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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接著便給茶花把脈,隨之卻露出幾分疑惑,口中咦了一聲。 殿下確定是您方才弄傷了她? 趙時雋掃了她一眼,只怕交代不清楚耽擱了她對癥下藥,尚未入多少 才說了幾個字,見到懷里的小姑娘羞憤欲死,眼淚又被氣了出來。 他只得停下嘴,繃著臉答了句不確定。 鄭大夫嗓子發癢似的,又輕咳了聲。 她言簡意賅道:姑娘是來月信了。 茶花怔了怔,似乎不理解她說的意思。 趙時雋聽到這話,卻隱隱是有些印象。 他畢竟不關心女人的那些事情,但偶然也聽人說起過,女子好似每個月都會有那么幾日的不方便 然而現在再想來,茶花在他身邊這段時日,卻好似一次都沒有過。 而茶花自己顯然更不知道這是什么了。 其他女孩子初來癸水時,往往都有母親教導告知,且教女孩如何處置,如何應對。 可茶花打小也只是見陳茶彥見得最多。 他身為哥哥雖會關心,可他尚未成親,很顯然也不可能對這種事情會很清楚。 所以茶花沒有來過月信這件事情,竟然都沒有人發覺過。 這時鄭大夫又繼續說道:姑娘那時陷入昏迷,也許不記得民女,但先時民女為姑娘把過一次脈,發覺姑娘雖然已到了女子婚嫁之齡,身子卻氣血虛虧,且有宮寒之癥。 這些癥狀在一些饑不飽食顛沛流離的貧民女子身上要更加嚴重一些,是以往往哪怕是成了親,也極晚才會來月信,或是一直都不會有。 但姑娘那時的脈象看著便像是有所好轉,許是近些時日無意中又進補良多,雖來得晚了些,可到底沒有壞了底子,只要日后再稍加留神調養,并不會影響到孕育子嗣一事。 她這樣說,趙時雋心中便也漸漸了然。 料想茶花從前與她哥哥東躲西藏,吃不飽穿不暖的日子,多半能不餓死都算好的。 后來進了他這昭王府,她若是使性子超過兩餐不吃,都會遭他訓斥,即便是抹著淚,到底也得吃下一些。 兼之下人們隔三差五的滋補養湯,這才引來了她這場初潮。 這對于小姑娘而言是件好事情,只是起初時卻嚇得兩人都是一身冷汗。 鄭大夫開了些滋陰湯藥后,才隨著下人離開。 當夜見著小姑娘那副可憐模樣,趙時雋再是獸性難忍,也不至于非得在這個時候繼續刺激她。 安撫她睡下后,他才令丫鬟仔細看護著,兀自去了躺浴房。 隔天一早。 趙時雋下了朝后,心中早有盤算,抬腳去了承德殿求見天子,隨即將臂上紅痣消失不見一事提前告知于對方。 天子在殿中來回踱步,過了許久才臉色陰晴不定地停留在趙時雋跟前,讓他再度伸出手臂。 趙時雋瞥了他一眼,倒也不遮不掩,任由天子卷起袖口,看見那臂上一片干凈。 你這個孽障 什么時候不挑,偏偏要趕在及冠之前! 夏侯嗔曾私下對天子說過,此子身上戾氣頗重,若在及冠前便耽于情念,便等同于一腳踏入無間地獄。 對方形容得頗是可怖,可趙時雋打小做下的那些事情半點也沒辜負對方口中的形容,天子又會有什么不信? 他自是讓夏侯嗔為趙時雋點上了一種特殊的朱砂,為他守住貞潔。 偏他自個兒私底下竟然這樣的不自愛 趙時雋唇角卻噙著一抹諷笑,陛下有所不知,這紅痣已經不在很久了。 我本就不信那些道士的妖言惑眾,是以早幾年就私下里尋了個女子好過一場,您瞧我至如今也都還活蹦亂跳,是不是? 天子打量著他,偏偏上次看他后背傷勢時,也忘了有沒有看見他臂上的紅痣。 如今他這樣說,反倒令天子心底頗為驚疑不定。 難不成夏侯嗔那廝也有看走眼的時候? 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且離他及冠也沒多少日。 天子也只能認了。 可打發了趙時雋后,天子才略是頭疼地在椅上坐下。 姜總管見狀抬起手熟稔地為天子揉捏額角,嘆息道:陛下已然是盡了力了。 昭王殿下向來不馴,寵著也好,貶著也罷,至今都不曾讓天子少cao心過。 天子睜開眼,緩緩說道:夏侯嗔說的果然不錯,朕先前已經錯得太多了。 這件事情上,朕決計不能一錯再錯。 茶花頭一日腹疼得厲害,到了第二日服用了些湯藥才將將緩解了一些。 丫鬟們得知她對這件事情竟都不知情,趁著昭王不在的時候還都積極地跑來榻前嘰嘰喳喳,同茶花分享初次來癸水的體驗。 茶花聽她們說得多了,才恍然這并不是什么丟人的事情,是女子們都會有的。 可這初潮滋味到底不是太好。 牽連著她連胃口都減少了許多。 晚上她不肯用膳,趙時雋也不強求,但鄭大夫給她開出的四物湯,卻是被他逼著一口不剩得給喝了干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