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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因為公司的事需要幫助,我也可以的,虞隙,你相信我。 能不能,選我? 昨晚你問我有沒有理想,當時我沒有回答你,現在告訴你,我的理想就是能和你并肩站在一起,面對所有可能會發生的事。 我想成為你最好的那個選擇?!?/br> 他的神色似痛苦,又似希冀。 虞隙看得呆了。 心里酸軟得一塌糊涂之余,占上風者的憐憫終于在玩夠了的時候悠悠然出現。 壓制不住的笑意從唇邊溢出。 景陸沉再笨拙再慌張,也終于反應過來。 大概,是他過度反應了。 當然,這其中,也有她惡意誘導的手筆。 但他不僅沒有被逗弄過后的羞惱,反而坦蕩地順水推舟。 他的回答依舊誠懇,依舊虛心平意: “不是,我沒有那樣的意思?!?/br> “但,如果我真的向你求婚的話,你會答應嗎?” 虞隙沒想到會輪到她接不上招。 她“嗖”地一下收回手,斬釘截鐵地回答: “當然不會!” 景陸沉仍舊半點沮喪也沒有,仿佛他等的就是這樣一個意料之中的答案,就等著她說出來,然后才好繼續問出自己的下一個問題: “那么,要怎么樣,你才會愿意答應呢?” 他的眼底,小心謹慎依舊牢牢盤踞,彰顯他的端正態度; 可這不影響端正底下,長出惑人的蠱蟲,一點一點蠶食鯨吞,露出本色。 虞隙的腦子里轟然出現不久前的某個同樣針鋒相對的時刻。 那時的他比現在更過分,抵著她的鼻尖,睫毛像要直戳進她的眼珠子里去,把她箍在水霧里逼著她答應讓他來追。 怎么他說的追,不是追來談戀愛,竟然是有更大的野心嗎。 虞隙明明應該不滿意,哪有人這樣卷子發下來題都不看一眼,寫個名字就開始敲著桌子喊要對答案要交卷的。 可是她上次就被蠱惑著點了頭,這次...... ——這次說什么也不會再上當! “怎么樣都不會答應,你不要給我來這出!我就是去聽一下他們安排了什么打算怎么解決這件事,跟你腦子里那點亂七八糟的事情一點關系都沒有!” 說完她就縮回座位,緊貼靠背筆直坐好,再“咔噠”系上安全帶: “現在我要回我爸家一趟去取文件,你別啰嗦了快開車!” 縮頭烏龜般拒絕對話的模式一直持續到車開到虞家門前那座假山石底下。 虞隙進去拿東西,景陸沉覺得在車里等也不太禮貌,在保姆阿姨的招待下坐在客廳里等。 虞隙沒管他,風風火火地直奔樓上書房,抱了一摞文件袋下來,堆在茶幾上,轉身又跑去一樓拐角的儲物間。 貼墻的柜子有點高度,虞隙扶著柜門踮腳去夠頭頂的架子。 要說在今天之前,虞隙怎么也想不到,虞正源竟然會另辟蹊徑把公章收在家里儲物間這種地方! 景陸沉坐在外頭等了一陣,不見人出來,卻聽見“啪嚓”一聲,玻璃撞擊碎裂的聲音! 他連忙起身去察看,大步拐過樓梯口,找尋虞隙的身影。 卻見她蹲在一堆散落的玻璃渣中間,腳邊還有一只相框。 而她手里,捏著一張有折痕的紙,和一張模糊不清的老照片。 紙頁發黃,又脆又粉。 照片也褪了色,邊角翹起。 虞隙抬起頭來看他,竟然淚眼婆娑。 他立馬走上前去,急切地問她怎么了。 虞隙被氣嗆到,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只伸出手,抬高雙臂要他抱。 作者有話說: 二更! 第60章 第六十頭 在這之前, 景陸沉自認為,他見過很多種樣子的虞隙。 隨性的,恣意的, 淡漠的,急切的...... 他以為他已經足夠了解她。 但是在他的印象中,她很少露出這種脆弱的、尋求安慰的模樣。 像是一副原以為已經嚴絲合縫拼好了完成了的拼圖,正要伸個懶腰長舒一口氣時, 忽然在盒子一角瞥到一塊新的碎片。 那塊碎片不論是尺寸還是色調,都與已經拼貼起來的那幅畫毫不相符。 可是它出現在視線里的那一刻,景陸沉就立刻意識到,那是隱藏起來的,同樣珍貴, 甚至需要更悉心呵護的一塊隱秘碎片。 景陸沉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但情感快過理智, 已經心疼得要命,大步邁過去,又在到她面前時堪堪停住。 像面對易碎的稀世珍寶, 只輕輕擁住她, 而不敢多用一分一毫的蠻力。 虞隙飄搖的身軀終于有了依托,她整個人身上的力道卸了下來, 依靠在景陸沉懷里。 她也不想哭的,尤其不想哭成現在這樣頭都抬不起來, 話也說不完整的樣子。 可是她怎么也沒想到,只是來儲藏室里拿放在架子上的公司公章而已, 怎么會踮著腳一拉, 就帶出被束之高閣的、框著mama以前的照片的老相框。 木制相框放久了, 早都變脆了。 再加上那個年代的制作工藝, 虞隙根本來不及反應,相框就直接砸到了地上,摔了個粉碎。 連同相框一起在時光的侵蝕下悄然脆化的,還有里頭那張mama的單人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