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頂流隱婚后我失憶了 第7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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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窈:……] 溫窈站在體育館外有點茫然。 記憶是全都想起來了, 可記起來的不只有開心的事情, 就連難過的事情也恍若昨日般清晰。 三年前,也是這樣一場演唱會。 那時的她已經與裴峋結婚,知道這是他出國前最后一場演唱會,她雖然沒有明言, 卻暗自期盼了許久。 可誰也沒料到,剛好是演唱會的那一晚,昏迷兩年的梁少柔病情突然急轉直下, 當晚送入急救室。 溫窈手足無措,打遍了通訊錄里能打的所有電話,求盡了所有可以求的人。 當做完一切只剩下漫長無望的等待時, 她唯一想做的,只是想聽聽那個人的聲音,哪怕她知道他不能來, 不能做些什么,只是一句安慰也好—— 但沒有。 從演唱會開始前兩個小時,一直到演唱會結束后兩個小時,四十多通電話,一個也沒能撥通。 當溫窈再聽到他的聲音,是在回家的末班車地鐵上。 從體育館散場而歸的年輕女孩們還沒從演唱會的高漲情緒中脫離, 三三兩兩地湊在一起看今晚演唱會的錄像,手機里傳來再熟悉不過的歌聲, 但坐在對面的溫窈卻全然沒有了往日的激動。 眼淚一滴,一滴地砸在腿上。 她想,她不能再這樣沉淪下去了。 因為她已經無法再和從前那樣,只是遠遠的眺望月亮的光輝就心滿意足,愛意將她變得貪婪,她想要觸手可及,她想要獨自占有,她要摘下高懸天上的月,要將高不可攀的神拉下王座,沉淪在世間最低俗的欲海。 可是—— 月亮從來都非一人私有。 也照亮別人的夢。 “你什么意思啊——為什么她們就能進去我們就不行?。??” 耳邊傳來的喧嘩聲打斷了溫窈的出神。 體育館外觀眾們幾乎都已經入場,只剩下少數還在排隊,其中有幾個女孩站在驗票處,似乎與工作人員起了爭執。 “小meimei,都跟你說了,你這票是假的,有問題去找賣給你票的人,你跟我說沒用啊……” “不可能!我花了兩千塊買的票怎么可能是假的,你再驗一遍——” “這都驗了十幾遍了,就是假的?!?/br> “那怎么辦?我坐了五六個小時火車趕過來的,我不知道這票是假的啊,怎么辦啊……” 溫窈很快便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應該是在正規平臺沒搶到票,花錢找黃牛卻被騙了,中間的那個女孩已經哭腫了眼睛,應該就是那個唯一買到假票的倒霉蛋。 這幾個女孩子看上去還是高中生的模樣,千里迢迢趕到陌生的城市只為看愛豆的一場演唱會,卻沒想到遇上這樣的事,尤其是這幾個人里其他人買到的都是真票,只有她一個人是假的,意味著她要被獨自留下來。 “誒所以說讓你們都去正規平臺買票,不要找黃牛買,你們這些孩子就是不聽……哭也沒有用,去報警吧,后面還有很多人要入場呢?!?/br> 人群熙攘,圍著白書包女孩的同伴也到了必須入場的時間,可她哭得實在可憐,同伴們看演唱會的熱情也被沖淡。 正安慰她時,旁邊忽然伸出了一只捏著演唱會門票的手: “拿去吧,下次記得不要再買黃牛票了?!?/br> 幾人愕然回頭看向溫窈。 她戴著漁夫帽和口罩,離得遠其實并不容易被認出來,但幾個女孩跟她近在咫尺,又是天天4g網上沖浪,幾乎第一眼就認出了溫窈。 “你是溫……” “噓——” 溫窈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將門票塞到了那女孩手里。 “趕快去吧,再晚趕不上檢票了?!?/br> “謝、謝謝溫老師!” 幾個女孩原本都已經放棄希望了,沒想到峰回路轉還有這種奇遇,感動得稀里嘩啦,又硬拉著溫窈合了好幾張影,一疊聲地夸她人美心善。 溫窈無奈地擺擺手:“快走吧,再不走我就要后悔了?!?/br> 女孩們這才破涕為笑,開開心心手拉手進去了。 當然,她們都默認溫窈手里還有別的票,畢竟她如果只有一張票的話怎么會給見都沒有見過的路人呢。 ……但事實上溫窈真的只有那一張票。 安全圍欄緩緩拉上,體育館外重歸寂靜。 館內響起震耳欲聾的音樂,尖叫聲仿佛要掀翻屋頂,即便是站在外面也能感受到里面的熱鬧氣氛。 而溫窈坐在體育館的花壇邊,昂著頭看夏日火燒云從天盡頭一路燒至眼前,夜色從四面八方襲來,漸漸將最后一縷夕陽吞沒。 啊。 有點后悔了。 里面現在應該很熱鬧吧,有星河般明滅的熒光棒,有震破耳膜的熱烈鼓點,臺上的主唱全情投入,臺下的觀眾齊聲合唱。 溫窈抱膝坐在夏日微涼的夜風里,遠處歌聲從云后飄來,失憶后的一幕幕不停在她腦海中回放。 他會因為她的一句謊話而給她帶感冒藥。 會為了實現她寫在劇本上的只言片語,而毫不猶豫的從高樓縱身而下。 有人偷拍她照片時他為她出頭,也敢冒著事業全毀的風險承認跟她的婚訊。 如果不是因為這場意外失憶,或許她永遠不會看到裴峋的這一面,或許就在裴峋回國的第一天,他們就已經簽下了離婚協議,從此各奔東西。 應該說,這原本就是她的計劃。 但命運卻偏偏讓十六歲的她遇上了二十五歲的裴峋,陰差陽錯地讓她發現—— 或許。 有那么一點可能。 裴峋也是喜歡她的吧? 那些快樂的回憶,與難過的回憶交織在一起,溫窈逃避似地將頭深深埋在膝上,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夜色已深,來看演唱會的觀眾們早已紛紛散場。 掏出手機的時候溫窈發現,有十幾個未接來電。 都是裴峋打來的。 “——你還知道接電話?!?/br> 電話剛一撥過去,就聽到那頭傳來了略帶怒氣的聲音,溫窈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溫窈,你可以啊,平時裝成我粉絲,結果連我演唱會都敢爽約?你今天去哪兒了?別告訴我你和盛驍在一起……” 溫窈默默聽著,眼圈有點發紅。 仿佛從這無言的沉默中意識到了什么,裴峋帶著怒意的語調頓了幾秒,緩了些,但仍難掩不滿: “說話?!?/br> “……” “我今天唱了一晚上,嗓子累得冒煙,你就連一個字都懶得跟我說?” 下唇被她咬得發白,緊抿的唇線松了松。 溫窈開口道: “裴峋……” 尾音在夏日夜風中被拉長,仿佛一聲委屈的嗚咽。 裴峋驀然怔住,問: “你在哪兒?” 四周人煙寥寥,只有游蕩巡邏的保安和打掃衛生的保潔,溫窈孤零零地站在寂靜無人的廣場上,矯情的委屈感涌了上來。 “裴峋……我……” 她后悔了。 她為什么要這么大度的把演唱會的門票給別人,她也是粉絲,她也想看演唱會啊。 “叫你說地方,沒叫你喊我名字?!?/br> 隔著聽筒傳來的聲音微啞,仿佛有熱息順著微弱的電流聲噴灑在耳廓。 “溫窈,你喊得我沒辦法了?!?/br> 夏夜群星閃耀,晚風與樹梢糾纏,站在人去樓空的體育館外,溫窈的耳邊靜得只有自己的呼吸聲。 “……我……就在體育館外面?!?/br> “好,我來接你?!?/br> 溫窈沒想到裴峋也還沒從體育館離開。 她只等了不到十分鐘,就見一個帶著鴨舌帽的身影從體育館快步走出,男人身材頎長,步伐矯健,眨眼間就走到了溫窈面前。 他個子高,離得過近,溫窈只能昂頭看他。 “……哭什么?” 像是與回憶里的某一幕重合。 他眼中已有動容神色,卻只是繃著臉,緩緩擦掉她臉上的眼淚,問: “門票弄丟了?還是遲到了?” 溫窈搖搖頭,垂眸的一瞬,眼淚大顆滴落在他掌心: “……是我自己給了別人?!?/br> 她把今天在體育館外面發生的事情都說了一遍。 望著她的目光一寸一寸軟化,他緩聲道: “是你自己要給的,現在又后悔了?覺得自己反正天天都能見到我,但是那些小姑娘千里迢迢追過來,就不忍心讓他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