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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櫻兩頰通紅:“不、不算唐突的,那也是事出有因……” 她想說我救了你你也救了我,他們就算扯平了,但被他那樣看著,根本說不出條理清晰的話,俏面如桃花飛紅,難為情地低了眉去。 秦衍瞄一眼少女含羞模樣,突然便明了岑治要自己暫且別告訴她假成婚的用意,還真是……舐犢情深啊。 他唇角自嘲地揚了揚,問她:“怎么,岑姑娘不愿?” 她臉愈發紅了,答得卻是句毫不相干的話:“我,我去洗漱……”語罷既跑出了屋子,沖進廚房里,俯在灶臺上吁吁地換氣。 胸腔里一顆心急亂得仿佛要沖破柔軟的喉嚨,砰砰直跳。岑櫻捂著通紅的臉想,他不是很嫌棄她的么?為什么會說要娶她? 難道,他其實是對她有意的嗎? 夜里下起了小雨,岑櫻聽著窗外纏綿的春雨聲,懷著甜蜜而憂愁的心事,輾轉反側。 * 兩人的婚事就此定了下來,一連十余日,岑家都在籌備婚禮。 許是因定國公世子薛崇還在縣中,王三那一伙人投鼠忌器,這段時間內都未來尋他們的麻煩。 三月三十,宜嫁娶,岑治請了廚子在自家院子里擺了席,宴請村里的鄉親。 民間的婚禮并沒有朱門大戶那般講究,只保持了基本的流程,因岑櫻的繡工實在拿不上臺面,岑治扯了兩匹紅布托鄰居周大嫂給這對新人做了衣裳,又請來秦里正主婚,在眾人見證中合了巹,送入洞房,就算是禮成了。 然,雖知女兒成婚是出障眼法,但親眼看見那從襁褓嬰兒被自己養得亭亭玉立的女兒嫁人,岑治還是不可避免地掉了眼淚,哭得稀里嘩啦極其失態,倒惹得岑櫻也掉了眼淚。 夜已經很深了。暮云收盡,銀漢無聲。明月高懸,三星在天。 岑櫻的臥房已被改作了婚房,扯了紅綾妝點,里頭的桌椅板凳也全部上了紅漆,映著燭臺上燃著的一對兒臂粗的大紅喜燭,燭光氤氳,到底為這簡陋的婚室增添了幾抹喜氣。 竹編的床頭,岑櫻身著新做的喜服,手里拿了把掩面的團扇,忐忑不安地坐著。 這幾日她都過得好像一場夢,突然之間,喜歡的人便向父親提親了,然后父親也同意了,再然后,他們就拜了堂,成了親,在天地神靈的見證下,在眾人的祝福聲里飲了合巹,成了夫妻…… 他那么好的一個郎君,就像天上的月亮,高不可攀,與她這村野枝頭開出的山櫻云泥之別,卻肯娶她。今后,她一定要對他好一些…… 她懷揣著心事,連秦衍推門進來也未聽見。冷不丁眼前燭光一閃,她唰地放下扇子:“悶罐兒?” 他似飲了酒,墨黑的眼中醉意氤氳,回眸睇過來時才清明了些,問:“怎么自己把扇子放下來了?!?/br> “???不能放嗎?”岑櫻忙將扇子舉起,遮住了視線,也就自然而然沒能瞧見他眼中一閃而過的冷意。 秦衍并未解釋,他走至榻邊坐下,隨手撥開她掩面的團扇。 突然靠近的清冽墨香使得岑櫻心口驟緊,臉上也悄悄燙了起來。她松了扇子,怯怯抬眼望向新婚的夫婿。 隔壁家的周大嫂說,女人一輩子最美的時候就是做新嫁娘的時候。為著讓他看見最好看的自己,她從清晨起來就開始忙碌了,篦發,絞面,上妝……一直水米未進,直至方才小蘿溜進來塞給她一包麥餅。 她從未涂過脂粉,也不知道這樣的自己好不好看,但絨線絞在臉上那樣疼,便有些期待他的反應。 但他并沒有看她,視線掠過她頭頂落在其后的大紅帳幔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有些沮喪,又隱約覺得他有些不高興,懷著忐忑輕輕地開口:“我……我是要改口叫你郎君么?” “櫻姑娘隨意即可?!鼻匮苄牟辉谘傻貞?。 和這農女成婚是他計劃之外的事,如果不是因為封衡未至,薛崇卻已來了云臺,他不得已要有個安全的身份,他是不會答應岑治的。 岑櫻雖救過他,但救命之恩他已還了,沒理由再以身相許。 他的太子妃,大魏未來的女主人,當是位大家閨秀,絕不可能是一個連卻扇禮都不知曉的農女。 他不說話,岑櫻也只好自己找話:“那,你,你今晚是要睡在這里嗎?” 她知曉成了婚后夫婦是要睡在一起的,這樣才能有娃娃,但更多的卻不知道了。 秦衍似有些意外,詫異地瞄了她一眼。少女雪膚花貌,鬢若濃云,櫻桃似的唇似因飲了酒的緣故紅彤彤的,一雙瑩澈的秋水眸里含著小心翼翼的試探,見他望來,不明所以地眼簾微動。旋即明了她只怕并不懂洞房花燭的真實含義。 虧得岑治防他跟狼蟲虎豹一樣,他的女兒卻是一張白紙。 于是指指角落里岑治早已備好的一張小榻:“我睡那兒?!?/br> 默了一息,又吐出毫不相干的一句:“你父親,待你很好?!?/br> 岑櫻不解,聽他提起父親,也有些傷感:“是啊,從前哥哥還在的時候也常常說,阿父最偏心我?!?/br> “你還有哥哥?”秦衍微感詫異。 “嗯,不過六年前阿兄就走丟了,是被北邊的胡人掠走的……” 憶起往事,岑櫻的聲音微微哽咽,眼中也沁出晶亮的水露。 生在天家,民間的父慈子孝、棠棣情深,秦衍是從來不知的,這時聽來,也莫名有幾分諷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