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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藝下意識的抬起頭,和床邊的匪行云四目相對,她干巴巴笑了笑,舔舔嘴唇,爭取不把目光游動到他的胸口。 有一說一,這男人的身材是真的不錯。 相貌也是一等一的好,開著一家娛樂公司,卻比手底下的藝人都要出眾。 就是性子太差。 氣氛實在是古怪,余藝已經扯到了第二顆扣子,匪行云的目光看起來和要生吃了她似的,當然,是氣的。 余藝咽了口口水,她原本就沒多清醒的意識飄在海里,隨時都有溺水的可能。也不知道琴姐給她到底喝了什么,不過一口而已,連內臟都要燃燒起來似的。 在最后的清明中,她好像看到自己踉踉蹌蹌的走近了匪行云,一把將他推倒,俯在他身邊,含含糊糊的說了些什么。 好像是... “放心吧,我不會對你負責的?!?/br> 匪行云黑著臉,想要推開她,大掌在觸碰到那細滑的肌膚時卻不由自主的放輕了力道,女人一把揮開他的手,嘴里不知嘟囔了一句什么,她爬上床,吞了吞口水,上下打量了他一圈,忽的伸出手利落的扯掉襯衫僅剩的幾顆扣子。 微涼的指腹劃過胸膛。 他悶哼一聲,眼底升騰起沸騰的紅。 五指穿過黑發,唇齒交疊。 ... 余藝坐在床邊,頗想抽一根事后煙。 她的心情極其復雜。 不知道是一覺醒來發現換了個殼子更驚嚇,還是和匪行云睡了一覺更加悚然。 亦或者... 她看了一眼床單上的血跡,無奈的嘆了口氣。 誰能想到,桃色新聞也不算少的人,這么多年竟然連一次戀愛都沒談過。 身體和被卡車碾過似的,動一下兩條腿都抖的厲害,余藝強撐著穿好衣服,臨走前她回過頭看了匪行云一眼。 他還沒醒,臉龐沐浴在清晨的陽光下,猶如古希臘藝術家手里最俊美的雕塑。 算了,這么好看,她不吃虧。 余藝抱著鞋,鬼鬼祟祟的跑出門,想偷偷離開,誰知道還沒走出兩步,就被從另一間房里轟出來的琴姐抓個正著。 “余藝!” 震破了天的吼聲。 余藝打了個哆嗦,連忙回頭看了一眼,生怕吵醒了匪行云。 琴姐卻不管那么多,目光在她身上掃了一圈,瞬間明白了怎么一回事,她氣的眼前發黑,狠狠的擰住余藝手臂,怒道: “我讓你來陪老板,你居然跑去和別的男人睡覺!余藝,你不想混了是不是?我找了你一晚上,你...” 她罵道一半,手機突然響了起來,狂躁的音樂響徹長廊,她惡狠狠的瞪了余藝一眼,走到一邊接起電話,嗯嗯啊啊的幾句,回來之后,她放緩了些臉色,沒好氣道: “先走,有大事。跟我去醫院,現在有好多記者在,去露個臉?!?/br> “醫院怎么會有娛記?” “還不是因為余一冰,死的可真夠慘的,好像昨個半夜斷的氣,已經有人搶先了,我們抓緊過去,其他的藝人也過去,露臉能蹭一波熱度?!?/br> 琴姐風風火火的上了車,渾然沒注意到余藝滿臉的茫然。 余一冰,是她的藝名。 余藝渾身都在抖,她猛地抓住琴姐的手,啞著嗓子問: “你說的余一冰,是哪個人?她是怎么死的?” 琴姐不耐的瞪過來一眼,催促著司機加快速度,語氣不善道:“能引起這么大的動靜的,還能是哪個余一冰,那個影后啊。說是昨天去參加頒獎典禮,結果在去機場的路上出了車禍,搶救了幾個小時,無效身亡。你問這個做什么?我可告訴你,等下哭的慘一點,我好讓人去發通稿,就說余一冰對你有知遇之恩吧,你晚點也發個微博...” 剩下的話,余藝一個字都沒聽清。 她腦子里只剩下了車禍身亡四個字,輕而易舉的摧毀了所有的意志。 大半天的時間,她那些安慰自己的理由全都在此時毀于一旦,沒有任何的借口,她只是死了,然后不知為何來到了這具身體當中。 一切都像一場荒誕的夢。 卻沒有辦法醒過來。 余藝沒有看到自己的尸體,她站在醫院的大堂,琴姐在找到了其他的藝人后匆匆離開去推銷她們,她一個人撐著僵硬的腳步走進樓梯間,慢慢向上,直到聽到一陣陣壓抑的哭聲。 隔著門上狹窄的玻璃窗,她看到了無數張熟悉的臉。 她的經紀人、助理,幾個關系還算是不錯的同行,還有....楚青衣。 在無數的悲嗆聲中,他似乎感覺到了什么,抬起頭望向安全通道,里面卻是空無一人。 是錯覺嗎? 余藝離開了。 她還不想看到自己的尸體,尤其是在這種情況下,反正她沒爹沒媽,后事怎么處理,她的經紀人都能一手包辦。 她只覺得累,想好好的休息一會兒。 家回不去,對這具身體是怎么回事又一無所知,琴姐沒空理她,手下的藝人被記者包圍讓她心情大好,揮揮手讓司機送她回去。 余藝被送到了學校,路上問司機借了手機,網上鋪天蓋地都是她車禍身亡的消息,她一一看過又關掉,最后在搜索欄里打下了“余藝”兩字。 詞條也不少,三百多,沒一個是正面消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