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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陳茵娘到底年輕,回去后還是沒忍住把這件事情告訴父親,恰好二哥陳茶武也在。 再后來,父親和陳茶武在書房里商量了半天,兩人進了趟宮面圣,回來之后,宣寧侯府原本普通的世襲就變成了世襲罔替。 普通世襲就是公侯伯子男五個爵位依次降等,譬如這代是國公,下代便是侯爺,下下代便是伯爺。 而宣寧侯府到了陳茶武這代,就該由宣寧侯降為宣寧伯才對。 而世襲罔替便是不管到第幾代都可以保持侯爵之位。 天子賞賜了陳府后者,可見是過于榮重。 后來老王爺也和二哥走得很近 不僅贈送陳茶武美妾,甚至還讓那美妾身上的珠寶都贈送給茶陳茵娘。 那時候的侯府就好似鮮花著錦,烈火烹油般,愈發的體面。 仿佛暗中有一只無形的手將他們推向高高在上的云端。 為的不是讓他們做那人上人,而是為了確保他們會從最高的地方可以毫無疑問地摔得粉身碎骨。 人一旦得意,走路都會帶風。 所以家里出岔子的地方也就多了,不曾想,一朝朝廷羅列下的數樁罪證,竟都沾了殺人害命的事情,叫他一家變成了豪匪一般。 當初去進宮告訴天子這個秘密的父親和二哥都死了。 這樣的巧合,陳茵娘心中早就有了可怕的猜想。 我想,你和大哥最該防的人不是旁人,而是當今的天子 而這一刻,茶花心神俱駭的同時,也終于明白天子為什么不容許她留在趙時雋的身側了。 第三天的夜里,趙時雋如期而至。 茶花早做好了心里準備,哪怕在榻上將將要睡時,都將衣服穿得嚴嚴實實。 趙時雋瞥了她一眼,茶花卻擁著身上的薄被,輕聲問他:簾兒是你的人,對嗎? 趙時雋掀起眼皮,緩聲道:茶花,你很聰明。 茶花心口頓時微涼幾分,想到簾兒那副嬌憨的模樣,卻心道了句果然 她便說當日在那街上怎么就會如此湊巧,那簾兒又是如何能料準她是個軟心腸的人,不惜弄傷自己也要上趕著給她做丫鬟。 趙時雋撫著細長的指節,口吻充斥著警告意味,我給足了你余地,可第三日了,你似乎并沒有退親。 這一次,你是不是又在騙我? 不是的 茶花回過神,攥緊掌下的薄被,斂著心虛道:我只是知道了一個不得了的秘密 離七夕還有三日,這三日無論如何她也要堅持下來。 她看向趙時雋,卻湊到他耳畔說出了那個足以令他信服的借口。 趙時雋眸光微凜,連帶著神色都冷肅了三分。 你 所以該向我有所交代的人應該是殿下才對吧? 她咬了咬唇,慢慢將臉頰轉到了另一邊。 殿下覺得殿下這樣的身份,圣上會讓我們在一起嗎? 若殿下說能,那也定然是將我當成了個很好欺騙的傻子了 要是我退了親,圣上那邊根本不能同意,到時候殿下就打量著我別無選擇,只好上門委身做妾了吧? 她說著,語氣又混入一絲委屈般,擰著身子避得他更遠。 趙時雋臉色沉了幾分。 暫且擱下她方才那些足以要了她性命的秘密。 他手指搭在她腰側,將她撈回來幾分,問她:那你是想怎樣,你不退婚,要我如何去為你爭??? 總不能上去就沖著天子嚷嚷,他要求娶個很快就要嫁給旁人的女子為王妃? 他要真這樣做,恐怕往后余生也是真的別想再看到她了。 茶花輕輕地依偎在他懷中,貝齒這才放過了磋磨得嫣紅水潤的唇瓣。 我要得圣上親口的承諾,要他許我一個條件。 她說罷很快又直起背,同身后的男人輕輕道:我這絕不是在為難殿下 殿下要圣上答應可以娶我,這才是比登天才難的事情。 若殿下真能說動圣上娶我,那我只要一個條件,想來比這個要簡單才是。 趙時雋神色愈發得陰晴不定。 他捏起她下巴尖,迫使她與自己對視。 你是認真的? 這般無理取鬧的話,被她說的這樣理直氣壯。 小姑娘也懶得閃躲,只兀自紅了眼眶,又委屈得不吭聲了。 他盯了她良久,最終才松開了鉗制她的手指。 那你是不是也該拿出相對應的誠意出來? 他垂眸望著她,一字一句道:只要你取消這場婚約,我會想辦法的。 一句會想辦法,背地里又不知要耗費他多少心思。 且若達不成,她必然是淚光漣漣,與他再度生出二心。 他自認他們走到今日這步,已經很不容易了。 她的心若即若離,真放走了,他也不舍。 所以不管付出多大代價,他都會去做到。 前提條件是,她不是在騙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