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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西驍恍然回神，反應過來自己此刻在做什么。 他眼底幽深，逼自己從中掙脫出來，深呼吸了下，他重新拽好周挽衣服下擺，將小姑娘抱到一旁。 周挽看到碎在地上的溫度計，水銀成一顆顆圓點散落在地，她下意識地彎腰去擦，想收拾干凈。 剛伸手就被陸西驍截住，他開口嗓音很?。骸皠e碰?！?/br> 周挽一頓，收回手。 陸西驍去廚房拿了塊抹布，蹲下擦干凈，丟下垃圾桶。 洗干凈手后，他又將周挽攬進懷里，但這回沒再做那樣的舉動，只是親了親她鼻尖，笑著問：“怎么突然就投懷送抱的了？” 周挽吸了吸鼻子：“那些衣服，你都是買給我的？” 陸西驍挑眉：“這么快就發現了啊?！?/br> “你不要對我那么好?！敝芡祛~頭抵在他肩膀，低著頭，輕聲說，“你對我這么好，我都不知道該怎么用什么來回報你?！?/br> “剛才那樣就不錯?！?/br> 陸西驍笑著側了側頭，“幾件衣服換你主動，算我賺了?！?/br> “……” 陸西驍拍了拍她腦袋：“不早了，剛才不是說困么，快去睡覺吧?！?/br> 看著周挽回房，陸西驍獨自坐在客廳，點了支煙。 清醒冷靜下來后，陸西驍就更能察覺出周挽的異樣，從前她可是親一下都得紅著臉許久，剛才他那樣子，周挽卻硬是忍著什么都沒說。 就像……孤注一擲般，想做出一個決定。 …… 陸西驍洗完澡，站在鏡子前。 鎖骨處的紋身鮮明，在熱水下邊緣泛著紅，就像是周挽那雙濕漉漉的泛紅的眼。 他喉結滑動，低下頸，啞著聲罵了句臟話。 * 翌日一早，周挽打算先去一趟醫院，然后再去學校。 “去醫院做什么？”陸西驍問。 “找一下我奶奶之前的那個醫生”周挽低著頭吃早飯，沒看他，“奶奶生病的這些年他很照顧，我想過去跟他說聲謝謝?！?/br> “好?！标懳黩敍]懷疑，“那我跟你一起去?！?/br> 周挽抬頭看了他一眼，笑了下：“好?！?/br> 在醫院外買了一束鮮花，周挽側頭對陸西驍說：“這附近有家灌湯包，很好吃?！?/br> “想吃么？”陸西驍問。 “嗯?！敝芡炜聪蛩?，緩緩眨了下眼，“不過好像每天排隊都特別長，很難買，現在這個點不知道還能不能買到?！?/br> “我去看看?！标懳黩斦f，“你先去醫院?！?/br> “嗯?！?/br> 周挽抱著花獨自走進醫院，到陳醫生辦公室。 陳醫生見到她，起身：“挽挽，你怎么來了？” “奶奶去世的突然，我之前狀態不好，所以也一直沒來跟您道謝?！敝芡鞂⑾蛉湛ㄊ诺疥愥t生桌上，“這些年您照顧奶奶，也一直很關心我，謝謝?！?/br> “不用謝，這都是我該做的?！标愥t生看著周挽，說，“挽挽，你瘦了很多?！?/br> 周挽低著頭笑了下：“前段時間沒胃口，最近已經好多了?！?/br> “你還很年輕，千萬要振作起來，你奶奶在天上肯定也不希望看到你這樣?！?/br> 周挽眼眶發燙，點了點頭。 過了會兒，她又說：“陳醫生，我想問你一個事?！?/br> “你說?！?/br> “當初我奶奶是真的不適合做腎移植手術嗎？” 陳醫生一頓。 周挽將他臉上每一寸微表情都看在眼里，她睫毛顫了顫，心臟又開始發疼，“是我奶奶跟你說，不要做移植手術的，是不是？” “挽挽?！标愥t生嘆了口氣，“你那時才16歲，做手術幾十萬的錢，你奶奶只是不希望你為了錢走上什么彎路?！?/br> 周挽低著頭，眼淚砸在手背上，說不出來話。 陳醫生擔心她更加不能放下這件事，又溫聲說：“而且當時確實沒有匹配的腎源，到后來確實有一個不錯的，但當時你奶奶的身體又每況愈下，已經不建議她做手術了?！?/br> “所以，挽挽，你不要自責也不要內疚，有時候，有些事就是沒有辦法改變的，你已經盡力了?！?/br> 她用力擦掉眼淚，“嗯”了聲。 “我知道了，陳醫生?！敝芡炱鹕?，“那我先走了?！?/br> * 周挽去衛生間洗了把臉，走出醫院，見到陸西驍迎面走來，陽光大剌剌灑進來，鋪滿他周身，像是踩著光芒而來。 他走到周挽面前，將手里那一袋灌湯包提到她眼前：“買到了?！?/br> 周挽笑起來，說謝謝。 她自己吃了兩個，剩下三個給陸西驍吃。 …… 回到學校時正在上英語課，周挽早上讓顧夢幫自己請過假，英語老師招了招手，讓她進來。 姜彥側頭，輕聲問：“你去哪里了？” “去了趟醫院?！?/br> “你生病了？” “沒有?！敝芡鞗_他笑了笑，“就是去見了下治療我奶奶的那個醫生?！?/br> 姜彥點點頭，將早上她落下的兩趟課的課堂筆記給她。 周挽一頓，說：“謝謝?！?/br> “我對過物理競賽的答案了，考得不錯，應該有希望能拿到保送的資格?！?/br> “真的嗎？”周挽由衷地為他高興，“那恭喜你啊?！?/br> “所以剩下這一年多你加油吧，周挽，只是換一條路，結果是一樣的?！?/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