價還是十兩銀子那么高?” “我的米無人問津,其他的米鋪也遭到了接連打壓。林家自然可以無限抬高。益州的米糧全部被林家壟斷了?!?/br> “原來如此?!彼螘渣c了點頭,“大致情況我已經了解了。你可與林家少主打過照面?祖母說她陰險狡詐,讓我切忌小心,你覺得呢?” 宋恩然搖頭:“我沒見過她,所有的事情都是她安排下人干的?!?/br> 見宋曉起身,宋恩然連忙攔住了她:“你去哪?” 宋曉笑道:“恩然jiejie,我帶了十車米和一些菜。我們便宜一點賣吧?!?/br> 宋恩然搖頭:“沒用的,你便宜,林家也便宜。你只有十車米,斗不過林家的?!?/br> 宋曉詫異:“都兩個月過去了,還屯著很多米?加上我們兩倉庫的陳米也比不過?” “你的意思是……?” 宋曉自信地笑:“誰說米長時間浸泡在水里就不能吃了?真是愚昧?!?/br> 正如宋恩然所說的,當宋家糧鋪掛出白花花的新米,五兩一斤時,隔壁的林家也將價錢變到了五兩。 同樣的價格,城市里蔓延的流言蜚語,百姓選擇的還是林家,宋家依舊無人問津。 宋恩然搖了搖頭,早就猜到了這個結局。只是她不明白宋曉這幾天在忙什么,是不是無計可施了,準備打道回府了? 宋曉這幾天可沒偷懶。她從浸濕的陳米中選取五斤顆粒圓潤的米。她淘好米,用大號蒸鍋蒸熟,蒸了約半個時辰的功夫。之后,她又把蒸熟的米放在盆里,晾涼。待熟米晾涼后,她灑了涼開水在熟米盆里,用手把米攪散。之后,她又將一種東沐隨處常見的甜酒兌在米盆里,攪勻,蓋上盆蓋,放在火盆一尺遠的地方。 宋曉伸了伸懶腰,真累。 “宋曉,你在做什么?”沈君逸走上前,為她揉了揉肩。 宋曉瞇著眼享受,笑道:“我在……變魔術呢!三天后,就有奇跡發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