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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舒云神色微訝,隨即染上些許喜悅:“那…那就好!” 但姚正顏隨即又斂去笑意,嚴肅道:“倒是jiejie你,是如何惹怒的陛下?他定是要你在此多跪一個時辰。我為你求情卻是無果?!?/br> “什么?”姚舒云臉上的笑容霎時龜裂,難以置信地拽住她的手臂質問道:“怎么會!我是為了幫你求情陛下才惱怒的,如今你無事了,為何獨獨罰我在此跪著?!” “我也是因著為jiejie求情而被陛下趕出來了呀?!币φ伇M可能壓低聲音,免得當場暴露自己公然胡編亂造污蔑皇上。 姚舒云看著她那副誠摯又無辜的模樣,頓時心有不甘地紅了眼眶,卻被姚正顏立即喝?。骸癹iejie忘了么?莫要哭!” 姚舒云僵住,卻是憋的更難受了。 “你是我的親jiejie,是我唯一的親人……我怎么會袖手旁觀看著你受苦呢?可是我真的沒有辦法,我求他了,可陛下金口既開,斷然沒有隨意收回的道理?!?/br> 也對。 她是顏兒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即使進了宮,不還是得像以前一樣依賴她才成么?她總不能故意害她這個親jiejie。再說早就聽聞陛下陰晴不定,許是她倒霉恰好撞了上去……跪就跪吧,總比被拖下去打死了強。 這么想著,姚舒云心里才好受些。 “好吧,是我太……” 姚舒云剛想釋懷,便被里頭出來的安海公公打斷:“姚大姑娘,陛下有令,罰你在此多跪上一個時辰方可離去。你也莫怨二姑娘,她年紀小尚不懂事,陛下惱的是你作為長姐,卻對令妹疏于教導。也并非二姑娘不為你求情,只是陛下心情委實不好,你該慶幸只是在此跪上一跪,而不是……” 后邊的話,不用說也知道了。 可憐姚舒云到底沒經歷過這樣的羞恥場面,被這樣毫不留情地當眾批得顏面掃地,臉上一陣青一陣白,最后只凄凄慘慘地咬著唇低聲應了句是。 安海自認為自己話說的委婉、理由找的靠譜,還轉頭對一旁瑟縮的姚正顏關切道:“二姑娘還是快些回去吧,若是明兒個感染了風寒可就不好了?!?/br> 姚正顏有些受寵若驚地點了點頭,而后萬分不舍地給姚舒云留下一句“顏兒在煙秋宮等jiejie回來”,便隨冬晴姑姑一同隱匿在雪天里。 剩下姚舒云不聲不響地垂頭跪著,默默藏起眼里翻滾的情緒。 而迎著風雪歸去的姚正顏,走著走著便簌簌掉眼淚,可恨十幾年的姐妹深情,終究抵不過一個貿然出現的男人。 她神情戚戚地伸出一只手接住傘外飄落的雪花,晶瑩剔透的冰涼剛躺入掌心,還未待仔細欣賞,她便像是觸到鋒利針尖一樣倏然收回手,頓時惡心得胃內一陣翻滾,整個人跌倒下去,捂著胸口痛苦地干嘔了起來。 “二姑娘!二姑娘你怎么了?!”冬晴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不輕,急忙吩咐身后的小宮女:“太醫!快去請太醫!” 第9章 ◎你,教我規矩?◎ 煙秋宮。 殿內剛燃起淡淡的檀香,冬晴姑姑臨時挑來的宮人忙進忙出,務必要盡快將這座原本空蕩蕩的宮殿布置得溫馨富麗。 姚正顏一回來就倚在美人榻上,懨懨地望著頭頂上的鏤空雕花和色彩斑斕的藻井,整個人都籠罩在陰郁中。 “二姑娘,真的不用請太醫過來瞧瞧么?” 冬晴弓著身子又輕聲詢問了一遍。 方才回來的路上姚正顏突然犯惡心,卻死活不愿意讓請太醫,說是天太冷胃里不適而已。雖是不放心,奈何不敢忤逆她意,只得立馬將她攙扶回來,又伺候了些清淡的小米粥,人臉色才好轉許多。 姚正顏終于回過神,望著冬晴憨笑道:“姑姑,我無事的?!?/br> 她也是萬萬沒想到,前世拼了命壓抑在心底深處的恐懼,一旦觸及竟會是如此蠻橫強烈,叫她一時無法調節—— 雪。 雪人。 噩夢又開始了。 “姑娘,”冬晴敏銳的察覺到她的呼吸突然開始紊亂了起來,忙溫聲拉回她的思緒:“奴婢方才吩咐他們備好了蘭湯,您去泡會兒或許會更舒服些?” “多謝姑姑?!?/br> 雕花屏風后,熏香裊裊,熱氣氤氳。 緩緩褪下衣裳的姚正顏輕抬玉足,整個人慢慢沒入木桶中,僅留一顆毛茸茸的腦袋倚在邊沿。 努力撇去那些不愉快,她百無聊賴地捏起鋪在水面上的一瓣花,然后細細端詳自己這只粗糙的手,又意識到不僅如此,自己的身子也實在是干癟,心情又頓時沉到了谷底。 她又想起姚舒云嘲笑她都成親嫁人了還未來葵水的得意嘴臉。 前世她的確不在意這些皮rou.身段,以至于后來一直都是那樣干柴。但想想兩年后會出落得凹凸有致的姚舒云,她就決定不能再這么順其自然、放任自己粗糙了。 于是她紅著小臉叫來了冬晴,瞧瞧給她尋些宮廷秘方來調理調理。 冬晴聽罷,視線若有若無地掃了一眼她的胸口。先前穿著衣裳還看不出來什么,沒想到這衣衫一脫,屬實是有些出人意料…… 按理說十三歲的姑娘,在一些窮鄉僻野里是可以出嫁了的,可像姚正顏這樣,身板一馬平川得像是根本沒開始發育一樣。 冬晴一邊默默感嘆小姑娘有追求,一邊誠摯地安慰她:“奴婢聽聞那些秘方多是有很好效果的,況且姑娘還小,如今開始努力也為時不晚?!?/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