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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自己的性命去打了一個賭,也許以后回首會覺得自己特別愚蠢幼稚,但當時我就是覺得,如果能活下來,她愧疚自責就愿意留下來,如果她真的要走,這世上也沒有什么我放不下的東西了?!?/br> 心理醫生蹙起眉:“阿驍,一段健康的關系不應該是這樣的?!?/br> “我知道?!?/br> 他看著窗外漫無邊際的一點,“但她就是我的全部?!?/br> 后來很多人都覺得他是天之驕子,家境優渥,成績優異,年少有為。 但只有陸西驍知道,在一定程度上,他一無所有。 得到的都不想要,想要的都得不到。 從18歲到現在,他唯一真正擁有過的,只有周挽。 她走了,他就什么都沒有了。 …… 畢業后,陸西驍回了一趟平川市。 陸老爺子派人去接他,問他以后的打算,陸西驍說了去B市,老爺子也不過頓了頓,點頭說不錯。 誰都沒想到他能喜歡周挽那么久。 離開陸家后,陸西驍原本是直接去B市的航班,卻臨時改了主意,改簽到晚上。 他一個人去了一趟平川市的“城市之眼”。 當時剛開放時熱鬧非凡,現在只有稀稀拉拉的游客過來參觀。 電梯門打開,眼前就是開闊的環形觀光臺,他買了去外面玻璃道的票,穿戴好保護設施。 通往玻璃道的門一打開,耳邊就被呼嘯的風聲充斥。 陸西驍閉了閉眼,手貼著一旁的欄桿,緩緩走出去。 風打在臉上像是粗糙的刀片,生疼,眼淚都要被刮出來。 他扶著欄桿閉眼往前走,腦海中盤踞著mama跳樓時血rou模糊的畫面,殷紅的鮮血,混亂的嘈雜。 他站在原地,額頭冒冷汗,渾身都發虛。 后面有人催,說快點啊。 陸西驍握著欄桿的手指攥緊,指節用力到泛白。 就在他覺得自己要支撐不下去時,他耳邊忽然浮現一道聲音,溫潤平緩,平靜中帶著溫暖的力量。 ——你不要看下面,往前看,前面有山,再上面有云,往遠處看,有風。 他緩緩睜開眼,看著眼前的山,再次往前走。 他站在那塊方形平面上,回想起周挽曾經對他說的話。 “陸西驍,以后的日子,你都往前看,往高處走吧?!?/br> “別回頭,陸西驍?!?/br> “你要去看天地遼闊,走康莊大道,日日歡愉,歲歲平安?!?/br> …… 周挽是最不相信他的感情的人。 卻也是最懂他的人。 在很早之前,她就看透他的孤單,他的無助,明白他的故作逞強與故作浪蕩。 于是,她用最溫柔、最堅決的方式,和他告了別。 那天,陸西驍從“城市之眼”下來,離開平川市,飛往B市。 從那天起,他停了藥,再沒發病過。 周挽是他的癮。 亦是他的藥。 第74章 后面一段時間,報社里活兒不多,周挽抽空去學了車。 她從小到大對考試從來沒怕過,偏偏這駕照考試的科目三還掛了一回,考了第 二回才過,終于拿到駕照。 出來時陸西驍已經過來接她了。 “過了?”他問。 “嗯?!敝芡煺f,“第一次機會的時候又不對,還以為要考第二次了,嚇死我了?!?/br> 陸西驍笑起來。 周挽側頭問:“你那時候有考第 二回么?” “沒?!彼籼裘?。 也是,陸西驍從前可是玩過賽車的。 考駕照對他來說太簡單了。 “那你現在還有玩賽車嗎?” “沒了?!标懳黩斅唤浶牡?,“今天晚飯外面吃?慶祝你拿證?!?/br> 周挽笑起來:“好啊?!?/br> 陸西驍挑了家餐廳。 他向來對吃得挑剔,他挑的餐廳都很好吃。 周挽吃了筷魚rou,咬著筷子尖,問陸西驍:“你要不要喝點酒?” 他揚眉:“怎么?” “可以少喝一點?!敝芡煺f,“現在我會開車了,你喝酒后也不用再叫代駕了,我可以送你回去?!?/br> 陸西驍輕笑了聲,抬手讓服務員拿了瓶酒。 后來這些年除了偶爾的應酬和聚會,陸西驍喝酒的次數不多。 吃完飯,周挽開車回去。 開的陸西驍的車,當然比駕校里頭的高級許多,雖然之前看陸西驍開過許多回,也大概知道各個按鍵的用處,只是突然讓她坐在駕駛位上,總歸有點怵。 “你現在不敢開可晚了?!标懳黩斝χf,“我都已經喝了酒了?!?/br> “我怕撞了?!?/br> 陸西驍很豁達:“撞了就撞了,學開車就是得撞的?!?/br> “你這車修一下要好貴吧?!?/br> “挽挽?!彼χ嵝阉?,“你男朋友,現在挺有錢的?!?/br> “……” 話雖這么說,但一路回去周挽都維持在30碼,慢吞吞地在寬敞的馬路上挪動。 好在陸西驍這車標就是護身符,周圍的車都自覺避讓,給周挽留足了發揮空間。 就這么小心翼翼地開回家,周挽一路開得緊張,停穩了車才長長地舒出一口氣,覺得右腿小腿肚都緊張到發酸。 陸西驍好笑地看著她:“開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