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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穗月一個沒注意,身子往后倒。 手腕突然被抓住,她看到同樣一臉怒意的何晉深。 待她站定,他才松開她。 江穗月發了瘋一樣地朝江貴元走去,她手上只有一臺手機,手機砸不死人,但是只要夠大力,能把他的腦袋砸出個窟窿。她是真的氣急了恨極了,不管不顧,勢要魚死網破。 見到她因為憤怒而猙獰的臉時,在場所有人都驚住了,包括何晉深,他想起大一那年體育館后面,她被一群黃毛團團圍住,她手上的刀毫不猶豫地刺向他們,今時今日的她,依舊帶著當年的狠勁哪怕對象是她父親。 這個畜生根本不配為人父親,多年的憤怒與委屈一朝爆發,她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行為,她現在心里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把手機狠狠砸在江貴元頭上,可就在她距離江貴元只有一米的距離,她的手腕被死死握住。 江穗月側過頭,見到皺著眉的何晉深,她紅著眼,聲音嘶?。骸胺砰_我?!?/br> “冷靜點?!彼谅暤?。 “放開我?!毖蹨I刷地往下掉,她聲音哽住,最后一個字幾乎發不出聲音。 江貴元跟孫蕓被保安帶了出去,江穗月的怒火依舊未平息,胸口起伏,咬得牙根生疼。 何晉深還握著她的手,他們離得很近,近到他能感覺出來,她渾身在抖。 江穗月甩開他的手,轉過身往回走,她走得很快,快到高跟鞋敲著地面,發出刺耳的聲音。原本以為她已經練出足夠的定力,來應付那對無賴,可原來還是不夠,他們身上的惡比起她來,完全不是一個段位。 她從寫字樓側門出去,聽到身后有人跟來,腳步一頓,她轉過身,看到他。 她靠在墻邊點煙,手微微在抖,深深吸了一口煙后,才說話:“是不是沒見過這種父母?” 何晉深搖頭:“確實沒見過?!?/br> 她的手扶著額,頭突然疼得厲害:“我在他們身邊生活了18年… … ” “你還有個弟弟?” “嗯?!彼溃骸八麄冎啬休p女,因為生了我弟,我媽被下崗,這么多年,她一直怪我,就因為是我先從她的肚子里爬出來,而不是她兒子,導致她被下崗?!?/br> 她像是在說天大的笑話,說著說著自己先笑起來。 他眼神微變。 “誰想要這種父母啊,我寧愿自己是孤兒?!?/br> 他沉默半晌,才道:“他們知道你在這里上班,以后估計是個麻煩?!?/br> “走一步算一步吧?!彼f完,掐了煙:“又讓你看了次熱鬧?!?/br> “你一向都是風云人物?!?/br> “我當你在夸我?!彼π?。 看她神情,似乎又恢復了,方才的鬧劇對她像是一點影響也沒有。 “我有時候挺佩服你的?!彼?。 “佩服我什么?” “有一顆強大的心臟?!?/br> 她聞言,笑哼一聲:“我跟你不一樣,你是天之驕子,含著金鑰匙出生。如果我沒有一顆強大的心臟,可能初中畢業就被安排嫁人了… … ” 她臉色蒼白,身體搖搖欲墜。 “你是不是生病了?”他問。 “沒事?!彼鲋鴫φ径ǎ骸拔翌^疼得厲害,開了間房睡覺,下午的會我就不參加了?!?/br> 何晉深盯著她的背影,她背挺得筆直,肩頸優美,在他印象中,他很少見過江穗月狼狽的時候,即便分手,她也是這樣,直著身子,一臉云淡風輕。 第11章 江穗月合上酒店的門,盯著酒柜里的酒杯,拿出一個,摔在洗手池里,“啪”一聲,玻璃碎成無數塊,清脆的聲響讓她長長舒了口氣,待把那幾個杯子摔完,她才打電話叫客房服務。 麻煩一個接著一個,該怎么應付江貴元跟孫蕓? 江穗月朝臉上潑了把水,望著鏡子里的自己,妝容有些花了,她咧開嘴笑了笑,怎么就忘了自己化了妝呢?還潑水…… 何晉深吃完午飯回到公司,迎面碰到許允之。 許允之低頭回江穗月的信息,沒看到來人,撞了個滿懷,手一松,手里的東西落地。 “抱歉,何總監?!彼B連道歉。 何晉深蹲下身幫她撿起掉落的物體。 “誰的藥?”許允之聽到他的聲音傳來。 她咬緊下唇,猶豫片刻,還是道:“江經理的?!?/br> 何晉深垂眸,盯著瓶身上那幾個字。 “拿去吧?!彼f過去。 抗抑郁。 何晉深盯著計算機屏幕上這三個字,陷入沉思。 她為什么要吃這種藥? ** 江穗月吃了藥,睡到天昏地暗,醒來時天將黑,她目光呆滯地躺在床上,心想今晚肯定又睡不著了,這樣日夜顛倒,怕是遲早要出問題。 手機振動,是周嘉文,她有不好的預感,果然,那頭周嘉文告訴她,她父母找上他了。 江穗月掀開被子下床,打了個電話。 “你認不認識混黑的人?” 半個鐘后,賀闖走進餐廳,見她坐在窗邊的位置,他提步,在她對面坐下:“遇到麻煩了?” “算是?!?/br> “要揍誰?” “我父母?!彼?。 賀闖挑了挑眉:“認真的?” “認真啊?!彼o她倒了杯茶,簡單幾句話把來龍去脈講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