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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手指一指,蕭北順著她如玉般的指尖方向看去,聽她道,“子珩也不想打擾蕭世子辦公事,但隔壁那屋正是子珩的住處?!?/br> 離得這么近,聽到動靜過來看看也算合理。 蕭北轉頭去看蘇阮,她耐心解釋給他后依然笑看著他,那雙桃花眼直直地倒映著他的面容,也不知是把情緒藏的深了,還是真的是好脾氣。 蕭北覺得有些煩躁,沒了心思同她再聊那些有的沒的。 看來老爹說的沒錯,中原人做派向來喜怒不形于色,同這樣的人打交道,表面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背地里卻不知道怎么報復你。 他蕭北倒是不怕一個沒有爵位也沒有職位的顧蘇阮的報復,只是他現在有正事要做,不想同此人一般見識。 禁衛軍頭領道,“這里是禁衛軍奉命搜查,還請祁質子開門?!?/br> 敲門聲聲聲震耳,蘇阮都忍不住替祁川捏把汗。 許久不見里頭人動靜,蕭北點頭示意,禁衛軍得了令便幾人合力一同向門撞去。 哐當聲過后,門扉被撞的傾斜,連墻壁都裂開了,門卻沒有碎裂。 蘇阮不禁感慨,她之前修的門質量委實過硬。 蕭北迎著四飛的塵灰迅速進門,蘇阮緊隨其后。 屋子里簡陋的只有一桌一床一凳一櫥,墻壁已有些龜裂,加上撞門的力道,時時刻刻都有傾倒的跡象。 蕭北的目光頓在床榻上,床上躺著一個面色蒼白的男子,他似乎剛從睡夢中醒來,目光茫然地朝蕭北看過來。 “你就是祁質子,方才為何不開門?”蕭北俯視著祁川,問道。 “祁世子應該是病了,沒有力氣開門?!碧K阮原本不打算開口,但同祁川的視線不小心碰了一下后,她還是開口道。 蕭北不悅地朝蘇阮看去,“我問他,你插什么嘴?!?/br> 他眼睛又不瞎,當然知道祁川病了,他只是想試試祁川能否開口說話。 “我……”蘇阮剛想說什么,祁川的咳嗽聲就傳來了。 “咳咳……”祁川虛弱道,“我手上的傷口炎癥,高熱不止,故沒去開門,還請見諒?!?/br> “傷?”蕭北聽到了關鍵詞,“哪的傷,亮出來我看看?!?/br> 他說完,就見祁川將左手從單薄的被褥下面伸了出來,白凈的手指修長,但手背上的傷口卻猙獰一片,血rou模糊。 蘇阮眼皮跳了跳,她給人上過藥,祁川的手背上的傷明明都已經結了痂,如今竟比當初葉昭剛抽完時更加嚴重,看來祁川自己在她走后把痂給扣了,弄成了這幅慘不忍睹的模樣用來偽裝。 祁川對自己是真狠。 “你這傷在哪弄的?”蕭北只幼年時來過幾次西北狼族皇宮,所以并不知道葉昭欺凌祁川的事情,自然不知道這傷是葉昭留下的。 蘇阮在心里為蕭北點了根香。 男配就是男配,瞧瞧這炮灰般的發言,落在祁川耳里,估計是明知故問的羞辱了。 誰都知道這宮里只有葉昭能把祁川整成這樣。 祁川回道,“前日昭兮公主同我練習鞭法,不小心傷了我?!?/br> 蕭北皺眉。 是葉昭那瘋子弄的? 那可就不是故意的了。 蕭北想起幼年時見到葉昭的事情,眼里閃過一絲厭惡,轉而對祁川有些同情起來。 這祁質子可真慘,落到誰手里不好,偏偏是葉昭。 “太醫,你去給祁質子檢查一下,看是否是傷口炎癥引起的高熱?!?/br> 許太醫一路跟著蕭北搜查過來,沒少奔波,因為刺客腰部中了箭傷,他幾乎把宮里的每個男子腰部都查了一遍,此刻他拿藥箱的手都有點抖。 這是累的。 得了令,許太醫哪敢怠慢,立馬打起十二分精神走到祁川的床邊,“祁質子,還請將傷口伸出來給老夫診斷一番?!?/br> 自從蘇阮嚴格叮囑他對祁川用藥得用上乘的,他對祁川的態度便沒有以前那般隨意了。 他就算不扣腳指頭想都知道,蘇阮是聽命于葉昭的,蘇阮的態度就是葉昭的態度,他可不敢得罪葉昭。 再說,給祁川用上乘藥的費用全部由蘇阮出,用完還有結余,他其實還挺樂意給祁川看病的。 祁川將另一邊未受傷的右手伸了出來,許太醫搭指診脈,不稍片刻,收了手,對蕭北道,“祁質子確實為炎癥所發的高熱?!?/br> 蕭北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 他腳步動了動,蘇阮自然不會天真的以為蕭北查到這就走了。果然就見他走到祁川跟前,離祁川床邊不遠不近的地方停下,居高臨下的看著祁川,“刺客中了我射出的三菱箭矢,就在腰部左側,還請祁質子給我等檢查?!?/br> 祁川聞言,神色莫名,他右手動了動,倒是沒有猶豫地掀開被褥,輕咳兩聲才道,“還請許太醫檢查?!?/br> 他單手將中衣下擺撩起,蘇阮隨著他的動作呼吸一窒,手指也忍不住跟著祁川捏著布料的手一起捏緊。 那傷口蘇阮是見過的,祁川如何能瞞得過去? 蘇阮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祁川,忽地,她感受到了一道銳利且冰冷的目光朝她這邊射來。 那是祁川含著警告的眼神。 見此,蘇阮竟放松下來。 看來男主是有九成把握能蒙混過去,而剩下的那層不確定應該就是無意間窺見整個事件的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