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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露濃感覺自己就差說,青天大老爺,給我伸冤了。 青年微微頷首,眼簾半垂,長長的睫毛在眼尾掃下一層淡淡陰影。 漂亮的瞳孔是純粹的漆黑,黑得好似深淵,多看一會兒便有一種快要被吸進去的錯覺 這時,她聽見了一聲極輕極快的笑聲。 祁知矣歪頭,眉間含著笑,看向秋露濃。 仿佛是遇見了很好笑的事情。 秋露濃再次愣了。 這是在嘲笑她嗎? 不帶這樣在人傷口上撒鹽的吧。 第二日。 出于心虛,秋露濃早早趕去上課,異常乖巧。 大課即將如常結束,諸位長老連同祁知矣突然到來。 弟子們的“參見”聲響了一路,紛紛低頭作揖。 秋露濃在后排渾水摸魚,低著頭發呆,也沒聽清前面在做什么。 突然。 有人問了一句。 “秋露濃,我收你為徒,可否愿意?” 就如同上課昏昏欲睡時被老師點名的學生。 秋露濃瞬間清醒,慌忙抬頭...... 所以弟子的眼神都透露著震驚,目光在她和祁知矣之間來回切換,就連見多識廣的長老,也忍不住多看了祁知矣幾眼,神情恍然。 一切都昭示著這并非預謀過的。所有人都不知道祁知矣究竟是想做什么。 祁知矣已走到了少女跟前。 他一身工整的打扮,長袍拖地,神情矜貴而淡漠,宛如神祗般不可觸碰,眾生皆高不可攀, 他睥睨的望向秋露濃。 秋露濃:... ... 難道昨天祁知矣是以為,她被人欺負是因為她缺了個師父? 沒師傅=沒靠山。 認最強的人做師傅=有大靠山。 這個邏輯好像也沒錯...就是用在祁知矣身上,老覺得怪怪的。 震驚之后,弟子中蔓延的情緒已經變為羨慕。 這可是“當今天下第一人”哎。 祁知矣有一百年未曾收徒了,收的所有弟子皆是當時小有名氣的天才。 余子騫也在場。 身為尊上目前唯一的徒弟,更多人好奇他的態度。 而余子騫一臉恍然大悟,對秋露濃目露慈愛。 原來師傅之前讓我對師妹多加照顧,是因為看中了她的天賦。 是我不懂師傅的煞費苦心了。 所有人都認定了,秋露濃不會拒絕。 可她不太想答應哎。 秋露濃眨眨眼,想起了那幾個死去的祁知矣弟子。 她好像......陷入了進退兩難的處境。 “弟子拜見太上!” 裴川一身紅衣從空中御劍而下,落在了祁知矣跟前。 他的出現,打破了現場因秋露濃沉默而僵持的氛圍。 “小師弟游歷回來了!” “小師弟的修為又增進了......聽說當年他是百日筑基?!?/br> “這是小師兄?...比傳聞中的還好看?!?/br> 有新入門弟子在人群中掙扎著想要看清裴川的臉。 祁知矣瞥了裴川一眼,頷首示意。 “太上?!?/br> 裴川并未離開,“弟子的師父鶴軒仙長,一直對秦師妹贊賞有加,想要將師妹收為門下弟子?!?/br> 鶴軒仙長:??? 我有說過這句話嗎? 祁知矣看向了鶴軒仙長。 裴川也跟著望向自己的師傅,儀態恭敬,目光真誠,喊道,“師傅?!?/br> 鶴軒仙長一輩子經歷過那么多大風大浪。 前有被那位秋劍主踢館誤傷。 后在玄天宗“太上”換屆中,站隊成功。 生平第一次,他懵了足足有兩秒。 鶴軒仙長硬著頭皮答應下來。 擠出和藹可親的笑容,問秋露濃,“你可否愿意,拜我為師?” 弟子們也全都懵了。 這是什么霸道仙君愛上我之求我拜師。 秋露濃迅速反應過來。 這是裴川在幫她啊。 “弟子愿意?!?/br> 她對著鶴軒仙長行了個拜師禮。 鶴軒仙長心若死灰。 勉強維持住笑容,扶秋露濃起身。 這拜師禮就算成了。 裴川含笑,祝賀自己師父又收一名愛徒。 你看,他真是滿臉的高興。 忽然間,他又像感應到什么似的。 側頭對上了一道視線。 祁知矣背光而站,目光一直停在裴川身上。 墨發不規矩的散落他臉側,細長的眼眸透著鋒利而危險的光芒。 這一瞥,若是常人可能直接驚到后背起一身冷汗。 可裴川不躲不避。 仿佛毫無所覺的和祁知矣對視。 這眼神過于鋒芒畢露,絲毫不像一個普通弟子。 周遭最敏銳的長老,已經嗅到了幾分微妙而冰冷的氣息。 而等他們仔細望去。 裴川已恭敬的低頭,淹沒在一排面容模糊的弟子中。 剛才的一切仿佛都是幻覺。 ... ... “小師妹?!?/br> 裴川的聲音從窗外傳進來。 清朗的少年音,咬字很隨意,晃晃悠悠的像是在唱歌。 秋露濃推開窗,探頭看向他,問,“你要在我門口睡覺?” 拜師后,秋露濃就搬到了鶴軒仙長的山上。位置優越,靈氣充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