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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韶光看得高興,徐子淵松口氣之余,眼神又沉了沉。 等到長洲五歲時,徐子淵開始督促他習武。 練武可比背書辛苦多了,長洲小小的人兒,站在太陽底下扎馬步,一扎就是小半個時辰,別說柳韶光了,就連老永寧侯看了都受不住,差點拿鞭子把徐子淵抽一頓。 但驚奇的是,長洲竟然沒叫一聲苦,就這么堅持了下來,還會軟聲安慰滿臉心疼的柳韶光,“娘別心疼,爹說了,我長大了,是小男子漢!以后要保護娘親的,必須好好練武!” 柳韶光轉過頭,忍了許久才把眼里的淚水憋了回去,這么多年第一次和徐子淵鬧脾氣,讓徐子淵收拾鋪蓋去書房睡幾天,她要和長洲睡。 徐子淵:…… 好小子,都無師自通領域到了以退為進這招了。 幸福的日子眨眼就過去了,長洲八歲那年,大哭著送走了老永寧侯。 第二年,宮中傳來圣旨,讓長洲做六皇子的伴讀。 柳韶光心亂如麻,“沒想到還是避不開?!?/br> 徐子淵只能安慰她,“陛下心里有數的,陛下總共也就九位皇子,貴妃娘娘一人生了三子一女,總會為他們留更多的后路?!?/br> 長洲就這么成了六皇子的伴讀。 九歲的長洲,已經初步有了少年的模樣。眉眼肖似徐子淵,性子卻隨了柳璋,見人便帶三分笑,加上他這張得天獨厚的臉,幾乎沒有人會忍心為難他。 長洲越來越大,景元十八年也越來越近。徐子淵愈發不安,每晚都緊緊將柳韶光摟在懷里才能安睡,又強硬地將太醫留在侯府,就怕柳韶光的身體出任何問題。 柳韶光簡直哭笑不得,“這這輩子不是好好的嗎?上輩子那病來得太急,又曾經中過吳怡給我下的桃花笑。這輩子我的身子好著呢,哪會出問題。你啊,江湖越老,膽子越??!小事一樁,做什么這么緊張?!?/br> “你的事,從來就沒有小事?!毙熳訙Y神色堅定,硬是將太醫留在了侯府,每天為柳韶光請一回平安脈。 直到景元十八年的冬天,徐子淵簡直不安到了極點,整夜整夜地守著柳韶光,用自己偷偷學的醫術時不時給柳韶光診一診脈,確定她的脈相沒有問題才能安心。 讓徐子淵痛徹心扉的那個日子,徐子淵更是把一切事務都推給了長洲,說什么都不肯出門,半步都不舍得離開柳韶光,眼睛都不眨地盯著她。 柳韶光無奈,知道他這是心病,也沒辦法阻止他,只能不斷地柔聲安撫他,“我這不是好好的嗎?這么多事都發生了變化,怎么可能改不了我的命運?” 徐子淵抿唇不語,緊緊握著柳韶光的手,眼中是許久未見的擔憂和慌亂。 柳韶光卻覺得一切安好,她自己的身體自己當然清楚,有太醫天天請平安脈,這些年日子過得舒心從來沒受過氣,哪還會突發什么重??? 直到過了上輩子那個時辰,徐子淵才長長松了口氣,終于松懈下來,卸下了心中的包袱,緊緊抱住柳韶光,淚水滾滾而落,“阿韶,我真心感謝上蒼垂憐!” 屋外雪花撲簌撲簌落個不停,柳韶光忽而聽到熟悉的、匆忙的腳步聲,忍不住輕輕推開徐子淵,抬頭向門口看去,便見長洲滿臉焦急與驚慌,步履匆匆地往屋里沖,對上柳韶光含笑的目光,長洲瞬間愣住。 柳韶光在這一瞬間也明白了發生了什么事,抬頭和徐子淵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眼里看到了笑意。柳韶光含笑沖著長洲招了招手,聲音溫柔,“長洲回來啦?快來喝杯熱茶?!?/br> 這一輩子,景元十八年的冬天依舊那么冷,永寧侯府內卻是一室溫馨。 作者有話說: 完結啦,故事始于景元十八年的冬天,也終于景元十八年的冬天,阿韶一家三口,終于圓滿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