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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歡細想了一下,點點頭:“要?!?/br> 雖然她不清楚陸離成績到底如何,但他畢竟是華霖高中的,對華霖高中的出題風格肯定十分熟悉。而且他是1班的,1班都是全校頂尖的學生,哪怕他成績在1班墊底都差不到哪里去。 復習是在陸離的房間。 陸離房間的書桌寬大而長,坐兩個人完全綽綽有余。岑歡從自己房間搬來椅子,又將書包拿過來。兩個人并排坐在書桌前。 陸離講解得很認真。 他這個人平常說話雖然很討厭,但是講題的時候,卻十分有耐心。岑歡這才注意到他的嗓音非常好聽。微沉且有磁性,低聲講題的時候,仿佛叮咚的泉水注入心間,讓人十分受用。 陸離修長的手指握著筆,在習題集上沙沙地圈著要點,然后停下筆,側目看向岑歡:“都明白了嗎?” 岑歡嗯嗯點頭:“明白了?!?/br> 陸離腦海里驀地閃過昨天孟禹凡的話。 [我發現這個岑歡還挺有意思的。每次看她一本正經的樣子,就有些想笑。] 陸離覷著此時岑歡那端正乖巧的樣子。心里暗想:是有那么點意思。 岑歡見他帶著奇怪的眼神看自己,忍不住眨了眨眼睛,一臉茫然地望著他。 她的睫毛又長又密,與發色不一樣,是漆黑的顏色,映著那清透似琉璃一樣的眼眸,漂亮得不像話。 陸離只看了一眼就撇開眼睛,然后起身趕人:“好了,今天就講到這里,你回自己房間再鞏固一下?!?/br> 岑歡笑盈盈地站起身:“陸同學,今天謝謝你了?!?/br> 陸離忍不住皺眉:“我沒有名字?” 這么多天了,她好像從來都沒喊過自己名字。 岑歡愣了一下,然后乖巧地改口:“那謝謝你了,陸離?” 她好像是有些不太習慣似的,語氣輕細,帶著不確定。 然而聽在陸離的耳朵里,卻讓他愣怔了一瞬。 很多人都叫過他的名字,但不知道為什么,從岑歡口里叫出來,就帶著莫名的奇怪感覺,仿佛有什么柔軟的東西撓在他的耳畔,分外的磨人。 這種從來沒有過的感覺,讓人十分不適。陸離朝她揮手做出趕人的姿態:“你回自己房間復習去?!?/br> 岑歡回了她自己房間。 而當天晚上,陸離卻做了個荒謬的夢。 夢里一片粉色濃霧般的紗幔在風里蕩漾,在那片粉色綺麗的紗霧里,一個嬌嬌細細,輕輕軟軟的聲音,在喊著:“陸離,陸離……” 他看不清那人的模樣,但卻被那聲音撩得血脈僨張…… …… 陸離喘了一口氣,在黑暗里翻身坐起。 他在黑暗中沉默了半晌,才按亮燈,下床套了一件寬大的衛衣,去樓下廚房的冰箱里拿了一瓶冰水,一口氣灌了下去,才慢慢地緩神過來。 陸離覺得自己簡直是魔怔了。 就因為聽岑歡喊了一聲他的名字,就做了個這么荒唐的夢。 這個Omega簡直是有毒! 帶著這種莫名的抵觸情緒。星期天的時候,他一整天都沒跟岑歡說過一句話。 岑歡有些納悶他突然又對自己疏遠起來,比第一天見到的時候還冷冰冰。仿佛昨天那個耐心給自己講題的陸離只是被某種東西附身了一樣,如今他又恢復正常了。 不過岑歡的適應能力很強,這樣的陸離對她影響并不太大。 她甚至很自覺地配合陸離的疏遠,繼續喊他:陸同學。 這種莫名其妙的冷淡態度,一直保持到了周二期中考試的時候。 這兩天陸離又繼續坐副駕駛位置上。 倆人依舊一前一后,距離幾米遠地走入教室。 路上一句交流都沒有。 周二下午考完試后,大家都開始放飛自我了,教室里鬧哄哄一片。 趁著岑歡被蕭陌找去,然后陸離上廁所的間隙,沈乘忍不住戳了戳孟禹凡。 “有沒有覺得這兩天,陸哥對岑歡的態度有些奇怪?” 孟禹凡正低頭玩手機,聞言抬起頭:“沒有吧,不都是一直這樣冷冰冰的嗎?” 沈乘說:“不,雖然都是冷冰冰,但是感覺不一樣?!?/br> “那你說說哪里不一樣?” 沈乘咂摸了半天,“說不上來,反正就是奇奇怪怪的,總覺得哪里不對?!?/br> 孟禹凡嗤了一聲沒理他,繼續低頭玩手機。 正在這時,陸離回來了。 他經過門口的時候,抬起目光瞥了一眼站在走廊上說話的岑歡和蕭陌。然后面無表情地走進教室。 身后,岑歡和蕭陌的聲音還是不免鉆入了耳朵。 “考得怎樣?”男生的聲音,溫和低沉。 “應該是正常發揮?”女生的聲音甜軟而輕快。 蕭陌笑了一聲:“那應該考得不錯?!?/br> “你呢?”岑歡問。 “也還可以?!?/br> “嗯,那也是考得不錯?!?/br> 陸離坐回自己的座位,冷漠的臉上,帶著輕嘲。 這兩個人,還真是一點也不謙虛。 教室里,大家嘰嘰喳喳一番后,又忍不住想起上周那個賭注來。 “不知道岑歡考得怎樣?我賭她能留下的?!庇腥顺巴庾呃瓤戳艘谎?,然后壓低聲音說。 “你為什么會賭岑歡贏?”另一個人將聲音壓得更低:“我賭了她不能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