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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稍頓,又道:“不只是試一試,不會只是嘗試。我要成功,殿下,你也一樣?!?/br> 金牌被賀滄笙覆在掌中,她垂眸時側臉的曲線好看極了,神情和動作都很認真,幫人將金牌系了回去。 “阿屹?!彼p彈指尖,聽著金牌叮咚一聲響,又緩緩消逝在他們相擁而坐的靜謐中。賀滄笙道:“麒麟成雙人成對[1],金牌只有一塊,但我要和你一直在一起?!?/br> 他們十指交握,賀滄笙半瞇鳳眸,內勾的眼角在風中泛著紅。她挑眉時很有魅力,很蠱惑地道:“想親我嗎?” 裘氅紛亂,意氣風發的少年已經將玉肌香體的美人摟壓著吻得暢快。疾風像是也知道這一幕的恩愛令人臉紅,故而只倏地旋過,算做添香。 賀滄笙自入主沙依巴克后便開始從狄城調糧,安撫百姓,收容周圍玄疆流民。雖沒有互市,但民間對楚王的呼聲極高。 西戎人暫時沒有動作,然而凜風不停,暗云低壓,邊關的第一場雪就要到了。 城中有百姓,所以賀滄笙沒有讓所有的兵一股腦地進來。幾萬人的兵營駐扎在庫洪山下,像是城前的防線。和西戎的這場仗才開始打,逐漸冰寒的天地間似乎已經能預見血腥的味道。 巖石上覆著的細沙被踩出了聲音,巡夜的士兵立即停步。下一瞬那些半人高的石頭嘩啦啦地砸滾下來。為首的兵都來不及發愣,緊緊捂著被砸得血rou模糊的肩,嘶啞道:“西——” 然而五彩鮮艷的皮氈外衣猛地出現在眼前,彎刀橫掃,斷了他的喉嚨,還有他要說的話。 西戎人來了! 后面的兵立刻喊聲抽刀,長矛向外組成小陣。石塊還在往下掉,跳下的都是西戎的猛士。他們的長相和大乘人很不一樣,鼻梁高眼窩深,瞳孔的顏色很淺。這些人不穿盔甲,身上裹著服帖的獸皮。 “敵襲!”大乘的兵回頭厲聲喊道,“西戎來犯!” 他不知道他的話能不能傳回軍營,但手臂上的盾牌已被石頭砸得歪斜。刀刃的寒光閃過,西戎人就著這一個缺口砍掉了他身側戰友的胳膊。 士兵凄厲地痛呼,聲音響在邊關原本寂靜的夜里。 鮮紅的血灑在地上,倒映出激烈的砍殺激斗。雙方都燃起了火把,煙燎到半空,擋了月光。風過時落下星點白色,垂指一摸就是濕潤冰涼。 雪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1]:出自黃梅戲《女駙馬》晚上還有一章。感謝觀閱。 第65章 換代 敬輝二十七年十一月,大乘幾省皆覆大雪。西戎人就在這個凜冬翻越庫洪山,襲入玄疆,被楚王賀滄笙率兵截斷在沙依巴克城外。 于是沙依巴克就成了邊關最要緊的防線,西戎與大乘之間的唯一阻隔。 西戎人頻繁地在庫洪山下試探,直到年尾。天氣早就完全地冷了起來,庫洪山的深谷都凍了冰,奇異地好看。 如果沒有被血rou骨漿浸染的話。 五花馬穩站隊首,上面的西戎青年雄姿英發,棕發高盤于腦頂,雙瞳竟是琥珀的顏色。那一雙危險冰冷,深深陷在眼窩里,盡管他根本不瘦弱。他的彎刀比一般西戎士兵的要長,還要薄,反著雪色日光,讓人未近先膽寒。 扈紹陵和他的偵察兵被困在這里,他看清了來人,挽著勁弓的手臂微顫,道:“尤里瓦斯!” 西戎國王的大王子,西戎之虎,尤里瓦斯。 這稱號名副其實,因“尤里瓦斯”在西戎話里本就是老虎的意思。而他也確有猛虎的性子,三年前西戎逼降岑源崧,就是他出的主意,在背后推動。 西戎的兵騎上了馬,為尤里瓦斯沖鋒,和大乘的騎兵迎頭撞上。尤里瓦斯急騎而來,彎刀看似不加力地垂著,其實這樣的極速奔跑間就能看斷馬腿斬下人頭。扈紹陵是個很少泄露真正恨意的人,但此時竟有戾色,松指間利箭極速而出。 當啷一聲,鐵器相撞,長箭已經被彎刀撥到一邊。馬匹的四蹄毫不留情地踏碎地上的冰雪,尤里瓦斯直奔這邊。 “cao!”扈紹陵罵出了聲,快速收弓,拔出長劍,拍馬迎上尤里瓦斯。 年輕的老虎并不是徒有虛名,幾下撞擊就讓扈紹陵的虎口染了血。他們斗狠再分開,旋轉馬身。庫洪山就在他們身側,兩邊的冰峽恍若直沖云霄,周圍的士兵倒下了很多,有大乘人,也有西戎人。濺出的鮮血重重地打在山體上,像是擂起的戰鼓。 “尤里瓦斯,”扈紹陵掌間滲出了血,他卻笑起來,道,“你休想越過此谷?!?/br> “笑話?!庇壤锿咚沟艮D馬頭,神情自得,“你們沒有擊敗我的可能。你和厲阿吉擋了我三年,那是因為我沒有用全力。如今西戎已經準備好了,你們沒有機會?!?/br> 他的父王老了,該他了。他要帶著西戎踏平嘉源,占取京都。 他揮刀向扈紹陵,道:“你今日會命喪于此?!?/br> 刀刃擦在腦后,扈紹陵聽到了風聲。他稍微抬頭,卻看到了寒光閃耀。短刀飛躍,精準地插在尤里瓦斯馬匹的左眼上。 戰馬倏然抬蹄嘶鳴,尤里瓦斯撐臂跳滾,踩著側邊的石騰身,然后穩住了腳。馬倒下去,露出了站在高川上的白袍少年。 尤里瓦斯不忍得這位年輕人,但能看得懂不一樣的氣勢。少年盯著他的雙眸很淡漠,但那漆黑的下面是翻滾的仇視。他腰側的長刀也不一般,尤里瓦斯從來沒有見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