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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你話多,”張太后假意微斥德妃,而后對盛紓說道:“這幾個都是皇帝的后妃,你去一一拜見吧?!?/br> 盛紓點頭,在宮女的引導下去拜見以李貴妃為首的后妃們。 從盛紓一進殿,李貴妃的眼神就沒離開過她的身上。 慕容淳可是叮囑她了,一定得好好探探盛紓的底,弄清楚慕容澈到底有多寵愛盛紓。 “真是個標致人兒,德妃meimei說得沒錯,當得起傾國傾城四字?!?/br> “貴妃娘娘謬贊?!?/br> 李貴妃拉過了盛紓的手細細打量,眼尖地發現她衣襟處露出了一點青紫痕跡。 李貴妃是過來人,自然懂這是什么。 只是單憑這點痕跡,說明不了什么問題。畢竟這么個如花似玉的美人兒在前,慕容澈要是能忍住不碰,李貴妃就要懷疑他到底喜不喜歡女人了。 她想了想,又說道:“你可是東宮第一個有名分的,縱然日后太子妃入宮,太子殿下也萬不會虧待你。你需謹守本分,服侍好太子,不可恃寵生嬌?!?/br> 盛紓勾起唇角,抽出了被李貴妃握著的雙手,而后對她福了福:“貴妃娘娘的教誨,妾謹記在心?!?/br> 李貴妃觀她神色,落落大方、不卑不亢、進退有度,完全不是鄉野女子能有的氣度。 一個無依無靠的女人,她的底氣自然是來源于她背后的男人。 李貴妃自認為已經看透了盛紓,猜想慕容澈對她應該還算寵愛。 至于更多的,還需以后再慢慢了解。 張德妃與李貴妃相對而坐,拜見過李貴妃,宮女便領著盛紓去張德妃面前。 德妃一手輕撫著她那微微隆起的肚子,一手搭在圈椅的邊沿上。 等盛紓拜見完,德妃狀似無意般笑著說道:“離得近了看,更覺盛側妃美貌無雙,我看太子殿下只怕是從此君王不早朝了?!?/br> 盛紓睨了眼仍舊是一派天真的張德妃,嘴角微翹,心想原來這位寵冠后宮的德妃娘娘,心思竟然這般深。 德妃這是以為她出身鄉野、大字不識,故意給她挖坑呢—— 慕容澈只是儲君,怎能擔得起“君王”二字?若是她真的不明白這句話的含義,嬌怯地認下了德妃的話,只怕皇帝就要對慕容澈心生隔閡了。 后宮,就是這般的殺人不見血。 盛紓斂去笑意,換上肅色,也并未理睬張德妃,而是從容地走到殿中,對張太后拜了拜,說道:“妾不過是東宮側妃,縱然認為德妃娘娘話有不妥,也不敢隨意指摘,只能向太后娘娘陳情,望太后娘娘做個評判?!?/br> 她雖然想要報復慕容澈一回,也打定主意不要他了,但也不愿看著皇帝的這些后妃一個個盤算著踩著他的尸骨替自己的兒子鋪路。 不待張太后開口,盛紓又道:“妾雖不才,也知大周只有一位君王,那便是皇帝陛下!太子殿下也時常說,要以君父和天下百姓為先。妾不知德妃娘娘方才那句話,到底是什么意思?莫不是欲借妾之手,陷太子殿下于不義?” 盛紓一番話說完,張德妃放在圈椅邊沿的手倏地握緊,臉色也蒼白了幾分。 她那如同淬了毒的眼神投向盛紓—— 這女人口口聲聲說不敢指摘她,但說出來的每句話都是指摘之意! 張德妃確實打著欺盛紓沒有見識、小小的打擊一下慕容澈的主意—— 以皇帝對慕容澈的寵愛,是不會因為這種事就對他心生不滿的。但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總有一天會長成蒼天大樹。 但張德妃沒有想到,盛紓不僅沒有接她的茬,反而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她意欲構陷太子。這話要是傳到皇帝的耳朵里,只怕是要生氣了。 張德妃不想偷雞不成蝕把米,她求救似的看向了張太后。 張太后暗罵了一句“蠢貨”,卻又不得不替張德妃善后。 她看了眼盛紓,也收起了之前的輕視。 “德妃一向心無城府、口無遮攔,方才不過是一時嘴快,何來要陷太子于不義之意?盛氏,你過于夸大了?!?/br> 張太后的心真是偏得沒邊兒了,話里話外的意思都是張德妃天真爛漫、盛紓小肚雞腸,把張德妃摘得干干凈凈,讓盛紓息事寧人。 但盛紓卻是不依,她道:“縱然德妃娘娘心無城府,但娘娘若是似太子殿下與妾一般,從心里敬重陛下,也萬萬不會說出那等大逆不道之言?!?/br> 張德妃被盛紓的話氣得心口疼,她的意思是她和慕容澈是忠君愛國的好人,而自己是心懷鬼胎的jian佞?! 她可真會拔高自己、踩低旁人??! 張德妃已經全然忘了,是她先挑起的事端,只覺得盛紓以下犯上。 “來人,把……” “放肆!” 張太后一聲怒斥,打斷了張德妃的話。 她微瞇著眼看向挺直著脊背的盛紓,沒想到一個小小的側妃,膽子竟然這般大。 “盛氏,你太狂妄了!德妃是陛下妃妾,自是一心向著陛下,豈容你隨意污蔑?” 盛紓毫無懼色,不疾不徐地說道:“稟太后,妾并非是狂妄,也非污蔑德妃娘娘,妾不過是好奇,娘娘怎么會口無遮攔到不敬君上?!?/br> 張太后氣得腦瓜仁疼,冷笑著道:“德妃縱有過錯,也有我、有陛下處置,你算什么東西?也敢指責德妃?把她給我帶下去,好好教教她宮里的規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