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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等慕容祈開口,楊氏便道:“左右現在的五皇子,也不是我的兒子?!?/br> 她的話,讓慕容祈徹底糊涂了。 “你這是何意?” 見慕容祈慌了神,楊氏便得意了起來,“陛下想知道?那我就從頭到尾跟陛下說說?!?/br> “我本就是南詔人,我母家既善蠱、又善毒,我卻不愿學這些。年少時,我嫌南詔無趣,便來了中原,最后陰差陽錯去了圍場的行宮。陛下,你可知,我一開始是真的很喜歡你的,能常伴你身側,我很歡喜。 可皇宮的生活比我想象的復雜得多,那些位份高的妃嬪,仗著位份、仗著家世欺辱我,可陛下總是顧忌這顧忌那,不愿替我做主,后來又有了妖妃的傳言,若他們只恨我倒也罷了,可我的兒子也因此受累?!?/br> 楊氏很聰慧,知道妖妃的傳言,就是那些后妃的母家傳出來的。 但她不明白,她身份低,生的兒子又不可能成為太子,那些人怎么那么容不下她? 后來她懂了,因她得寵,慕容祈一個月里能有二十日歇在她那里,那些后妃嫉妒,所以想盡法子要趕她出宮。 “陛下可還記得,柳昭儀的四皇子和我的五皇子,生辰只相差幾日,兩人又長得和雙生兄弟一般。我不愿我的兒子受那些傳言的苦,一早便把他倆換了?!?/br> 慕容祈難以置信,也就是說現在的四皇子慕容瀾,其實才是楊氏真正的兒子慕容淮? 楊氏是瘋魔了不成,連這樣的事都做得出來? 楊氏接著道:“我入宮前,便已將我的兒子藏好了。所以,陛下,你若是想殺如今的五皇子,那便殺吧。但是若要讓我救太子,就請陛下即刻寫下詔書,冊立我的兒子為太子,并立即禪位?!?/br> 慕容祈看著楊氏,忽又想起十四年前的舊事,他突然生出了不安。 他沒接楊氏的話,反而問:“十四年前,皇后和太子被人謀害,那到底是不是柳氏做的?” “她?”楊氏諷刺地道:“柳昭儀那蠢笨的人,有那心也沒那膽?!?/br> 慕容祈咬牙切齒,“所以,是你?” 楊氏如今自覺捏住了慕容祈的命門,特別的有恃無恐,“是,我雖不愿學下蠱、下毒,但遠赴中原,我怎會不帶防身的?我恰好帶了我母家獨有的毒。我原本是想將此事嫁禍給李貴妃的,誰成想柳昭儀背了這個罪名?!?/br> “你,為何要如此?朕記得,皇后待你一直不錯?!?/br> 楊氏聞言,神色有片刻的怔忡。 慕容祈這話沒錯,皇后是個好人,對她一直不錯。 “可她和她的兒子,擋了我和我兒子的路,”楊氏冷聲道:“那些人不是想把我趕出宮嗎?那我偏要讓我的兒子做這天下之主。殺了皇后和太子,再嫁禍李貴妃,那大皇子和二皇子也沒了指望,只可惜棋差一招。不過好在如今歪打正著,太子快死了,李貴妃和他的兩個皇子,也還是擋不了我兒子的路?!?/br> 慕容祈越聽越恨,真是恨不得拔劍將楊氏碎尸萬段,“你這個毒婦!” “我毒?陛下把我送去庵里,讓我們母子分離的時候,不毒?” 那會兒柳氏已被賜死,楊氏本想趁機把自己的親生兒子帶在身邊,卻沒想到慕容祈還是聽了那些朝臣的話,把她送出了宮。 在庵里,楊氏想明白了,只要她在大周一日,就很難達成目的。 因此,她離開了大周,回到了南詔。 她苦心孤詣十幾年,就是為了今日。 慕容祈冷笑,“如今朕得知了真相,你以為你兒子真能即位?” 楊氏也笑,“陛下以為,我兒子在行宮那么多年,真的什么都沒做?他手上有私兵,就算陛下不寫下詔書,待太子一死,他便會起事?!?/br> 避暑行宮距京城不算遠,但皇帝每年只去一次,慕容瀾長在那里,明著是被皇帝所棄,但除了楊氏派去他身邊的人,行宮多數人也已為他所用。 他在那里經營多年,手中也豢養了一支私兵。 只要慕容澈一死,皇城亂了,他就會潛入京城,以清君側的名頭控制皇城。 “陛下,你還是不肯寫下詔書么?” 楊氏話音剛落,慕容祈還未言語,殿門便開了。 慕容澈自殿外而來。 “你的盤算,只怕是要落空了?!?/br> 楊氏詫異地看著慕容澈,她沒有見過如今的他,但他與先皇后容貌有幾分相似,她便猜到這就是大周的太子。 可這太子神采奕奕,哪有半分病重的樣子? “你,”楊氏皺眉,難以置信地道:“你竟然沒事?” 這怎么可能,半月鴆雖有解藥,但慕容澈怎么可能尋到?而且他肯定是在中毒之初就已經解了,否則如今絕不可能毫發無損。 慕容澈沒答,只過去站在慕容祈身后。 楊氏咬牙切齒,“你們大周的人都狡詐,我竟然被你糊弄了?!?/br> 如果不是以為慕容澈病入膏肓、命不久矣,她不會在今日與慕容祈說方才那番話,不會急著和他攤牌。 但事到如今,楊氏深覺已無退路。 她冷笑著道:“太子的事,算是我輸了。不過陛下,太子雖無事,但你不會不在乎自己的命吧?” 慕容祈擰眉,“你又耍了什么花樣?” “陛下今歲到行宮避暑,我兒設計接近了陛下。陛下對他無甚防備,卻不知我兒已經由茶水下了蠱,陛下若想活命,那最好按我說的做?!?/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