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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云府門前,凌無意也不進去,只對云輕輕道,“我就不送你進去,進去你爹也嘰嘰歪歪不許我同你單獨一處。還不如我半夜去找你?!?/br> “……”云輕輕咬著唇,耳尖都燒紅了。 云輕輕回不染軒沒多久,劉管家便親自過來,態度恭敬的請她去咯老爺書房。 云輕輕有些詫異,“不知父親找我有何事?” “是關于小姐生辰之事?!?/br> 云輕輕這才恍然記起,過幾日是她生辰。最近事多,她竟把這事給忘了。 她倒是沒想到,父親竟然記得。自然,這多少是因為她和凌副使定親的緣故。 云輕輕跟著劉主管到了云若宣的書房。 “這里沒有外人,不必多禮,坐吧?!?/br> 云若宣神態溫和,看向大女兒的目光透出幾分溫柔寵溺。 若是心思單純的傻姑娘,恐怕此刻已經被久違的“父女溫情”感染,對父親立即生出些許孺慕之情。 可云輕輕卻心思透亮,并不覺得云若宣會忽然醍醐灌頂,對她生出多少父女之情。 她只是神色淡淡地坐下,看著乖順,卻透著幾分疏離。 云若宣見女兒這冷淡樣子,心里著實也有幾分尷尬。 當年崔氏回蘇州后,他后面十幾年也不過見了崔氏幾次,崔氏每回對著他也是這幅冷漠神色。 “輕輕啊,過幾日就是你十六歲生辰,你去年及笄時,父親忙于事務不得脫身,沒辦法去蘇州探你,心中十分愧疚?!?/br> “有勞父親惦記,這些許小事,女兒并不在意,父親不必掛懷?!痹戚p輕客氣道。 “你不在意,父親卻不能不管不顧,以前是山高路遠,父親有心無力??扇缃癫煌?。所以我和你母親商量后,決定為你補辦一場生辰宴?!?/br> 云輕輕聽罷吃了一驚。 她在蘇州的時候就深居簡出,雖然偶爾回去親朋好友家赴宴,但自己從不曾作為宴會的“慶賀對象”。 想到自己要一一與那些人笑臉相對,寒暄敘話,云輕輕頓時心慌冒汗,她急忙道,“大可不必!” 她語氣過于急迫,云若宣聽得一怔。 云輕輕急忙收斂神色道,“父親,女兒一向不習慣應付這些事情,且女兒入京不久,在京中并無相識,如此大動干戈cao辦生辰宴,女兒怕會鬧了笑話,丟了云府的臉面?!?/br> “輕輕不必擔心,生辰宴由你母親cao辦,到時千香也會陪著你招待賓客,你只需露個面就好?!?/br> “父親,女兒還是覺得不妥……” 眼看云輕輕還要回絕,云若宣干脆直接打斷她,“輕輕,這件事父親早就定下,這幾日帖子已經派發出去,你別多想,有什么不懂的,這幾日問問千香就是了?!?/br> 云輕輕眉心微蹙,她抬眸靜靜看了云若宣一息,忽然輕聲問道,“女兒這次生辰宴,父親一定不止邀了女眷吧?” “……”云若宣神色略尷尬。按理來說,未出閣小姐的生辰宴,除了親眷外,不宜邀請外男。 可…… 云若宣怎會錯過這個機會? “你和凌副使已經定親,他們來不來另說,可帖子還是要送去錦衣衛的,這也是禮數?!?/br> 云輕輕垂下眼簾,心道果然如此。 這場莫名其妙的生辰宴,竟是父親“攀附新靠山”的契機。 她心中氣惱,便有抬頭道,“正巧女兒也有一事要向父親稟報?!?/br> 云若宣微笑,“何事?” “蘇州表哥下月會入京,女兒打算屆時與他一同回蘇州,向舅父、外祖母稟明女兒的婚事?!?/br> 云若宣心中一驚,他立即想起了之前云輕輕提過會回蘇州這事,頓時慌亂得站了起來,“你回蘇州做什么?如今你都和凌副使都訂了婚,如何還能回蘇州?” 不怪云若宣心慌,他還實在摸不透云輕輕這個女兒,旁的女子做不出來的事情,云輕輕卻未必做不出來。 他還真擔心云輕輕忽然發了瘋,跑回蘇州一去不回。 那時,他和凌副使如何交代? “女兒自出生起,得外祖母、舅舅庇護十數年,如今要成親了,理當去告訴他們一聲?!痹戚p輕也跟著站起,神色淡淡道。 “這有何難?父親派個人送個信回去就是了,何苦你親自走一趟?!?/br> “即便有崔家表侄護送,這一路上千里,要是又遇到什么山匪歹徒,可怎么好?且一來一回得大半年了,你和凌副使的婚期雖然還未定下,可兩家長輩都希望你們盡快完婚?!?/br> “父親不必憂心,凌副使已經應允會護送女兒回蘇州?!?/br> 云輕輕涼涼一句話,讓云若宣像是忽然斷了舌頭,一肚子勸誡之言忽然就熄了聲。他瞠目結舌看向云輕輕,好半晌才回過神,神色訕訕的,“凌副使……要一路送你去蘇州?” 云輕輕默認。 “……這,這不妥當吧,雖然有崔家表侄同行,可你們好歹還未成婚……” 一路千里,未婚男女同行,成何體統?! 云輕輕看向云若宣,明明她一臉平靜,可云若宣卻好像看到了她眼中那一點戲謔:“父親,這話您同凌副使說吧,女兒無能,勸不住他?!?/br> “……” 誰敢去勸凌無意?活膩歪了嗎? 作者有話說: 云輕輕委屈:分明是他天天欺負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