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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輕凡搖搖頭,沒再說些什么。 結局的走向和他預料當中完全相同。 余藝沒有逃離,仍是選擇留在這里,即使艱難,也要繼續掙扎下去。 不過他心里,多多少少是存了些可惜。 之后的好一段時間,他們都沒在說些什么。 已經走出好遠。 夜風轉冷。 第五輕凡看了眼時間,輕聲道:“回去了?!?/br> 余藝點了點頭。 他們心里都藏著事,沉甸甸的壓在身上,腳步依然不快。 重新回了家時,時間已經走過了十一點。 余藝禮貌的和第五輕凡道了謝,回了房間,躺在床上去卻是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明天她有戲要拍,可拖不了幾日,還是要去逐浪。 又要見到匪行云。 偏偏他還是頂頭上司,只要發了話,余藝根本沒有辦法逃避。 可是她真的不知道該怎么去面對匪行云。 尤其是是在段一媛確定了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誰的之后。 也不知道折騰了多久,余藝嘆了口氣,認命的從床上爬了起來。 反正也睡不著,不如去寫一寫論文。 她推開門,擔心打擾到第五輕凡,連燈都不打算開,也放輕了腳步,瞧著地上,試圖找到小煤球的身影。 余藝小心翼翼的走進客廳,她沒找到小煤球,卻給一盞昏黃的燈光吸引了視線。 是第五輕凡。 他還沒睡? 沒有注意到余藝,第五輕凡站在書架前,手里拿著一方相框,像在出神。 燈光昏暗。 照不清他的臉。 他的背影似有些僵硬,身上散發出的寂寥和空洞,是余藝從來沒在他身上見到過的。 第五輕凡似乎不太高興。 這是...怎么了? 余藝猶豫了下,余光掃動,她看到小煤球蹲在一旁,歪著頭,像是也不明白主人為什么怎么晚還不回去休息, 她到底是走上前,輕聲問: “教授?” 第五輕凡一愣。 不過一瞬間。 余藝清楚的感受到,那些縈繞在他身上的情緒,散了個空。 他回過頭。 又是那個神坻一般的第五輕凡。 “不好意思,我打擾到你了嗎?” 他的聲音很輕,帶著幾分沙啞,聽在余藝的耳中,卻夾了些微妙的疲累。 余藝忍不住抬起頭,去看他的眉眼。 痛楚和茫然直擊心臟。 連帶著她也跟著呼吸一窒。 “你..你怎么了?” 她不該問的,可話沖破了牙關,到底是沒能控制的住。 第五輕凡眼中閃過一絲愕然。 給他看來,余藝是極有分寸的人,對誰都是既疏離又禮貌,不會僭越一步。 可她還是問了。 第五輕凡嘆息一聲,道:“還記得我回國的目的嗎?” 余藝點了點頭。 “今天,就是我父母的忌日?!?/br> 夜色已深。 五感更是陷入了最深的遲鈍。 以至于她愣了一會兒,才后知后覺的反應過來。 怪不得。 他會忽然反常。 第五輕凡再怎么不想凡人,終究也是長著一顆人心的。 他也會有脆弱的時候。 余藝揉了揉額間,沒回話,轉身去了廚房。 第五輕凡看著她的背影,難得有些茫然。 他真的拿不準余藝。 也只有面對她的時候,才會有罕見的遲疑。 沒一會兒,余藝端著兩杯茶走出廚房。 水是剛剛燒好的,還冒著熱氣,杯沿逐漸染上熱度,燙的掌心泛紅。她連忙加快腳步,第五輕凡也上前兩步,接了杯子,皺起眉,問: “沒燙到吧?” 余藝搖了搖頭。 她給自己摔進沙發,伸手撈了小煤球,抱在懷里揉了兩把,滿足的喟嘆一聲,這才抬頭去看第五輕凡。 “困嗎?茶沏好了,要不要坐下聊聊?” 她壓根就沒給第五輕凡拒絕的選擇,向著另一頭挪了點距離,又伸手拍了拍沙發,招呼道: “來啊?!?/br> “怎么還沒睡?” 第五輕凡坐到沙發另一頭,偏頭去看她,“睡不著?” 這人是不是有點職業??? 當老師的,都喜歡反問嗎? 余藝頗感牙酸,無奈道:“我確實有點睡不著,不過,我們不是在說你的事兒嗎?” 這回,換成第五輕凡一愣。 他失笑,道:“是啊,抱歉,” 他習慣了給話題掌控在自己手里。 可余藝卻是個直白的。 她最討厭那些彎彎繞繞。 ------------ 第一百九十九章 教授,不要難過了 藏在心底深處多年的秘密,忽然在這一刻見了天日。 那些積壓多年的情緒找到了宣泄口,卻讓第五輕凡有些無所適從。 他已經不再是少年了。 心防掀開一角,脆弱見到天日,已是不易。 事情發生的突然,他的思緒和良好的語言能力齊齊失效,一時都是緩不過神來。 薄唇微張,該說的話,止于唇齒之間。 沉默持續了好一會兒。 余藝嘆了口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