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千金養家日常 第126節
二門處早有姜瑩瑩身邊伺候的雨集帶著兩個小丫頭等在那里。 “奴婢請縣君安?!毙τ母I硪欢Y,雨集便笑道:“我家小姐昨天還在念叨著有段時間沒見縣君,正打算這兩日去找您呢?!?/br> 沈驚春這段時間忙的很,姜瑩瑩也沒閑到哪里去。 文宣侯府固然是京城排在前面的權貴,但肅毅伯府張家也不是那等落魄勛爵,尤其是跟姜瑩瑩定了親的張齡棠,更是肅毅伯的嫡長子,張家的族長一向由肅毅伯兼任,姜瑩瑩嫁過去就是張家的宗婦。 姜家對她的教養自然不差,但姜侯爺一向視愛女為掌上明珠,舍不得她去吃苦,從小也沒想過將她嫁到別人家做宗婦挑大梁,現在忽然定了張齡棠,便干脆趁著出嫁前瘋狂給她灌輸怎么當一個合格的宗婦。 姜瑩瑩作為家里最受寵的,院子就在正院附近,二門過去走不了多遠就到了。 沈驚春進院子的時候,就瞧見姜瑩瑩正在花廳里聽姜家的管事們匯報。 看那樣子顯然還要一會才能結束,雨集以前得到了吩咐,直接就領著沈驚春往正房去了。 三間正房打通,東邊做了臥房西邊是起居室,中間那一間就直接布置出了一個小的會客室。 雨集讓下面的小丫鬟上了茶點,沈驚春等了會,姜瑩瑩才風風火火的沖了進來,拿起桌上的茶杯就咕嚕咕嚕喝了一杯水。 “哎呀,真是累死我了,不當家不知柴米貴,沒想到這一個府里的中饋都這么有學問?!?/br> 姜瑩瑩喝完一盞茶,拿手扇了扇風,奇道:“你今天怎么有空來了?” 自從沈驚春回京,整天忙這個忙那個忙的不可開交,一直都是姜瑩瑩主動去找她玩的,這主動來找她,還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沈驚春笑道:“來給你送柴米錢啊?!?/br> 姜瑩瑩聽的有點懵,問沈驚春道:“什么錢?茶山那邊不是還沒開始動手嗎?沒這么快盈利吧?” “是茶,卻不是茶山?!鄙蝮@春微微一笑:“我在京城這邊又找到了一片茶園,茶樹規模比我們茶山那邊要大四五倍,我昨日已經到地頭看過了,都是好茶,關鍵是那一片地現在無主?!?/br> 沈驚春說著看向姜瑩瑩,帶著些戲謔的道:“雖然咱們有段時間沒見了,但是我可是時刻關心著你呢,怎么樣?搭伙不?算是姐們我送給你的成親禮物?!?/br> 姜瑩瑩臉色紅紅的瞪了她一眼:“當然搭,送上門的銀子不要白不要……哼……” 她揉了揉自己的臉,正色道:“不過你說的比茶山規模還要大四五倍是不是真的?” “當然?!?/br> 沈驚春將事情從頭到尾簡單敘述了一遍,重點提了一下蓮溪村那些村民:“人品怎么樣還不清楚,但是瞧著倒是家家戶戶都是勤快的,這種人看茶園正合適呢?!?/br> “行,我沒問題,只要你決定了就都行?!苯摤撓肓讼氲降溃骸安贿^這個事情,還是得等晚上我爹回來了,給他講一下才行,我手頭上沒有那么多銀子?!?/br> “那是自然,那么大的一片茶園,還是要叫侯爺知曉的,不拘是晚上還是明天,你叫人給我帶個信,這事宜早不宜遲,省的遲則生變?!?/br> …… 沈驚春想的很好,文宣侯也很給力,當天就給了答復。 第二日一早姜家的管事就帶著人同冬至一起去了蓮溪村。 誰都以為這就是個手到擒來的事情,可到到了下午,一群人卻都滿面陰沉憤憤不平的回來了。 姜家派出來的管事年紀大些,情緒把控能力好看著還沒什么,冬至則是氣的直哆嗦,馬車停在門口罵罵咧咧的就下來了。 從他到沈家來這么久,沈驚春還是第一次看到他這樣,連方氏她們都一臉詫異的圍了過來,姜家的管事也沒走,跟在后面下了車,一起進了院子。 單看他們的表情,甚至都不用問,沈驚春就知道,今天這事一準黃了,但想了想還是問了一嘴:“地沒買到?” 冬至點了點頭,窩了一肚子的火想罵人,可當著主家的面,又實在罵不出口,沉默了一下才道:“買地的人跟我們前后腳去的,等我跟姜管事到了蓮溪村,衙門的都已經在那丈量了?!?/br> 沈驚春皺了皺眉。 這不應該啊。 浦廣鎮并不是什么大鎮,尤其是靠近蓮溪村附近方圓十里,田地都很貧瘠,越靠近蓮溪村,種下去的農作物收成越低。 這要真是個好地方,都不用等到她們去,村子附近的茶樹估計早都被砍掉種上莊稼了。 哪能等到現在? 除非是有人跟著他們去了蓮溪村,又或者是蓮溪村里有主意大的,將這片茶山的消息通知了外面的人。 沈驚春更傾向于后者,她看向姜管事:“可有問清楚買地的是什么人?” 姜家家大業大或許不在乎這一片茶園能給家里帶來的財富,但這個事情是姜侯爺親自吩咐下去的,管事也是姜家很得用的管事,不可能吃了這么個虧,還不問清給自家下絆子的人是誰。 姜管事本來臉色還不算太難看,聽沈驚春這么一問,臉色頓時難看了起來,深吸一口氣道:“那群買地的人拽的跟天王老子一樣,根本不搭理咱,我后來找了丈量土地的衙役問了,說是京城來的,什么郡主府上的?!?/br> 這想都不用想,八成就是嘉慧郡主趙靜芳。 本來么,這個茶園被人買走也就買走了,可一想到是趙靜芳買的,沈驚春就渾身不舒服。 姜管事繼續黑著臉道:“我們后面去了所屬縣衙,縣衙的主簿看我是文宣侯府的,倒是不敢瞞我,說是嘉慧郡主最近在那邊的莊子里散心,心血來潮買的這塊地?!?/br> 神踏馬心血來潮。 沈驚春的拳頭硬了。 這要不是故意的,她都能把頭砍下來當球踢。 “從縣衙出來回京的路上又路過蓮溪村,村長在村口等著我們,一個勁的道歉,我問明了原由才知道,他們村有個人的親戚在嘉慧郡主那個莊子里當管事的,縣君前腳一走,那人后腳就去找了親戚,然后就……” 然后就被趙靜芳聽到了,知道這是她沈驚春想要買的地,所以橫插一腳先把地買到手惡心她? 冬至看著沈驚春沉下來的臉,小聲道:“不過那村長說他們村里那些地沒有賣出去的,讓我們回來問問娘子,地里那些茶樹還要不要,不要的話他們才會考慮賣給其他人。村長說了,他們蓮溪村的人雖然窮,但并非都是言而無信的人,朝廷的地賣給誰他們管不著,但是村里的地,他們還是能決定賣不賣的?!?/br> 這話直接給沈驚春說愣住了。 蓮溪村的人這么剛的嗎?郡主府的面子都不賣? 姜管事也在一邊道:“沒想到那個小村子那么窮,還能這么有骨氣,說是跟縣君說好了的,五天之內給答復,若是縣君這邊說不要,他們才會考慮賣給郡主府?!?/br> “行,我了解了,這一趟辛苦姜管事了,回去也給你家大小姐帶個信,就說茶山這邊不用擔心,我盡快讓人去買茶樹?!?/br> 第128章 趙靜芳橫插一腳買下那一大片茶園的事, 對于沈驚春而言,好搞也不好搞。 趙靜芳的老媽滎陽公主是皇帝的女兒也是救命恩人,趙靜芳是皇帝的親外孫女, 有這層關系在, 只要她不是想不開去搞什么謀反,這輩子都能高枕無憂。 沈驚春很確定皇帝對平陽長公主這個一母同胞的長姐的尊敬,但她卻并沒有把握, 在她跟趙靜芳起沖突的時候, 皇帝的胳膊會拐到她這邊來。 “要我說, 你現在就什么也別干,等人家先把茶園建起來,什么東西都搞好了, 你再去把茶園搞到半死不活, 惡心惡心她?!?/br> 沈驚秋拄著拐,一邊在院子里做復健一邊懶洋洋的道。 沈驚春聽的一陣無語。 她哥說的什么半死不活, 指的就是將茶樹里面的本源抽出來, 這跟當初在祁縣的菊園里用異能直接將菊花催開不同。 木系異能是可以抽取植物的本源為己用的, 這不但不會耗費自身的異能, 相反吸收了植物本源之后還可以提升自己的異能。 “你說的倒是簡單?!鄙蝮@春沒好氣的道:“這又不是末世, 強行用沒異化的植物來提升自身異能,一個不小心是要遭反噬的?!?/br> 這是在末世真實發生過的事情, 要不然當初在菊園的時候, 她直接將所有菊花的本源抽出來就行了, 哪還要那么麻煩的耗費自身異能去催發。 沈驚秋當時涼的太早, 不過末世一年人就沒了, 還真不知道這個事情:“那怎么辦?” “什么怎么辦?發生什么事了?” 一大兩小的身影出現在兩人的視線之中。 后面寒露也將騾車趕到了院子里。 “屋里說?!?/br> 溫度漸漸回升,天黑的也比冬天時候晚, 沈家的晚飯也相應的推遲了一些,方氏是個閑不住的,哪怕現在買了燒飯的婆子回來,她也還是會干些力所能及的事情,眼下所有人都在后院,幾人進了屋,倒也沒有多少顧忌。 將兩個小的打發了去后院找方氏,沈驚春才將蓮溪村茶園的事情的說了一遍。 陳淮挑了挑眉:“嘉慧郡主?她如今都自顧不暇了,還敢來招惹你?” 兄妹兩個齊齊一愣。 自顧不暇這個詞他們懂,但趙靜芳自顧不暇是幾個意思? 陳淮的手指在桌上一點,沈驚春立刻狗腿的倒了一杯溫水遞了過去,他接過溫水抿了一口才道:“先寧王奪位失敗,想犧牲自己保全家人自戕而亡,但皇帝卻并未如他想的一般放過寧王府,本該繼承寧王之位的世子降爵為扶風郡王,被早早的打發去了封地?!?/br> 這事不僅有原主記憶的沈驚春知道,連沈驚秋也在養傷這段時間以來翻了些書籍,大概知道了這個事。 扶風郡這個地方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可相較于江南這邊,實在算不得什么好地方,扶風郡王去封地的時候才十來歲還未成親,然后一去三十多年,至今都再未回過京。 但這跟趙靜芳自顧不暇有什么聯系? “因為郡王世子李選進京了?!标惢次⑽⑿Φ溃骸盎实劢衲炅麎?,扶風郡王府也在進京賀壽之列?!?/br> 古代人的壽命并不長,能像平陽長公主這樣活到六十來歲的,已經算是高壽,所以皇帝這個六十整壽對于大周而言,是個相當重要的事情,但沈驚春是知道皇帝身體并不怎么好的,這個時候叫李選進京,未必沒有用他當人質的想法。 “莫非……”沈驚秋遲疑道:“這位嘉慧郡主私底下跟郡王世子有聯系?” 陳淮點點頭:“不錯?!?/br> 不論實際情況到底怎么樣,但李選進京是擺在明面上的,人家好歹也是個世子,是皇室成員,當初皇帝登基殺了不少人,但李選的爹卻活了下來,雖然從親王降為了郡王了,但這也表示著皇帝似乎并不想殺他。 京城里會這么想的人并不少,所以李選進京之后的幾天,還真有人敢將宴會請帖送上門。 “嘉慧郡主跟世子私下見了面不說,還說起了扶風郡王的事,這事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傳到了皇帝耳朵里,昨日叫了內閣幾位閣老談到了這個事,說是要將嘉慧郡主打發去守一年皇陵?!?/br> 守皇陵這個事,是一代一代傳下來的,一般被派去守皇陵的只有兩類人。 一類是犯了大錯的皇室弟子,皇帝震怒不想看到這個人,所以打發他們去守皇陵,在祖宗面前靜思己過。 另一類就是皇帝想保住一個人,但是沒啥子辦法,只好打發這個人去守皇陵,等風聲過了,再將人調回來。 趙靜芳這個情況,顯然不是后者。 想到這,沈驚春卻更加疑惑:“這個趙靜芳是真的蠢還是裝的?都這個時候了,還敢這么張狂?她這是覺得我這個小小縣君是一定沒有本事奈何得了她?” 陳淮能知道這個事,一定是姜清洲私下透露出來的,而姜清洲知道這個事,那肯定就是姜侯爺說的,要趙靜芳去守皇陵的旨意還沒下來,他就敢叫兒子知道,說明這件事也并不如何機密,以趙靜芳的受寵程度,不至于到現在還清楚這事吧? 屋子里安靜了一瞬,沈驚秋才道:“我感覺這不像是個蠢人?!?/br> 趙靜芳的身份在那,如果說滎陽公主的生母還在,后宮那些娘娘們怕她利用趙靜芳爭寵,故意給她教壞還有說法,可滎陽公主的生母已經不在了啊,趙家又靠不住,人家有什么理由故意把人教成這樣? 相反的,能在后宮混的,哪一個又是省油的燈,把趙靜芳教好了,還能得皇帝一份看重。 可偏偏這個趙靜芳就變成了京城頭號女紈绔,還是屢教不改越挫越勇的那種。 一般人要是知道自己有可能被打發去守皇陵,估計早都不知道慌成什么樣了吧,可趙靜芳居然還能有心情買地來惡心沈驚春。 沈驚秋將自己的猜想一說,其余兩人又是一陣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