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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這個進展,虞隙思索著,繼續給虞正源打電話匯報。 張書記提出的要求,不管同意與否,都需要虞正源先知曉過后再做決定。 因為,他暗示虞隙的是,出于對村民的補償,希望豬場提供少許工作崗位。 平心而論,源農集團的待遇在行業內確實算上乘,尤其他們近年來連續去高校多番招收高學歷應屆畢業生,薪資待遇水漲船高,一提再提。 且不說這種做法無異于落井下石,令她不齒。 更何況這件事現在背后情況還未明了,虞隙實在不愿意先行退讓。 她不想同意這個條件,但也很有可能無法一力承擔拒絕的后果,最好的做法就是請示董事長。 然而虞正源竟然出乎意料地,半點態度都沒給,完全不置可否,只叫她自己看著辦。 虞隙多少有些郁悶。 如今她來做這份工作,除了閑夠了想找點事做之外,多少存了點想讓虞正源對她刮目相看的心思。 來之前虞隙就自己做過功課了,源農集團早期就是做豬飼料起步的,版圖擴張的時候,最先延伸的方向也是水產飼料、禽用飼料、反芻飼料等其他飼料品類,進一步鞏固了飼料板塊的優勢。 可是飼料行業雖然市場規模巨大,但實際利潤實在算不上多高。 并且對于有擴張計劃的企業來說,飼料行業的現金流回籠特性,簡直是一個致命的弱點。 在虞隙很小的時候,她還依稀記得自己曾經親眼見過爸爸去找養殖戶收飼料錢,收不回來居然還要倒貼錢的局面。 早在那個年代,像他們這樣規模的生豬養殖企業還未成型,市場里真正大量的是散戶。 為了打開銷路,虞正源他們不得不接受先墊出飼料,等散戶們的豬出欄了,再去回收飼料的錢。 那個時候,虞隙的mama還在,經常是虞正源出去收賬,mama就在家抱著她等他回來。 記憶中,有一回虞正源出門了,說這次要找的這個老板賺錢了,今天應該很快就能回來。 臨走前,他們甚至約好了晚飯要吃什么菜。 可是虞隙一直等到肚子都餓了,天也黑透了,也沒有等到爸爸回來。 卻等來一個女人,帶著個看起來和她差不多年紀的孩子。 那個女人管mama叫姐,敲開門就抓著mama哭。 小小的虞隙躲在mama身后,看得很不順眼,因為在她的視角看來,mama被扯著衣袖,滿臉都是為難。 最后,mama無奈地抽出手,從錢包里抽出幾百塊錢給了那個女人。 虞隙不解地看著那個女人接過錢帶著孩子離開,問mama,為什么爸爸還不回來,又為什么要給她們錢。 那個時候,永遠溫柔細致的mama也只是輕輕地嘆氣。 要不是后來沒過多久虞正源就額角帶著傷地回來了,按照幼年虞隙的理解能力,她幾乎要以為是爸爸做了什么對不起mama的事情了。 后來見得多了她才曉得,原來豬老板等豬出了欄,賣掉之后拿到錢就跑路的不在少數,只是連妻兒都一并拋下、消失得那么干凈的倒不多見。 本以為可以收回一大筆飼料錢的虞正源到了人家門前,才被告知整個屋子都被轉手,已經易主了。他不死心想要進去看一眼,甚至與人起了沖突,見到的卻也只是空空如也的圈舍。 就是這么深一腳淺一腳發展起來的源農集團,也是直到好幾年前的那場首次席卷這個大陸的非洲豬瘟,對散戶形成巨大沖擊,他們才開始逐漸將擴張的腳步踏入養殖市場。 但在網上做再多空功課,搜索再多新聞報道、分析文章,虞隙終究只能看到紙上談兵。 黎美云都能光明正大地叫虞陟選對口的大學專業了,那說明虞正源對于下一輩進他公司總是持正面態度的。 為什么輪到她,卻一點點都不肯多教一教呢? 真就把她打發過來就不管了? 虞隙一邊覺得不服氣,一邊又覺得有些沒意思。 她甚至想,既然這樣,那那個什么張書記,就拖著唄。 不管別的地方是如何處理的,反正她沒有見過這樣半要挾式的“自薦枕席”的cao作。 既然沒人教她,那她可就只好—— 全憑心情做事了。 第13章 第十三頭 打定主意后,虞隙叫來了勇山橋。 開口前,她甚至想了想該用什么稱呼。 “勇老師,我記得之前,好像聽你提過一嘴—— 這不是我們豬場第一回 被舉報了?” 勇山橋想了想,尋了個妥帖的答法: “這養豬嘛,多少有點味道的,住得近點兒的有意見也正常?!?/br> 虞隙猜到他會這么說,接著問:“那之前出現這種情況,你都是怎么處理的?” 勇山橋繼續給出中規中矩的答案:“就正常安撫一下,說我們會注意,希望他們多見諒??墒?,之前也確實沒有出現過這次這么嚴重的情況。 之前我們頂多就是污水處理不及時,或者短時間內量大了處理不過來的時候會堆放起來,從來不會這樣直接倒到外面去!” 看虞隙并無不滿,反而若有所思,勇山橋咬咬牙,湊近了些。 “虞總,其實吧,我想說......”他一邊試探一邊小心打量這虞隙的臉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