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有一瞬間陳景澤覺得難堪,他厚著臉皮道:“你身體比較虛弱,我不放心?!?/br> 顏顧笑了,是自嘲也是譏諷,“你是在講冷笑話嗎?這一點都不好笑?!?/br> 拉上行李箱拉鏈,顏顧托著行李箱,留給陳景澤一個堅定、不斷遠去的背影。仿佛如果這一刻不挽留,他就永遠再見不到這個人的衣角。 “你不準走?!?/br> 就當是他低劣卑鄙無恥吧。 “你欠我錢?!?/br> “三億八千四百零八萬?!?/br> 滑輪摩擦地上的聲音停止了,向前的腳步停留在原地,挺立的脊背被巨額債務壓彎了,顏顧扣掉門邊墻皮一小塊,粉塵滾落在顏顧黑色褲子上。 陳景澤握著顏顧的手,久違的肌膚相觸,平復了陳景澤躁動不安的心情,他激動又克制地摩擦著顏顧的手背,他道:“跟我回家?!?/br> 顏顧突然抽回手,陳景澤手心空了,胸腔頓時被石頭壓著一般,悶悶的。 顏顧從房間抱出一人高的熊玩偶。陳景澤覺得抱著熊玩偶的顏顧可愛極了,笑道:“你喜歡玩偶?回去我買一屋子給你?!?/br> 怎料顏顧冷冷道,“你貴人多忘事,我晚上會做噩夢,抱著會好點?!?/br> 陳景澤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啞口無言。 回的是陳景澤的家。 睡覺之前,他們對睡不睡在一起展開了爭論。 顏顧不想睡在一起,他說得很慢,但每一句都像烈火一樣灼燒著陳景澤,“我只是個賣屁股的,你是雇主,我是賣家,我們只是炮友關系,睡在一起算什么?你要的時候我張開腿不就行了嗎?” 陳景澤實在受不了顏顧話里句句帶刺,他節節敗退,他撒潑耍賴:“我不管?!?/br> 他用體型優勢把顏顧壓在床上,閉著眼睛,額頭抵著顏顧后背。 良久,他聽到顏顧說:“把我的玩偶拿過來?!?/br> 他光著腳,拿了玩偶很快返回來,他機靈的沒有把玩偶放在他們兩人中間,而是擺在了顏顧那邊。 顏顧側身抱住熊玩偶,陳景澤則側身擁住顏顧。 他多想對顏顧說:以后不用抱著熊了,我保證以后一定陪著你睡覺,不會再有以前的情況了。 但他知道他沒有資格說出那樣的話,是他擅自獨留顏顧面對漫長的黑夜。他那夜太急了,要看很多他從未涉獵過的醫學領域的資料、論點,所以顏顧一通電話打來,鈴聲顯得多么刺耳,他惱火得很,就對顏顧說了重話。 “那天夜里……你打給我,是不是作噩夢了?” “重要嗎?陳景澤。我現在已經不需要你了不是嗎?” 心臟從來沒有跳得那么快過,“砰砰”直沖耳膜,胸腔貼著顏顧背部,他都覺得顏顧會聽到,他悄悄地挪開了一點點。而后親了親顏顧的后腦勺。 雖然現在什么都沒有解決,甚至變得更糟糕了。 沒關系。 只要顏顧在他身邊。 就行。 【作者有話說】:咖啡廳里有只非常漂亮的布偶貓,老爺爺摸了它很久,眼里的喜歡藏都藏不住,店長開完笑道:“老爺爺既然那么喜歡這只布偶貓,那用你懷里的那只貍花貓跟我換唄?!?/br> 在喝咖啡的陳景澤聽到這句話,饒有興趣的等待老爺爺下文。 老爺爺連忙擺手,毫不猶豫道:“不不不,我可不換,我喜歡布偶貓,但這只貍花貓是我的命啊?!?/br> 第32章 前因后果 陳景澤睡不著,盯著顏顧后腦勺發呆,這讓他第一次看到顏顧做噩夢時身體上的變化。 顏顧先是呼吸急促,而后曲著腿,雙手緊緊抱著玩偶。 陳景澤肯定的認為顏顧身上已經冒虛汗了,他伸手過去摸,果然是濕的。 顏顧額頭和玩偶貼得緊,陳景澤小心翼翼把手滑進中間,而后攬過顏顧,最后謹小慎微地把顏顧翻過來。 出乎意料的,顏顧像個被拋棄的孩子貼著陳景澤胸膛,緊緊抱著陳景澤。 陳景澤不敢動,過了幾秒,他像以前一樣輕拍顏顧后背,直到顏顧恢復正常。 他還是沒睡,對于顏顧緊貼且真實的擁抱,他感到全身心放松,像流浪孤魂野鬼找到了歸宿,這些天的不安歸于平靜,他理智的發覺自己對顏顧的感情竟如此深厚,或者說他離不開顏顧對他的依賴。 天邊正泛起魚肚白,此時顏顧睜開了眼睛,或許是剛醒,顏顧迷蒙的眼里蘊藏著溫柔,滿眼都是陳景澤,令當事人內心波動,泛起層層漣漪。 顏顧給了他勇氣,陳景澤便靠過去親吻顏顧,誰料在快要嘴唇相碰的瞬間,顏顧扭頭躲了過去。 好像剛才什么都沒發生,顏顧神情悠然的起床、洗漱、換衣服。 陳景澤調整好心態出來時,顏顧正在玄關換鞋子。 陳景澤道:“你吃早餐了嗎?” 顏顧不緊不慢的整理衣領,道:“我在外面吃?!?/br> 說完便開門走了。 顏顧在花店插著花,兜里的手機響了。 警局的人打電話給他,說是之前做假證的人要見他。 他帶著疑惑請假來到了警局。 證人面色憔悴,額上猙獰的十字刀疤下卻是眉清目秀,他第一句話是問,顏書的墳墓安在哪里? 顏顧不回反問:“你和我叔叔是什么關系?” 證人淡淡笑道:“這要問你叔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