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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下人領命,事前有預備,眼下要用了,唰的一下就排開了,主子爺的碗筷都是自備的,這時候不用金的,改換銀的,便于鑒毒,這還不夠,額外驗毒的銀針換了三回,前后讓兩個人試吃,等了半盞茶的功夫,確認人沒事,趙崇湛才不疾不徐地咬了一口,不變的眉宇瞧不出喜好,不過從動作上可以判斷出大概不如何喜歡,淺嘗兩口便擱下了。 這大刀闊斧的架勢,把賣雞rou餅的攤主看得眼發直,他們這兒地方小,祖祖輩輩都沒見過什么大人物,最了不起的就數鎮上的李員外了,可李員外也沒這么大排場啊,攤主手里搓著面團兒,嘴里小聲念念叨叨,“六個指頭撓癢,多那一道兒做什么,真當自己是皇帝爺爺了?!?/br> 趙崇湛聽見了,沒過耳朵,雖然不做皇帝了,他依舊有一顆對待百姓極為寬宏的仁心,百姓發發牢sao調侃幾句,沒有較真的道理。 不過夏和易呲著牙花兒嗖一下就跳過去了,食指尖兒憤然沖著攤主,指指點點跟一陽指似的,高高“嘿”了一聲,“你這店家好不講道理,你打開門來做生意,有銀子賺就足意了,非得多此一舉,管客人愛橫著吃還是豎著吃?六個指頭撓癢癢,偏多那一道兒做什么!” 攤主挨了擠兌,心里不服,頭一抬想干嘴仗,先前沒注意,這才看清兩位主子打扮的人后頭跟了一圈持刀的,一個個兒身形高大,兇神惡煞起來跟索命鬼似的。 攤主心里一哆嗦,頭低低埋下去,咕囔道:“我又沒說什么……” 夏和易不依不饒,“你說其他誰都成,就是不能在嘴里嘀咕我們爺,我聽見了,心里就不痛快。別說我沒告誡你,大山也禁不住小勺挖,多嘴多舌編排我們爺,小心禍從口出!” 本來歡實得很,鬧了這一出,可給夏和易氣壞了,直說不逛了,偃旗息鼓回馬車上。她早就把趙崇湛當自己人,他太可憐了呀,情竇初開是從畫像上找補,想做皇帝搶不過別人,挨親兄弟下狠手欺負,還不能還手,指不定那天就一命嗚呼了,旁的她插不上手,不過要是連一個街頭攤販都敢罵他,那她是絕對不能忍的。 趙崇湛看著她氣呼呼離去的背影,抬手招了六河近前,“剛才姑娘看過的東西,各買一樣,回頭送她房里去?!?/br> 主子爺日漸開竅,可喜可賀,六河嘿嘿笑著去辦了。 趙崇湛跟著回到馬車上,見夏和易還在生氣,雙手握拳在窗框上一下一下地捶,滿臉氣得通紅,哼哧哼哧喘大氣,“氣死我了!氣死我餓!”然后扯過一塊餅子,憤憤然咬一口,權當做泄憤。 趙崇湛支在扇角上,饒有興致地打量她。其實小販說了什么,他壓根兒不在意,有句話她算是說對了,人缺什么就愛標榜什么,反過來也一樣,什么都不缺的,就什么都不在乎了,他不缺權勢,自然也不短人敬重,鷹哪會在乎螻蟻的想頭。 但是看她齜牙咧嘴地維護他,天一句地一句根本沒邏輯,實在有趣。 當皇帝有當皇帝的學問,如果不是躺平了就奔著當昏君去,那皇帝就是全天下最難當的差事,做好了是應當,頂多被人不痛不癢地夸兩句明君,但凡哪一點想得不周全了,進諫的折子能把案頭淹沒,宮外是什么樣就更不用想了,百姓們外頭不說,回家關起門來唾沫星子淹死人。 前后三世,這還是頭一回,有人那么激動地維護他,他覺得很想笑,等他笑著笑著回過神來,她已經滿臉緋紅地被他圈在懷里了。 夏和易的緋紅是被小販氣的,不是臊的,但看起來仍然很像那么回事兒,“大白天的,您怎么就上手了……”她嘴上羞澀,胳膊很正直地背叛了言語,扎扎實實地環了上去。 她手下力道依然是那么大,趙崇湛被猛一勒,驟然醒悟過來,照他自幼受到的教導,男女敦倫,乃至親近,都應在月黑風高時,高枕床榻間,世風日下,如此摟摟抱抱,成何體統,簡直成何體統。 夏和易剛驚嘆于他的熱情,還沒咂摸出滋味兒,然后他就背過身去了,不僅背過身,臉上還慢慢浮現出那副熟悉的生人勿進的神情,叫她想續都續不上。 她饒過身去想偷偷瞄一眼他,被他高大的肩背擋了個結實,只好作罷,哎喲一聲,“我就沒見過您這樣的,耍個流氓還能把自個兒耍害羞了?!?/br> 趙崇湛閉著眼,無論她怎么說,他都維持著一副巋然不動的面具。 剛才和攤主的不快早已被夏和易拋之腦后,她有了更有意思的打量對象,她膝行著從他手臂底下鉆過去,支在他身前,非要和他臉對臉。 他不發脾氣的時候,那股打骨子里的從容就不住往外散發,那小模樣,夏和易以前沒覺得,現在越看越覺得心動,說出來有些不好意思,心底里竟然生出一種吊詭的破壞欲,想想真是不滿足啊,他為什么這么鎮定呢?若是這般白的膚色上掛上紅暈,面上再露出幾分羞憤…… 有什么能比得上讓一個古板的人逐漸突破底線更快樂呢?大概只有將高僧拉下神壇能與之比擬了。 夏和易嘖嘖伸手到椅下,想把他??吹姆鸾浾页鰜?,結果摸了半天沒摸著,只摸到了她辛辛苦苦抄的《內訓》,想想湊合湊合也成罷,于是塞進他手里,滿載笑意的大眼睛在發光,“我懂我懂,您先消磨會子,煞煞性兒,別再桅桿起船帆了,大白天的落人眼了,可不好看相?!?/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