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夫君天下第一甜 第6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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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剛醒的聲音還沾染幾分未褪的睡意,有點軟乎乎的。 “你的毒解了嗎?” 戚寸心又問他。 “嗯?!?/br> 他似乎還有點困,眼睛半睜著。 “傷口還疼不疼?”她窩在被子里,只露出腦袋。 “疼?!?/br> 他應一聲,側過身來,額頭抵上她的肩,看起來乖乖的,有點撒嬌的意味,“但是這樣也很好?!?/br> 戚寸心的臉有點紅,“好什么好?你都這樣了還說好?!?/br> “我不用上朝,可以和娘子待在一起?!彼а弁蛩?,一雙眸子純澈漂亮。 “你不上朝,可我要上學的?!?/br> 戚寸心忍不住笑他。 果然,少年忘了這件事,他皺了一下眉,抿起唇不說話了。 “你也生病了?!?/br> 隔了會兒,他才說。 “我向父皇告假,你向周先生告假?!彼@會兒眼睛又彎起些弧度,打算起她的“逃學”事宜,“這樣晚上我就答應陪你看你喜歡的書?!?/br> “什么你都愿意看嗎?那種書生小姐的酸話本子也可以嗎?”戚寸心的眼睛亮起來。 少年對那些志怪小說根本提不起什么興致,他們在一塊兒時唯有兩本書是他??吹?,一本兵器譜,一本她的游記。 “會比東陵的那本更酸嗎?”他沉思了片刻,問她。 “……那本也不是很酸吧?” 戚寸心有點難為情。 少年顯然并不理解她為什么會看那些迂腐又沉悶的話本,但他還是勉強做了決定,輕輕頷首,“可以?!?/br> “不行的,緲緲?!?/br> 她笑了一聲,從被窩里伸出一只手去摸了一下他的臉,“我不能逃學?!?/br> “我們一起生病的話,先生又要說我們荒唐了?!?/br> 她可沒忘記上次一起在屋頂看月亮看出風寒的事。 少年半垂著眼睛,下一瞬卻忽然在被子里捉住她戴鈴鐺的手腕,戚寸心也不知他手指里有什么,她才掀開被子,就發現自己的鈴鐺和他的纏在一起了。 “謝緲你做什么?” 她抬起手,便牽連著他纏著細布的手也抬了起來,兩顆鈴鐺在一塊兒響啊響。 “娘子,我的手臂有傷?!?/br> 他提醒她。 戚寸心立刻不敢動了,只瞪著他好一會兒,最后忍無可忍地伸出另一只手去揪他的臉蛋,“又是把我關起來,又是把我和你鎖一塊兒,我要是總這么對你,你會開心嗎?” “開心?!?/br> 他的眼睛里神光清亮。 “……?” 戚寸心愣住了。 ……他看起來居然真的挺開心的? 他有點黏人,她想。 可是她偷偷的又看了他一眼,壓住有點上揚的唇角,清了清嗓子故作正經,“就三天,等我病好我就要去九重樓的?!?/br> “好?!?/br> 他終于得逞,眼底流露幾分笑意。 也許是因為傷口的疼痛亦或是還有某些不為人知的緣由,少年的眼底仍是倦怠的,即便是對她笑,也總有幾分潛藏的異樣。 只是和戚寸心說了這么一會兒話,他便又困倦地閉上眼睛,呼吸也逐漸變得平穩清淺。 戚寸心聽見珠簾外柳絮小聲的輕喚,便坐起身來,原想出聲讓少年將鈴鐺解開,可目光卻又不自禁停留在他的面龐。 “緲緲?!?/br> 她喚了一聲。 “你有什么話要同我說嗎?”她已經為此猶豫了好久,卻是到今天,到此刻,才試探著問出口。 他真的睡著了嗎? 她不知道。 她靜靜地看著他,見他閉著眼睛沒有絲毫反應,好似真的陷入了睡夢中一般。 戚寸心忍不住俯下身,抱住他。 在她側過臉,下巴抵在他肩上時,她并沒有看見他的睫毛細微地顫了一下。 “沒有的話,也沒有關系?!?/br> 她的聲音離他的耳朵好近,溫柔得不像話。 反正,是她曾經和他約定好的,他不愿說的事,她也不愿意為求一個前因后果而揭露他的傷疤。 她本想開誠布公地同他談一談,她希望他不要再做那樣的試探,也不希望他總是這樣不安。 可是,他們原本就和普通的夫妻不太一樣。 也許,是他不一樣。 她無論在言語上如何明說,也不能消解他心頭萬分之一的不安,他總是敏感的,總是患得患失。 自裴南亭死后的那個雨夜,在裴府的靈堂前,他在雨里問她:“娘子,你聽到什么了?” 那個時候,戚寸心就知道,他有太多血淋淋的傷口都藏在心底,日夜淌血,從未愈合。 那是他的傷口,也是他的尊嚴。 她不能觸碰,只能糊涂。 第60章 “羅希光的妻子與父母都死了,就在前夜,殿下與臣等還未出彩戲園時,他一家人就都被殺了?!?/br> 徐允嘉站在內殿里,恭敬地稟報。 “證據不都握在羅希光手里么?那柯嗣既已看出羅希光將證據交給了徐世子,又為何要遣人去殺羅希光的一家老???”丹玉眉頭緊皺。 柯嗣便是那位彩戲園的柯總管。 “怕是擔心羅希光手中的證據未必只有他交給徐山嵐的那些?!敝x緲依靠在床榻上,身后半開的窗欞外傾落大片明凈天光,他在其中,眉眼明凈,漫不經心地瞧著手中的信箋。 “不錯,羅家的確有被翻找過的痕跡?!毙煸始吸c了點頭,隨即又道,“可惜,羅希光掌握的證據還不足以推斷出彩戲園背后的主人到底是誰?!?/br> “不是那個像頭熊似的家伙?”丹玉撓頭。 他還記得前天夜里在彩戲園地下瞧見的那個身形臃腫的中年男人,那人便自稱是彩戲園的東家。 “一個京山郡來的富商,怕是還沒有這個本事制住那些世家子弟,還有那兩個游走在月童與青溪,澧陽的兩個商幫幫主,更何況是那四個朝廷命官?!毙煸始巫蛉毡銓⒛亲苑Q是彩戲園東家的死者的身份調查過,若只是依靠他自己,他絕沒有可能經營得起這樣的生意。 他一定是背靠朝中之人,且還是身份不低的人,才敢有那樣天大的膽子。 “可如果不是他,那他背后的人,又是誰?” 丹玉一向是個直性子人,也不大能看得明白這其中的彎彎道道,在謝緲身邊,一向是徐允嘉的頭腦最好。 “去問問柯嗣,不就知道了?” 謝緲面上神情極淡,笑意不甚分明。 徐允嘉見他掀開錦被,便忙上前去扶他,他與丹玉一向是了解謝緲的,謝緲要做什么便一定會去做,哪怕他此時還受著傷,臉色也不大好,他們兩人也并不敢多言相勸。 但珠簾碰撞的聲音響起,丹玉與徐允嘉側過臉才瞧見那一道紫棠色的衣袖,回過頭時,卻見太子殿下又已躺在床榻上,錦被也在他身上蓋得好好的。 “……?” “……?” 丹玉和徐允嘉皆是一愣。 在彩戲園地下的洞xue里受了寒,戚寸心到今日還在咳嗽,在床上已經躺了一兩天,她實在憋得慌,便與子意子茹上庭內的石亭里待了會兒。 她才一進來,瞧見丹玉和徐允嘉呆立在謝緲床前,她有點茫然,“這是怎么了?” “下去?!?/br> 謝緲輕瞥他二人。 “是?!?/br> 徐允嘉垂首應聲,隨即便拽著一臉懵的丹玉轉身,朝戚寸心行了禮后,便匆匆掀簾出去了。 “還要睡覺嗎?” 謝緲見她走過來,便問。 “不了,躺著頭更疼?!逼荽缧膿u了搖頭,有點蔫蔫的。 謝緲打量著她卷曲的亂發,只不過睡了一個午覺,她的發尾又打結了,看起來有點毛茸茸的。 “這頭發沒救了,干脆我讓子茹幫我把發尾剪去一些算了?!?/br> 戚寸心順著他的目光看下去,瞧見自己的發尾,她有點苦惱。 “我幫你梳?!?/br> 少年睜著一雙眼睛,看起來十分真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