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昕予,你沒關系吧?” 他走到季昕予面前,單膝跪地平視季昕予的臉,右手手背不安分地輕輕拂過季昕予的臉頰。 “癢……”季昕予嫌棄地躲了躲,然后指了指旁邊的沙發說:“快坐下吧,地板很硌?!?/br> 心里默默祈禱著:臟東西,趕緊離我遠一點…… “好,都聽你的?!庇靼仓奁鹕碓谒赃叺膯稳松嘲l上坐定,還親昵地摸了摸季昕予腦后柔軟的頭發。 救命……季昕予竭力忍住掀桌子走人的沖動。 原來他也是靠色相拿捏原身的嗎?怪不得跟溫昕沅是天生一對。 他大概真的以為自己很帥很霸總吧。 季昕予一抬頭便能對上喻安洲rou麻兮兮的眼神,毫不掩飾地定在自己臉上,哪還有半分公開場合里內斂的樣子? 他只能將目光聚焦在喻安洲身后的擺件上,單刀直入地切入正題:“剛才陸深打電話,我偷聽到了?!?/br> “跟項目有關嗎?”看來喻安洲也按捺不住想對付陸氏的野心,甚至連“寵溺眼神”都忘了演。 季昕予點點頭,稍稍向前傾身,剛要開口又機警地環顧一圈。 “這間房間是專門設置的,反復檢查過了,不會有竊聽裝置?!庇靼仓藿辜钡卣f明,順勢問道: “他們又調低了價格?” 季昕予還是作出不安的樣子,附在喻安洲耳邊,開始復述電話內容: “他安排人去收購廣寧省所有原材料,還說不能運輸,要先存在當地倉庫里?!?/br> 喻安洲反問道:“全部原材料?” “嗯……”季昕予作出努力回想的樣子,突然靈光一閃,“??!他說的是‘這個價位’的所有原材料?!?/br> 喻安洲低聲呢喃:看來消息是真的。 季昕予沒有聽清,問:“什么?” 喻安洲抬起頭來,又拍了拍季昕予的手背,笑著答:“沒什么,你給的信息非常重要?!?/br> “還有!”季昕予表現的像只邀功的哈巴狗。 喻安洲傾身向前,好整以暇地鼓勵道:“嗯,你說,我在聽?!?/br> “陸深房間有一份紙質的文件,不過太匆忙了,我記不住那么多東西?!?/br> 季昕予突然由亢奮轉為懊惱,腦袋埋在胸前,像是不敢直視喻安洲的樣子。 喻安洲索性攬著他的背,使他額頭落在自己肩膀上,鼓勵道:“昕予,你提供的每一點信息都至關重要,都能讓溫氏事半功倍?!?/br> “溫氏與我無關,你知道的,”季昕予面對著地毯,狠狠翻了個白眼,口中依然含情脈脈,“我只要你好?!?/br> 喻安洲拍了拍他的背,貼在他耳邊,刻意壓低聲調說:“傻瓜,你的付出對我來說,是無以為報的?!?/br> 噦——季昕予著實受不了這只鳳凰男做作的樣子,即使他心知肚明,要想最快取得這種人的信任,勢必要作出崇拜、迷戀的假象,但喻安洲現在的樣子,著實是超過了他的閾值。 季昕予重新坐直了身子,機警地看著門口的方向,小聲說:“我看了好幾遍,那份紙質文件上的投標價是200億?!?/br> “200億?”喻安洲瞳孔驟然增大,不可置信地重復道。 季昕予點點頭,說:“確實是200億,而且文件下標示的時間,是昨天?!?/br> “比u盤里的晚了五天?”喻安洲像是在喃喃自語,又像是在向他求證。 季昕予又點了點頭,然后撇撇嘴自責道:“都怪我,今天才看到那份文件,連復印的機會都沒有?!?/br> 見他一副泫然欲泣的樣子,喻安洲便放下心里的疑惑,安慰: “我當然相信你,只是報價提高了將近五個點,我們必須在今晚截止前決定應對策略?!?/br> “安洲,你說那份東西會不會是他故意讓我看到的,好讓咱們漲價,他們中標?!?/br> 季昕予吸了吸鼻子,說話聲音悶悶的,配上懵懂的表情更顯得人畜無害(智商不高)。 喻安洲心不在焉地應了聲,還在衡量其中是否有詐。 不過,如果只是發現投標書泄露,想通過季昕予來蒙騙溫氏漲價的話,這種局未免太無腦了。 陸深突然改變投標方案,肯定有貓膩! “要是水泥什么的突然漲價了,咱們是不是也有賠錢的可能???” 季昕予低聲呢喃,像極了只會一加一等于二的小白,努力去理解微積分的樣子。 喻安洲順著他的話茬,邊思考邊重復著:“成本上漲,利潤當然會變薄……” 這么簡單的公式還不至于令喻安洲如此苦惱,真正難以分辨的是市場中,來自各方或真或假的消息面。 信息差,才是市場經濟下的無冕之王! 最近一段時間,喻安洲總能聽到各種有關建筑原料價格上浮的風聲,但股市、期貨市場卻并沒有任何波動,因此溫氏目前仍然處于觀望階段,并未開始大量囤貨。 今天聽到季昕予再次提起,他才再次陷入決策困境里。 這次寧市城建項目至關重要,按照溫以玨的說法,寧市是廣寧省首屈一指的經濟支柱,又是人口面積都名列前茅的大型城市,在下一步規劃中除了經濟□□外,還要通過在文化、政治等各方各面的積極表現,爭取規劃為直轄市的名額。 本次城市建設項目,正是在為承辦文體賽事、重要會議做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