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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迦不吝嗇地回以足夠溫暖的笑容:“你好?!?/br> 原恂將檀迦這一瞬的反應看在眼里,面不改色地朝車門外的人一抬下巴,示意:“起開些?!?/br> 比往常的態度要冷些。 但原恪沒有絲毫感受到敵意的戒備,甚至源源不斷地向檀迦這個“外人”傳遞著熱情。 跟從網上了解到的冷峻形象不同,原恪私下里的頂著人畜無害的笑容,活脫脫的一兄控。 反倒是哥哥原恂,對這個弟弟一點也不友好。 一個沒頭腦,一個不高興。 檀迦實在是看不下去,趁沒人瞧見偷偷地撞了撞原恂的胳膊,小聲說:“你弟是Kira啊,你們兄弟倆性格也差太多了。他跟你說話你怎么也不理?!?/br> 原恂注意到她說的是“你弟是Kira啊”而不是“你怎么沒告訴我Kira是你弟啊”,真是連一絲被隱瞞或者說被不重視的怨氣與責備也沒有。 她是真的拿自己當作這個家的路人了。 對比她對原恪的態度,原恂清晰地感受到,熱情、單純才是她喜歡的類型。 因為有原恪在,這段家宴顯得不那么冷場。 原忱鑫帶著古板與威嚴,對檀迦這個兒媳婦沒有表露善意,也沒有苛刻挑剔。 檀迦眼觀鼻鼻觀口,一直端著禮貌謙虛的好教養。 想來是對自己的家庭情況做過了解,所以飯桌上也沒提,只問她飯菜還合口味嗎,吃不慣讓阿姨再準備。 這樣基礎的社交問答,檀迦自然不會出錯。 她擔心顯得過于做作跟突兀引得原恂反感,也沒有過多地跟原恂表現出親密恩愛的夫妻形象。 倒是原恂知道她的口味,換了幾個菜的位置,也給她夾過幾塊去刺魚rou。 檀迦以前確實愛吃魚,但自打有回被魚刺卡喉嚨連夜去醫院拍片子后,徹底留下了陰影。她看著原恂夾到碗里的魚rou,愣了幾秒,才動筷子。 原恂很細心,沒有讓她吃到刺兒。 飯后,原恂被原忱鑫叫去書房談話。原恂喊檀迦一起來,沒等檀迦反應,原忱鑫先說了:“你自己來?!?/br> 檀迦尷尬地沖他推推手,示意不用管自己。 瞧著原恂跟長輩上了二樓的身影,檀迦在心里為自己在這個家里的處境稍稍擔憂了一波。 只要婚姻關系一直維系,她便不可能是這個家的外人。這樣一想,檀迦開始回憶自己今天的表現。 剛剛在飯桌上表現得是不是過于生疏了? 她沒談過戀愛,但在大學課堂、校園里常見到情侶,怎么說呢,就是膩歪。 如果是那種旁若無人的狀態的話,那檀迦今天的表現恐怕連及格都達不到。 檀迦成長于單親家庭,但這敏感多思的性格,倒不是那個階段養成的。檀惠常年打麻將顧不上她,檀迦跟著風生水起小分隊樂得自在。 直到檀惠去世后,檀迦在幾次三番的崩潰與絕望中,性情大變。外人看來,這姑娘文靜懂事,脾氣收斂了。但熟悉她的人只覺心疼得要命。 檀迦也是這時候變得喜歡思考,因為不知道自己的未來在哪里,所以她思考最多的便是過去的事情。思考多了,整個人不自覺地多了些憂郁氣質。 “按我的經驗,我爸跟我哥估計是有的聊。要不要打一把?”原恂詢問的聲音將檀迦從游離的思緒中拽回,他想了想,不確定地問“你會打游戲嗎?” 檀迦覺得自己第一次來長輩家就這樣有些過于自來熟了,但想到自己跟原恂也算是生米煮成熟飯,顧慮太多顯得有點見外,再說這對檀迦來說正好是個機會。 “我當然沒問題?!?/br> 檀迦跟著原恪去了電腦房。說是一間游戲室也不過分,一整面靠墻的柜子上擺著游戲手辦、戰隊周邊,以及原恪打比賽的照片。 五臺電腦擺在房間,裝潢得很講究了。 “酷吧。我爸讓人搗鼓的,隨便坐。明著不支持我打游戲,兇得要命。背地里卻偷偷參與進我的生活。這種反差萌,是不是很令人感動?!?/br> 檀迦在這個家表現得坦然自在,卻也沒過分隨意,簡單打量了一番房間的裝飾后,便坐在原恪給她安排的電競椅上,看他在開機,不經意地問:“你爸爸更喜歡你還是喜歡你哥?” “干嘛?打聽誰分的家產多?”原恪突然警惕地瞅了檀迦一眼,兇呼呼的,但鬧著玩似的,壓根沒有威懾力。 當然不是。檀迦故意追問:“所以是誰?” “唔…這其實挺難講的,簡單說就是,誰對公司盡心,誰拿的就多?!痹≌f著,煞有其事地說,“等我哥接手公司,嫂子你跟著我哥,未來肯定能過好日子的?!?/br> “……” 檀迦怎么有一種“你在暗示我讓你哥爭家產”的錯覺呢。 她越發肯定原恪就是一傻白甜,特單純。 但傻白甜打起游戲來那是一點也不傻白甜。 檀迦游戲賬號段位不低,打游戲撞車職業選手是常有的事。加上焉斐譽工作關系,她們車隊里也有幾個固定的電競選手。游戲里妹子是寶,更何況人美聲甜游戲打得好的妹子自然是寶中之寶。檀迦吃得開更是因為她放得開,不拘束不做作。 跟原恪玩了兩局游戲后,整個人都放松下來了。 比賽結束,檀迦興奮地一伸懶腰:“痛快?!?/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