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世間唯錢和零食不可辜負
高三六班。 周五下午第二節課后。 謝微朗拿著一疊打印室新出爐的化學周末試卷,開始挨個分,很快就到云蒔的前桌。 稍微抬眸就看見云蒔低垂著頭寫筆記,模樣是前所未有的認真。 幽城的秋風還是有些燥,頭頂的風扇轉個不停。 風扇將她幾縷碎吹入微翹的眼角上,她抬手將碎攏在耳后。 整個動作透著一股慵懶,每個慢動作剪切下來卻是貴氣感。 目光所及,少女的字體很是清秀,答題的排版是少見的整潔。 她以前的試卷答題可是亂得一團糟! 現在怎么…… 謝微朗正要認真地看一下,云蒔剛好寫完最后一個化學元素,合上了筆記本,眼里染著一抹邪笑,“有事?” 謝微朗面色恢復冷清,沒回答這個問題,將兩份試卷放在她桌上,“下周一回來交?!?/br> 路過云蒔座位時,余光瞥見少女如蔥的纖指輕輕壓在筆記本上,指甲透著健康粉,很是可愛。 云蒔分了一張試卷放在桐婳桌面上。 謝微朗繼續分著試卷,只是腦海一直被那本筆記本上的絕美刺繡充斥著。 那筆記本一看就很貴,她都在小吃店兼職,怎么有錢買? 更重要的是,他好像在京城的謝老宅里見過類似的刺繡…… “謝二少,語文老師喊你去辦公室?!?/br> 一道聲音打斷了他的思考。 “好?!?/br> 謝微朗前腳剛走,云蒔就提著兩杯奶茶回來,分了一杯金桔檸檬茶遞給云蒔。 自從上次云蒔教訓了竇梓后,再也沒有人敢命令她們買奶茶了。 這幸福的小日子,桐婳自然要享受起來。 云蒔吸了一口飲料,酸酸甜甜的,心情陡然明朗起來。 將剛才寫好的筆記本遞給桐婳,“不會做就先看著,看多了就會?!?/br> 桐婳打開一看,雙眼璀璨如星光。 里面的試題都比上次的要復雜一點,但邏輯和答題思路很妙。 毫不吝嗇地夸贊,“云蒔,不是我吹,你的答題風格比我們練習冊上的標準答案還要棒!” “還行?!痹粕P莞爾一笑,咬著粉色的吸管吸了一口。 “云蒔,你在喝什么?!”一個戴眼鏡的中年女子腦袋突然從窗外探過來。 突擊檢查! 大概這就是每個學生對走廊和窗外有心理陰影的原因。 是班主任兼物理教師。 大家私底下喜歡喊她老年。 老年突然出現,云蒔就算動作再快如殘影,也藏不住。 一串“噠噠”的死亡高跟鞋聲由遠及近,“第一條班規是什么?” 喵了個爺,有校規就算了,還有班規? 認真的嗎? 老年平日的做事嚴格又守規,要是云蒔答不出,肯定要被罰的,桐婳立馬搶答,“是不準在課室內喝奶茶?!?/br> 因為有味道。 云蒔立馬附和,但依舊來不及。 班里有人起哄,“既然違反了,那就請全班每人喝一杯奶茶?!?/br> 老年略微沉思片刻,算是默認了。 小鞠和王嘉琪在一邊偷笑。 桐婳臉都垮了,還想求一下情,云蒔就拉著她往外面走,跟班里的人解釋,“我們認罰,現在就去買?!?/br> 這個班規是班主任提出來的,美其名曰:高三處在關鍵時期,要把吃垃圾食品的時間放在學習上。 但班級里偷偷吃零食喝奶茶的不在少數,不被班主任抓到便歲月安好,被抓了就認命買奶茶。 桐婳掰著手指在算買奶茶的錢,越算心越涼,捂著兜里的校園一卡通哀嚎,“感覺貧困圍繞著我?!?/br> 云蒔捏了捏桐婳有些萎靡的奶包臉,十分豪爽,“錢我來出!” “我不想你把辛苦兼職賺的錢拿來買奶茶,”桐婳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我來出吧,反正很快就月底,我就有零花錢了?!?/br> “我來!”云蒔掏出自己的一卡通,笑得賊迷人,“昨晚掙了點小錢?!?/br> 要是桐婳知道云蒔說的小錢是指五千萬,不知道會不會被氣得吐血。 買完奶茶,云蒔又說:“再買一包香瓜子?!?/br> “你想在課室嗑瓜子?”桐婳簡直震驚了,試圖要拉回誤入歧途的孩子,“被老年現了你就死定了?!?/br> “我小聲點就好了?!?/br> 桐婳嘴角抽了抽,很是無語,這種事能小聲點么? 還有,她記得以前云蒔不怎么愛吃零食的。 云蒔依舊那般漫不經心,將老板娘給的香瓜子放入兜里,滿意地勾了勾唇。 她昨晚買了股票后特意熬夜改裝了一下這校服褲兜,就是為了裝瓜子。 六班的學生們拿到奶茶,嬉笑地排成長隊站在走廊外面。 吸!奶!茶! 謝微朗和班長拒絕了喝甜滋滋的奶茶,結伴去了籃球場打球。 課室內。 云蒔坐在座位上,上半身懶懶地靠在椅背上,悄悄往嘴里扔瓜子。 稍微扭頭,就能看見外面天空晴空萬里,窗外水平線上是有些半綠半黃的銀杏樹葉。 美如畫卷。 桐婳咬著筆頭,不免擔憂,“你不怕被大家現你在課室嗑瓜子?” “現在特殊時期?!闭l會想到,才罰完買奶茶,緊接著她又嗑瓜子? 世間唯錢和零食不可辜負。 桐婳又問:“周末要出來玩嗎?” “我得要去兼職?!?/br> “好吧?!蓖O撇了撇嘴,有些失落。 放學后,云蒔推著即將要報廢的單車往校外走,遠遠便瞅見被堵在校門口的云淺兒。 堵她的人是幽城的新聞社記者們。 內容都是關于贏得a國化學奧林匹克賽初賽的事。 “云同學真的太優秀了,能拿到大獎,課余時間肯定花了不少功夫吧?” “不,”云淺兒高深莫測地搖搖頭,“我時間規劃很嚴謹,課余時間是用來刺繡?!?/br> 語氣里,透著一股淡淡的倨傲。 這個答案出乎意料,眾記者驚愕不已。 像是明白大家想問什么,云淺兒繼續補充,“我父親經營著一家刺繡上市公司,我從小耳濡目染。更重要的是,刺繡在a國有數千年的歷史,一針一線都是歷史和驚艷,我很享受刺刺繡的時光?!?/br> “長得漂亮,又是學霸,還有雅致的興趣愛好,這也太女神了!” 云淺兒的虛榮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一片盛贊之后,當然少不了八卦。 有記者強問:“云淺兒同學這么聰明伶俐,想必是出生在一個優秀的家庭,請問您是獨生子女嗎?” 云淺兒優雅淺笑,毫不猶豫點頭,“是?!狈凑谕饷?,沒有人知道云蒔和她有關系。 等眾記者滿意散去之后,云淺兒轉身便和云蒔四目相視。 對方眼神桀驁,更多是嘲諷。 剛才記者的問題,她都聽見了? 想到這里,云淺兒有些心虛,但又強制壓下。 反正,云父從未在公共場合承認過云蒔的身份,有什么好虛的! 正準備要走,又想起云父叮囑這兩年內不要和云蒔翻臉的事。 握緊帆布袋的繩子,她自認為拉下臉面,“云蒔,待會我回家,要不要過來吃個晚飯?” 表面功夫還是要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