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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族不是時時刻刻都對修士開放。 懷書南巧妙地拿捏了祝莫天的心思,這個和尚最喜歡新奇的東西。果然祝莫天迅速改變了說法:“那我去妖族?!?/br> 越昭也不能強迫祝莫天,只能隨他去了。 于是祝莫天屁顛屁顛地往烏金船跑去。 不遠處,天先生站在一棵樹下,一直看著越昭和懷書南,直到祝莫天從他身旁經過時,他忽然開口:“這位小師父,神器貴重不已,還是多加小心?!?/br> 祝莫天停下腳步,他手上正把玩著無方尺,那隨意的姿態不像是拿著神器。面對天先生的勸誡,祝莫天一聳肩,將無方尺收進了乾坤袋,繼續走向烏金船。 另一邊,見大多數人都上了烏金船,越昭也向懷書南告別:“等我回來就去找你?!?/br> “我在神夢居的問世樓中,你認識嗎?”懷書南扶著越昭頭上的發簪,微微調整了一下位置。 “當然記得,”越昭想到過往,沒忍住笑出來了,“剛見面時我們還吵了一架?!?/br> 越昭反駁他的道,他讓越昭修身養性。 “當時年少輕狂?!睉褧匣叵肫鹉菆鰻幊?,總覺得有點難為情。又覺得有些可惜,初次見面沒有留下一個美好的回憶。 “我一直有個疑問,”椅越昭指著自己和懷書南,“你當時沒看到我們之后的關系嗎?” 當時還真的沒有看到。懷書南一直都在有意識地控制忘川瞳,不愿意去窺探別人的私事。 “所以剛好看到我倒霉的場景是吧?!痹秸哑似氖终?。 懷書南的掌心多了一塊小小的月牙,他低頭看著手掌,握緊了手掌,唇角彎了彎。 或許因為瘦削,手掌一握緊,手背上的骨頭變得明顯。他手指修長,形狀好看,連指節都不突出,一看就不是練劍的手,讓越昭羨慕不已。 從羨慕到嫉妒就短短的一瞬間,越昭狠狠地啃了一口他的手。 看手上又多了一個牙印,懷書南有點摸不透越昭的心思,又不敢問她是不是生氣了。如果越昭真的生氣而自己又不知道生氣的原因,會不會情況更嚴重一點? 在他猶豫之時,烏金船上的祝莫天揮了揮手,催促道:“越昭施主,告別時間太長了吧?!?/br> 他這一嗓子,吸引了一群人的注意。越昭轉頭應了祝莫天一句,連忙松開懷書南的手:“我走啦?!闭f完她奔向了烏金船。 很快,烏金船飄到空中,一聲轟鳴聲后,只在空中剩下殘影。 懷書南一直仰頭看著烏金船消失的天邊,直到什么也瞧不見了才垂下頭。他手掌無意識地握了握,一種難言的酸澀爬上他的心頭。 深吸一口氣,懷書南試圖平復內心,忽然又覺得懊惱,應該問她為什么生氣的。懷書南總覺得有些話沒有說。 給了她很多符箓,不知道會不會忘了用。那個陣法盤她會催發嗎?給她煉制的護身法寶有沒有穿上? 懷書南像個老父親一樣cao心起來。直到坐再仙鶴背上,騰空而起時,懷書南猛然反應過來,他們早就互換了傳訊符,只是一直沒用上。 他手掌拂過乾坤袋,搖搖頭覺得有點好笑,卻控制不住想拿出通訊符。 天先生的聲音隨風飄到懷書南耳邊:“你是否會怨恨師父?”他飛在懷書南的前方,灰白的頭發被風吹得有些凌亂。 懷書南止住手上的動作,看著天先生的背影,忽然想起多年前,他將自己帶進神夢居的場景。天先生對懷書南來說,既是師父又是父親,但他們的關系算不上親密。 或許是懷書南天生冷心冷肺,永遠沒辦法和天先生交心。 懷書南雙手交疊,放在腿上,恭敬而淡漠地說:“我不曾怨恨你?!?/br> 天先生的仙鶴飛得慢了一些,最后和懷書南并排,他因衰老而渾濁的眼睛緊緊地看著懷書南:“你怪我也好,怨我也好,都是情理之中。我只是希望能找到神器,阻止這場劫難?!?/br> 此時的天先生沒有了咄咄逼人的強勢,像個真正的老人。 懷書南覺得嘴唇發干,風吹得他有些睜不開眼睛,隨后說:“我知曉了,我會盡快算出天書在何處?!?/br> 天先生的腰背又彎了幾分,在仙鶴背上搖搖欲墜。 半空之中,鶴鳴聲在耳邊,風卷著云霧,帶著寒涼的氣息,讓懷書南的心靜了下來。天先生的話也在提醒他,不要沉溺于歡愉之中。 烏金船上,越昭無精打采地躺在床榻上,漫不經心地和書精系統搭話。如今越昭的神識又空曠起來,書精系統覺得有點無聊。 沒事干它就挑事,出聲指責越昭:“你不覺得你這些天一直在忽視我嗎?” “有嗎?”越昭在床上翻了個身,手臂垂在床沿外,“我不正在和你說話嗎?” “懷書南不在你才想起我?!睍到y控訴道。 越昭看著神識里圓乎乎的書精系統,對它的挑釁毫不在意,并且很不留情面地說:“話說你怎么還在?莫蘭都不在了?!?/br> 書精系統一下子卡殼了,像火柴一樣細的兩個手臂僵在半空中。它臉上多了困惑,黑豆子般的兩只眼睛閃過各種情緒,最后肯定地說:“一定是因為氣運還不夠?!?/br> 說罷,書精系統又點點頭,自我肯定:“一定是這樣的,所以你還是要攻略。沒了莫蘭豈不是更好攻略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