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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宵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 外頭的人都快將你傳成了個妖精了。 茶花熱著臉頰,語氣囁嚅,我只會做淑妃,不會做妖精 這話頓時惹得男人一陣低笑,他俯身吻了吻她的額,柔聲道:等我。 茶花略是詫異,陛下還要過來? 趙時雋道:過幾日民間有燈會 你和旁人都逛過燈市,卻不曾與我逛過,是不是? 你要補給我。 她聽得這話面色微訕,卻不曾想他會對于這種事也斤斤計較。 早上用早膳時,桌上頗為安靜。 卻還是陳茶彥率先輕咳了一聲,詢問茶花,陛下走了? 茶花嗯了一聲,陳茶彥打量著她紅潤的氣色,卻忽然道。 茶花,你還喜歡現在的生活嗎? 茶花抿了抿唇,道了句喜歡。 哥哥和宣寧侯府好,我就已經很滿足了。 畢竟這是茶花一直以來的愿望。 那你自己呢? 陳茶彥卻難掩幾分憂色,日后天子若要娶旁的妃嬪,你會接受,還是會阻止,這些你想過嗎? 茶花瞬時便怔了怔。 趙時雋從前沒有,往后難道也要一輩子都只她一個嗎? 她答不上來,又聽陳茶彥道:哥哥并非是想要為難于你,只是見你與陛下這般親密哥哥也高興。 但正因為如此,陳茶彥也比任何人都要更清楚茶花的弱點。 他既希望茶花可以借這一段感情得以解脫她內心的桎梏,又不希望她那么輕而易舉的陷進去。 就像是一把雙面刃,可不管怎么選,他這個做哥哥的,都并不希望茶花受傷。 哥哥放心,這些問題,我心里會有數的。 陳茶彥見她有自己的考量,便也不再提及。 只是另一件事情,卻到底沒能忍住同她開口。 就在前不久,靜安伯夫人被斥責女兒是個野種,被那靜安伯一封休書給趕出了府。 陳茶彥暗中雖有心襄助,卻始終不敢明目張膽地與她們母女倆扯上關系。 他很清楚,在這個節骨眼過去,就算是再清白的關系,有他們那樣一段過往在,也無疑是要坐實了她有jian夫的事實。 茶花會意道:哥哥便是不說,我這次出宮也是記著這樁事情的。 拋開旁的不說,任何一個在他們兄妹倆落難時伸出援手的人,茶花都不愿冷眼旁觀。 靜安伯娶了新妻,這時候闔府上下正是春風得意。 將那對母女踢出門以后,那位一心靠著寧綴玉害死自己兒子博取同情的蘇姨娘,反倒沒有了可以利用的對象。 府里其他妖媚的姨娘早就勾走了靜安伯的魂,就連新娶的妻室也年輕貌美。 只是這一切的烏煙瘴氣已經和寧綴玉無關了。 她被休了之后,回趟娘家,娘家似乎也都嫌她羞辱門楣。 好在她自己這些年手頭也有個體己,盤下了一個老舊的一進院子,帶著忠心耿耿的嬤嬤住進去后一起照顧女兒。 這廂茶花登門看望自然也不是以淑妃的身份去看望,而是低調地乘了輛樸素的馬車出行。 寧綴玉得知她來時,都很是驚訝,忙要帶著嬤嬤和囡囡上前來給她行禮。 茶花阻了對方,握住她那雙手,見指節處都凍出了些凍瘡,也略是心疼。 寧綴玉道:我這次被休與府里那兩名妖嬈侍妾都有著脫不開的關系。 現在想來,那位陛下向來都瞧不起靜安伯那樣的酒囊飯袋,無故又怎么會賞賜他美人? 這其中必然也有淑妃娘娘的關系是不是? 她這話卻讓茶花微微不安,是,這樁事情是我對不住夫人 寧綴玉頓時笑道:我只怕感謝你都還來不及呢。 外人都以為我被休棄了比被休前凄慘百倍,他們殊不知,從我被趕出來的那一天開始,才有了從前做人的滋味。 往后,她和女兒也都不會再有任何恐懼。 茶花見她這般豁然,略是意外。 她自然也為對方感到高興,隨即將一盒藥膏取出放在桌上。 這是可以消除疤痕藥膏,你給囡囡試試 太醫足足配制了半個月,同茶花保證再是頑固的疤痕都能去除。 寧綴玉也不是個沒見過世面的,一看就知曉這是個價值不菲的東西。 她連忙要拒絕,這么貴重的東西,實在是受不起 茶花卻按住她的手道:夫人何必與我見外,更何況這也是為了孩子。 你我本就不是外人,焉能在這樣的事情上也存著客氣? 茶花看了一眼比以往都要沉默怯怕的小囡囡,低聲道:想來夫人也不希望囡囡因為這些無關緊要的印記,長大以后受到旁人的閑話? 說閑話都是輕的。 那疤痕現在看著是小,可隨著囡囡長大,也只會跟著長大,橫亙著半個額頭一直到眼角的位置,必然是會使得容貌受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