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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藝打了個寒顫,連忙收回了目光。 第一天的集訓任務不重,但還是拖到了天色擦黑,武指才勉強點頭,放了演員們回酒店。 這一回,除了累之外,誰也沒有多余的心思了。 楚青衣早早的走了,好像還有通告要跑,余藝有些累,也沒多注意,吃了晚飯,拖著疲乏的身體回了房間。 一連五天。主演們大多到了位,他們的任務要比余藝這種沒多少戲份的人重的多,訓練起來也更辛苦一點,除了頭三天,之后都給單獨集訓外加培養感情。 楚青衣應該很忙,余藝之前還擔心不能再去后院吃飯,偷溜過去幾次,見他不在,才放心的捧著盒飯過去。 她到底是松懈了。 時間好像被重新拉回到了第一天。 她咬著雞腿,楚青衣推開了門。 他似乎對于這種場面早有準備,一臉溫和的對著滿手油花的余藝點點頭,柔聲道: “不好意思,又來打擾你了?!?/br> 余藝一臉鎮定,緩緩地將雞腿放回飯盒,“是挺打擾的?!?/br> 這話可毫不客氣,她也毫不掩飾那點無奈,換了其他有脾氣的大咖,這時候估計過來抽她的可能性都有,楚青衣卻只是溫和的笑,在距離她最遠的位置坐下,聲音越發的輕了。 “我只是想一個人待會兒,外面人太多了,我就想到這里了?!?/br> “我快吃完了?!庇嗨囷w快的吞了口米飯,噎的眼眶泛紅,她用力的錘了下胸口,含糊不清的說:“這就把地兒給您讓出來?!?/br> “不急?!背嘁率?,想了想,還是伸出手在她背上輕輕的拍了拍,“慢點吃。其實你在這也好,陪我說說話吧?!?/br> 他不是因為里面太吵出來的嗎? 這又鬧哪出? 余藝心里嘟囔兩句,沒應聲,打算等他主動開口。 一時無話。 只有暖風吹過衣擺。 楚青衣垂下眼,睫毛如蝶羽般顫抖,泛白的薄唇翕動,好半晌,他才輕輕的說: “明天,是我一個朋友的葬禮?!?/br> 像是周圍的一切都被按下了暫停鍵,余藝的筷子頓在了米飯上,她愣在了原地,眼眶在瞬間泛起了慘淡的微紅,另一只手捏成了拳頭,藏在了視線落不到的口袋里。 余藝張了張嘴,嗓子啞的厲害,廢了好大的勁兒,才吐出干巴巴的聲響。 “余...余一冰?” 楚青衣沒點頭,也沒搖頭,只是說: “她對我很重要,可明天...我不想過去。雖然這么說好像很荒謬,但我總覺得,她還沒有死,藏著某個地方,看著那些人為她的消失痛苦或慶賀?!?/br> “可能是我瘋了吧?”他低下頭,手掌擋在眼前,“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會和你說這些,可能是因為...你和她有點像?!?/br> 一個是演藝界出了名的大魔王,一個是十八線黑料遍天的小演員,可能也只有楚青衣才能說得出來她們兩個相似這種話了。 余藝克制著不去看他,輕聲說: “去吧?!?/br> “嗯?” “我說,葬禮的話,你還是去吧,當做是告別了也好?!?/br> 楚青衣看了她一眼,那雙清澈的眼里第一次浮現了無數復雜的神情,有感激有無奈,更多的則是混沌和茫然。 “也是,總是該告別的?!彼L長的吐了口氣,撐著雙腿起了身,“真不好意思,把煩心事帶給你了,能麻煩你保密嗎?這是我的私事,我還不想讓其他人知道?!?/br> 余藝慢吞吞的點了點頭。 她目送著楚青衣離開,花了好一會兒的時間才接受的了他帶來的信息。 原來明天,就是她的葬禮了。 飯菜已經冰涼,干硬的米粒成了一塊塊磨牙的石子,油脂凝固在邊緣,蔬菜縮了水,蔫在了角落。 她機械的拿起筷子,進行咀嚼和吞咽重復的動作,一次性筷子被牙齒咬斷,軟刺扎進口腔,余藝咳了咳,吐出一塊沾了血的筷頭。 她還不知道該不該去參加自己的葬禮。 那該是個很有意思的場面,真正難過的不會有幾個,但掉眼淚的人應該不少,不知道媒體那邊接沒接到消息,好第一時間趕去抓一手消息。公司又有沒有計劃,派點新人過去,沾沾熱度,好將她的死,變成其他新人走上巔峰的墊腳石。 余藝并不覺得痛苦,只是有些難過而已, 為那些真正在意她的人。 ------------ 第十四章 鬧劇般的葬禮 余藝還是去了。 和小王請了一天假,靠了之前的交情,他什么也沒問,大手一揮,批了。 她在這兒只有一處房產,是座獨棟別墅,落在市郊,偏僻又安靜,知道的只有寥寥幾人,如果舉行葬禮的話,那應該是最好的地方了。 誰能想到,余藝最后一次回家,竟是去參加自己的葬禮的。 光是一想,都覺得荒誕可笑。 她壓低帽檐,無奈的嘆了口氣。 出租車緩緩駛離市區,計程表上的數字不斷向上,等到停在了別墅區的門口,余藝一抬頭,饒是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也給被前方數不清的攝像機嚇了一跳。 風聲到底是走漏出去了。 也不知道是有人故意為之,還是陰差陽錯。 周遭都是亂哄哄的,記者們想擠進去,保安攔的滿頭大汗,眼看就要控制不住狀況。余藝付了車錢,隨便拽了個拿著話筒一臉興奮的女記者,扯著嗓子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