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自始至終,他竟然都把謝南觀放在一個見不得光的情人的位置。 時薄琛低下頭,看著那柄刀,指尖顫抖。 他怎么敢,他怎么敢...... 他怎么敢這么對他的南觀...... 時薄琛緩緩抬起頭,看著她,卻眼神渙散:“沈允黎,取消婚約吧?!?/br> 他頓了頓,垂下眼瞼:“對不起?!?/br> 沈允黎的心像是被揪了一塊,這么多年了,她是第一次聽到時薄琛說“對不起”三個字。 那么高高在上的時薄琛,竟然為了謝南觀示弱。 可是沈允黎怎么可能這么輕易同意:“憑什么你說取消就取消?” 時薄琛嗡動了一下蒼白的嘴唇,沒說話。 沈允黎頓了頓,攥緊了指尖,最終還是松了手。 “時家那邊竟然連你的婚禮都能控制,你就這么沒用?我不想再和一個無能的人繼續合作?!鄙蛟世枘?,“時薄琛,記住,是我在施舍你。所有后果你必須自己承擔,你自己和媒體發布公告,自己承擔時家那邊的壓力?!?/br> “是我沈允黎,不想再和你玩這種商業聯姻過家家的游戲了?!?/br> “你不配?!?/br> 時薄琛垂下眸子,薄唇輕顫。 是啊,他怎么配。怎么配得到謝南觀的愛,怎么配現在就去找謝南觀? 至少......把一切都處理好,至少......要告訴南觀,他真的很愛他。 他不是他的情人,而是至愛。 他沉默半晌,許久,才回答沈允黎說:“好?!?/br> “所有后果,我一個人承擔?!?/br> 第37章 時家和沈家旗鼓相當,各占c市半片天,時薄琛提出要解除婚約,就不可能只是他和沈允黎之間的事情。 時薄琛第二天直接約了媒體采訪,宣布和沈允黎解除婚約。 很多媒體聞風而動,而時薄琛也只挑了幾個在圈子里數一數二的媒體。其他的都愛寫偏離事實的花邊新聞,對他沒什么用處。 當媒體問到“為什么取消婚約”的時候,時薄琛怔了片刻。 他抬起那雙深綠色的眸子,深情又無助地看著鏡頭,仿佛鏡頭的另一端就是謝南觀。 可是謝南觀不在,他找不到他了。 時薄琛注視著泛光的鏡頭,認真地一字一頓說道:“因為我心里一直有一個深愛的人,我很愛他,可是我自私到不愿意正視這份感情。直到他因為我聯姻徹底死心離開,我才明白,我愛他?!?/br> “我愛他,勝過一切?!?/br> 可是……他已經不愛我了。 場面瞬間陷入沉寂。 聽到了出乎意料的回答,采訪的記者團面面相覷,握著話筒的手汗津津的,心里異常激動,清楚這個采訪肯定一發出去就能竄上熱搜。 時家偏執暴戾的未來掌權人,一夜之間變成了癡情種,這個消息一旦發出,那網絡上肯定都是對時薄琛鋪天蓋地的質疑和謾罵。 畢竟,愛著一個人的同時卻在和沈家聯姻,這是感情上的敗點。 這場沒有結果的聯姻,同時傷害了那個“他”和沈家小姐。 但他們還是不能理解。 明明可以用其他更合理的理由來掩蓋解除婚約的真實原因,可是時薄琛卻固執地將真實原因和盤托出,哪怕是要付出被卷進言論旋渦的嚴重代價。 這種等同于自我傷害的舉動實在是令人費解。 除非......他是想讓那個“他”知道。 接受完記者采訪,時薄琛的頭已經痛到不行,回到辦公室后撐著桌子抽出抽屜,翻箱倒柜尋找止痛藥。 從剛才看到攝像頭的那一刻,他就無比瘋狂地希望謝南觀能看到這段采訪。 如果看到了,謝南觀說不定就會原諒他,重新回到他的身邊。 可是......他又很害怕謝南觀會看到。 害怕謝南觀即便看到了,也不會原諒他,不會再回到他身邊,這對于他來說無疑是最痛苦絕望的事情。 他甚至出現了幻覺,竟然看到謝南觀就坐在記者的身后,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像是在看一場笑話。 時薄琛顫抖著手打開藥瓶的蓋子,往掌心倒藥,可是痛得手太抖了,藥片從他的掌心跌落下去,墜到地上。 他滿頭冷汗,嘴唇蒼白,在彎下腰去撿那片藥的時候,突然眼前一空,手臂失去了力氣,跌躺在了地上。 胸腔和喉嚨像是被徒手撕裂,活生生刨成一個空洞的黑洞,不斷地灌進風,灌進絕望。 他額頭上的青筋暴起,臉部因窒息到泛紅。 他甚至覺得,自己快要渡不過這個難關了,失去謝南觀的難關…… 恍惚之間,一道單薄的身影立在他的面前。 他掙扎著抬起頭,又看到了謝南觀站在他的面前,神色漠然地看著他。 那雙深色的眸子里沒了往日的深情,有的只是深不見底的冷漠和諷刺。 “南觀,南觀......”他低聲呢喃,眼前一片模糊。 他看不清謝南觀的臉了,他好害怕。為什么謝南觀不理他,為什么這么冷漠,為什么...... 心里空蕩蕩的,像是硬生生被撬掉了一塊,又被強行灌以絕望。 他太疼了,疼得他的記憶突然清晰起來,他突然想起當初謝南觀生病發燒的那晚。 發著高燒的謝南觀央求著讓他別做的時候,他是怎么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