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勝男不想多說直接下令,司武果然聽從,在車里榻下躺了。勝男在車里晃得也累了,不一會便沉入夢鄉。 司武卻不敢入睡,只覺得不安。八殿下的表現太奇怪了些,即便以往殿下也是以性情溫和禮賢下士聞名大晉,但也不至于這般看顧自己這么一個奴隸?更何況,不讓自己撿柴,也不讓自己在車外守夜,這怎么看起來也不像關心,更像是監視?不讓自己離開殿下的視線?便是剛剛的所謂“閑談”似乎也很有深意,殿下這是懷疑自己了?還是,只是一種試探?自己做錯了什么讓殿下不信任?不,也不會,自己一個奴隸而已,若殿下懷疑直接賜死便是,不用如此麻煩,那殿下意圖何在呢? 司武突然福至心靈,是了,殿下定是有極重要的事要交代自己辦,如今只是試探自己是否真的忠心!司武躺著不敢動,神智卻越來越清晰,定是如此了,雖然自認想通卻更是擔憂,別說殿下打算讓自己辦的是何事,是否危險,能否活著辦成。即便辦成了,自己的后半輩子怕也與八殿下分不開了吧,那自己除了為主送死或是盡忠一生怕是不會有第三條路了。這樣想著司武看著深色的門簾,又是一陣憂慮,若是如此,南蠻,還有孩子,自己愿望又何時能成真呢? 第七章 困境 這世間戰亂四起,諸侯林立,曾盛極一時的大同王朝早已四分五裂,各自為王。原大晉算是其中大國,正處中原,下有成國與之交惡,上與大秦大梁國境相接??烧f前狼后虎,雖一直與之梁國交好,世代姻親,但無論哪個時代,靠和親結成的和平或同盟,從來也不能真正達成它的目的。 就像此時,大晉滅國的時刻,也未見大梁對成國如何。不過國與國之間能聯系的只能是利益這道理勝男也不是不懂,她之所以選擇去梁國也是因此,畢竟是百年的同盟,說起來當今梁王生父還是晉王的幼弟,哪怕只為了名聲,梁國也要對她們這些大晉遺民有更大的寬厚。勝男也能更好的活著。 但事情并沒有不會那般順利,十日后,勝男司武兩人已經快到大晉邊城上黨,只要出了上黨城便算離開原晉國土地,再轉道西北方向行幾日便是梁國。但兩人在離上黨幾十里左右時便不得不停住,因為迎面而來的是絡繹不絕的難民。一問便知確實是從上黨逃出來的,她們也帶來一個更壞的消息,秦國入侵! 一切比勝男想象的還要快些,秦國在一日前便忍不住咬一口這塊到嘴的肥rou,兵分兩路擊鼓入侵。第一路攻的便是這邊城上黨! 雖對成國沒什么好感巴不得她早日內亂,可看著面前拖家帶口的人流勝男只覺一陣不甘,本來馬上便能離開,只要踏出上黨便好,這近一月的準備就一定要這樣在最后一步夭折嗎?那之后又該做何打算? 司武看著主人憂愁的面容卻是心中一動,或許,這也是個機會? 各懷心思的兩人并沒能繼續思考下去,越來越近的馬蹄聲打斷了她們。勝男抬頭看看,是從上黨方向傳來的,聽起來人數不少,逃難的眾人也猶猶豫豫的停下來,向后方望去,這個時候從上黨城過來的大批騎馬的人,只能是軍隊。勝男皺皺眉,哪方的,秦國還是大成? 馬蹄聲來的很快,片刻便到了勝男視線范圍,是成國的旗幟。當前一女人停住了馬,看著狼狽的眾人高喝道“都停下!秦賊入侵,為防有細作報信,爾等不得出城!都隨我回上黨去!” 眾人面面相覷,議論起來,有些大膽的分辨自己并非細作,那女人也并不理會,只吩咐部下趕人,自己又帶著一對隊人馬向前去了。 看著刀劍相向,明顯是威脅的軍隊,只是百姓的難民不敢反抗,都默默調轉了方向往剛剛離開的上黨走去。有兩名士兵看勝男呆在原地不動,上前催促。 司武上前恭敬說道“這位軍爺,我們不是上黨百姓,是才從南邊過來,您看……”說著暗暗送上了一串銅錢。 那男性士兵把錢揣到懷里,卻接著輕蔑一笑“哼,你說不是便不是了?還得上頭查了才算,老實跟爺走!” “你!”勝男未料到他竟這般無恥,有些氣急。 那士兵退了一步,拔出刀來“不愿回城?你定是jian細!” 勝男一頓,發現旁邊別的兵士因為這變動像要走過來,司武在一旁雖未說話,看向她的眼神里卻也帶著懇求。形勢逼人,勝男壓下怒氣,看了面前有恃無恐的士兵一眼,開口“怎會,我們走!”說罷也與司武隨著人流向上黨行去了。 雖目的地和打算的相同,但如今的狀況卻不是勝男的意愿。剛才未曾留意,冷靜下來勝男卻覺出了不對,jian細一說實在站不住腳,那大成費這么大力氣非把她們這么一堆普通的百姓趕回城是為了什么? 這時司武卻是靠了上來在她耳邊輕聲說道“主人,這情形似是不妙啊,不知主人有何打算?” “暫時不知,你怎么看? “下奴愚鈍,只是看大成所為,怕絕非善意,下奴命賤身微,只是主人千金之軀,怎能這般冒險?” 勝男苦笑,絕非善意,是啊,這自是誰都能看出的事,可形勢比人強,胳膊又怎么拗得過大腿? 司武見她不語,也不敢多問,只默默退了兩步跟隨,不再多言。 接下來的事確實印證了司武的話,大成軍隊將她們押回上黨后并未放她們回家,而是登記名字后便要將老幼分了出來帶走。這個時候即便是普通百姓也覺察出不對,一個身材健壯的女人站出怒罵“成狗!放開我娘!你要將我娘帶到哪?”邊說邊推搡著攔著她的成國兵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