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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藝吸了吸鼻子,一臉挫敗,她垂著頭,拿著筷子飛快的每種菜式都嘗了一口,除了幾道最簡單的外,其他的都各有各的毛病。 不是半生不熟,就是口味太輕太重。 她都不知道匪行云是怎么吃下去的。 “別吃了?!庇嗨嚨穆曇粲行?,頹然的坐回椅子,給沒法入口的菜放到一邊,兩手托著下巴,甕聲甕氣的道:“太難吃了,我去給你煮個面吧,面還是會煮的?!?/br> 看她一臉的委屈,匪行云想了想,道:“其實...也還好?!?/br> 余藝的眼神更加幽怨了,“你不用安慰我?!?/br> 她記得很多年之前,在廚藝這方面,她雖然也不算擅長,但做出來的東西還是能入口的,只是后面忙起來,就給這項技能徹底的丟到一邊。 她越想越是覺得對不起匪行云。 “我...我去煮面了?!?/br> 連忙起了身,給桌上的盤盞簡單的收拾了一下,過去廚房開始燒水準備煮面。 匪行云幫了把手,站在一邊看著她,等到面下鍋,升騰的水蒸氣模糊了她的表情,他忽然說: “公關部已經在處理了,最慢三天,這件事情,就會徹底解決好?!?/br> 余藝一愣。 她也沒多驚訝。 當匪行云的名字出現在電話屏幕上的那一刻,她就知道,什么都瞞不住了。 王秋花就算是業界再有名的經紀人,也沒本事調動逐浪的整個公關部為她一個人服務。 能做到這一點的,只有匪行云。 而帶她來到這棟房子,隔絕外界,何嘗不是一種保護。 只是這小段時間里,他們都默契的沒有提起這個話題。 他之所以會現在講起,八成是知道了王秋花打給她的那通電話,以為她心情不好是在為這件事擔憂,所以來告訴她一個答案。 不管是作為上下級還是朋友,他都做的太多了。 單純的道謝,淺薄的甚至沒辦法再一次說出口。 余藝自己都泛起了一種負罪感。 她嘆了口氣,聲音放的很輕。 “匪行云,為什么對我這么好呢?” “什么?” 水波沸騰,冒泡聲太響,而她的聲音又太過縹緲,他沒聽清,余藝也沒有要解釋的意思,只是搖了搖頭。 “沒什么,面快好了?!?/br> 兩碗面被端上了桌,清湯寡水,她走了神,鹽加的不夠,味道自然好不到哪去。 但匪行云哪里會介意。 他吃完了一整碗面,看著余藝還一臉的神游天外,嘴角蹭了面湯,看上去有些迷糊的傻氣。 他扯了張餐巾紙,本想遞過去,但看余藝還在發怔,干脆伸長手臂,幫她擦掉嘴角的面湯。 肌膚的溫度輕而易舉的穿過紙巾。 染到面頰,然后轟然之間傳遍了全身。 她下意識的抬起頭。 四目相對。 他的眼瞳極黑,里面沉著無數讓她看不懂的情緒。 她想要去了解,卻在伸出手的瞬間,感到了絲絲的猶豫和茫然。 他們的距離很近。 呼吸的氣流緩緩交織在一起,逐漸變得guntang。 余藝率先的別開了眼。 她的臉紅的厲害,手指控制不住的打顫,小心的藏在了衣袖里,也還是能感覺到陣陣細微的戰栗。 她這是怎么了? 好像那一眼之后,腦子都變得有些迷糊。 匪行云暗嘆一聲,五指收攏,青筋繃起,餐巾被捏的滿是褶皺,強行克制住了更進一步的沖動。 還不能急。 他不想嚇到他。 余藝是什么性格,他再清楚不過了。 她可以無知無覺的跑他身邊,親近又感激的拉近彼此的距離,但若是他向前一步,那些被按捺住的情感泄出半分,余藝就會毫不猶豫的轉身逃走。 “明天和我一起去公司?!狈诵性剖樟耸?,面上已恢復了一片冷靜的從容。 余藝愣了一下,下意識的點了點頭。 她還有些手足無措,明明坐在椅子里,卻仿佛身邊是巖漿冰川。 胸口處是guntang的。 心跳的飛快,且這一次并沒有順利的平緩下來。 余藝忍不住偷偷地去看匪行云。 和她的茫然慌亂比起來,他依舊面無表情,眉眼間冷淡如舊,好像剛才的發生的一切,都不過是個無關緊要的小插曲。 只有她的心亂了。 她的身體有瞬間的僵硬。 冰川撞破巖漿,徹底的凍結了一切。 余藝忽然失去了所有的興致,心跳從狂飆到徹底的降下速率,她低低的應了一聲,端起碗,到了廚房,背對著匪行云,將火氣全都發泄在了碗上。 廚房里面乒鈴乓啷的一通亂響,匪行云一愣,卻是笑了。 她刻意放緩了動作,直到身后徹底悄無聲息,才將洗好的碗放回到櫥柜里。 餐廳里已經是空無一人。 只有一盞黃色的燈安靜的等在原地。 余藝愣了一會兒,忽然抱著頭,蹲了下去。 她到底怎么回事? 白雪的事她懶得計較,張楚晗也沒讓她動多大的火,甚至連裴澤,在余藝的心里也更多像是個腦子有問題需要繼續治療的精神病患。 經歷了那么多,余藝都沒生氣,怎么會因為匪行云的一個表情,心里面不是滋味到現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