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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要勉強自己么?”秋露濃冷嘲熱諷。 猶豫了一刻,十七在閃躲中一個縱身落在了蕭柳的尸體邊。 “真不想讓你看到我這樣啊.....” 十七輕聲說。 目光中透著掙扎和激動。 他伸手放在了蕭柳的額頭上。 可怕的風聲忽然從頭頂吹來,仿佛是從月亮上落下的。 可魔界根本沒有月亮, 如果將魔界的魔氣比作一片海,那現在,從半空俯覽整片大陸,將會看到一幕奇觀。 一瞬間,所有的水流都在往一個地方流動。 最中間,是一個巨大的、黑洞一般的漩渦, 積蓄著力量,用力,再用力,直到什么的東西蘇醒。 天地間都像是有了呼吸,沖塞著巨大的畏懼。 某種龐大的、恐怖的東西在慢慢張開雙眼。 一呼一吸之間,窒息般的死寂降臨。 漩渦的最中心。 渾身冰冷的蕭柳逐漸恢復體溫,嘴唇重新紅潤。 他緩緩的站了起來,再度睜開了雙眼。 伴隨著他的蘇醒,十七像一個熄滅的火燭一般倒下,了無生氣。 他如同烈日下的水漬一般,整個消失殆盡。 蕭柳轉動了下脖子,又扭動了下肩膀。 像是不適應這具身體,僵硬又呆板。 天空在顫抖,磅礴的魔氣撕裂云層。 黑色閃電般的光芒,照亮了少年那張緊繃的、神色陰沉猙獰的臉。 “沒想你真的能把我逼到這一步?!?/br> 他慢條斯理的呼吸,一個字一個字的往外吐。 “你是誰?你究竟是誰?” 許久之后,秋露濃才重新找回自己的聲音。 “我就是我啊,jiejie?!彼犷^。 明明是蕭柳的臉,神態卻是十七的樣子。 秋露濃說不出話來。 她震驚的無以復加,皺著眉,思索起每一個細節。 “你做了什么?你到底做了什么?”她質問起十七。 天地間忽然響起少年低低的哭聲。 這聲音很淺,又很近,無比哀切。 滿是委屈和怨恨。 仿佛是從另一個世界傳來的,又好似就在他們身后。 “你騙了他們。你騙了所有人!” 秋露濃猛然反應過來,望著他尖叫起來。 “你的表情真好看,哈哈哈哈?!?/br> “jiejie。難道連你也以為,我做的這些是為了魔族嗎?我會這么好心?” “什么魔尊?什么魔族?” “這就是為我準備的,最好的身體??!魔族至高的力量,為我所用!” 少年一臉驕傲和自豪,展開雙臂,如沉迷其中的指揮家,縱情的指揮起世間萬物。 “他們都是蠢貨,被我玩弄在手掌之間?!?/br> “可這又能怪誰呢?都怪他們自己的貪心啊。貪欲總是會害死人?!?/br> 他捧腹大笑,“他們都是活該啊?!?/br> “你......” 秋露濃嘶啞的說。 “不用難過,jiejie?!?/br> 藏在蕭柳軀體內的十七微笑,一臉體貼。 “這件事和你沒多大關系?!?/br> “不管你有沒有了殺蕭柳,他都是要死?!?/br> “只是早死和晚死的區別,區別于,我是什么時候需要魔尊的力量?!?/br> 他無所謂的聳了下肩。 “他生來,便注定作為犧牲品嗎?” 秋露濃呆呆的看著,這慘絕人寰的一幕。 “你不是一直不信嗎?” “我告訴過你,我和他們的區別,比人和豬的區別都大?!?/br> “你說,我怎么把他們當場自己的同一種生物看待?” “你看,我輕易就可以偽造一個他為之努力十幾年的目標,他為此付出了一切,甚至生命?!?/br> “而實際上呢?” 十七的手指輕輕的擦過自己的衣襟,宛若拾起那個少年哭泣的靈魂。 “只要我輕輕動一下手,所有他曾經堅信的東西都會消散?!?/br> “這些螻蟻,自以為自己擁有所謂的一切?!?/br> 他歪頭,神色譏諷。 “可實際上呢?只不過活在一個虛幻的世界中?!?/br> “他們就是靠著這些虛幻的影子活著的,泡沫一旦被戳破,就活不下去了?!?/br> “你不覺得,這很好笑嗎? 他仿佛是一個即將登上王座之人,在萬里江山前展開雙臂,俯覽著一切,縱聲狂笑。 他躊躇滿志。 秋露濃臉上還殘留著震驚和恐懼,仿佛無法理解面前的一切。 她一步一步的往后退,直至走到懸崖邊。 秋露濃覺得他已經完全瘋了。 他像是一根燃燒的炭火。 要么擁抱住別人和別人一起燒死,要把點燃自己把這個世界炸掉。 “如果我想,你也一樣?!?/br> 笑夠了,十七回頭注視著秋露濃的眼睛,緩慢的說。 “只要你想?” 秋露濃愣愣的重復了一遍。 ... ... 魔界還是那么個魔界,裸露干枯的礁石地上,立著兩個人影。 這是無人敢闖入的角落,靠近的魔族都灰燼般消失了。 沒留下任何痕跡。 地面像是被鋤頭橫七豎八的犁過一般,山體碎裂,殘缺的礁石丑陋而崎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