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區外，陸西驍抱著她親了會兒，才放她回去。

    就像每一對黏糊糊的小情侶一樣。

    周挽小跑著上樓，推門進去：“奶奶，你還沒吃晚飯吧？”

    她去廚房拿了個碗將面倒進去。

    “你吃了沒？”奶奶問。

    “我外面吃過了?！?/br>
    “怎么買這么多，吃不完的?！?/br>
    “沒事，吃不完就剩著?！敝芡鞂⒖曜舆f過去。

    奶奶坐在餐桌前吃面，可沒吃幾口就放下筷子說吃不下了。

    面都沒吃多少，甚至都看不出吃過的痕跡，周挽一頓，問：“奶奶，你不想吃面嗎？”

    “不是，奶奶今天很飽?！彼α诵?，“可能過年那段時間吃的有點多了，最近都一直覺得飽?！?/br>
    “那你下次想吃什么告訴我，我買回來給你?！?/br>
    “好?！蹦棠倘嗔巳嘀芡斓念^發，“挽挽，你是不是快要去比賽了？”

    “嗯，下個月?！?/br>
    “正好我今早聽隔壁的阿央說下個月要去廟里拜拜，我去那文昌菩薩前給你求個香囊回來，保佑你這次考試能考好?！?/br>
    周挽彎著眼笑起來：“不用啦，那么遠的路您去一趟多累，我準備了這么久一定可以考好的?！?/br>
    “誒?！蹦棠掏现L音，聲調揚起，表示不贊同，“你是你，菩薩是菩薩，這叫天時地利人和?！?/br>
    “好吧?！敝芡煲灿芍?，“那你們坐出租車去，不要坐公交車，你腿腳不穩，公交車太顛了?！?/br>
    “奶奶知道，你快回去學習吧?！?/br>
    周挽“嗯”了聲，拿著書包回臥室。

    奶奶獨自一人坐在客廳里，垂眼看著眼前這碗幾乎沒動過的面，頓了頓，她又夾起一塊放進嘴里，咀嚼幾下后胃里忽然涌上一股酸水，又吐了出來。

    這樣子已經有幾天了。

    身體什么都好，沒哪里特別難受的。

    可就是吃東西沒味道，酸甜苦辣都沒感覺，也沒胃口，每天只能逼著自己吃，可稍微多吃一點就立馬會吐出來。

    之前聽人說過，人虛弱到一定程度，將死前都是這樣。

    連味覺都沒有了。

    尿毒癥到了最后會引發很多并發癥，雖然靠著透析能夠勉強維持住生命，但身軀早就被耗損到只剩一個空架子，里面早就都已經腐爛、挖空。

    誰都不知道哪一天由哪個并發癥引起病癥就會危及性命。

    這是上回陳醫生給她說的。

    奶奶沒讓告訴周挽，她現在還要專心讀書。

    奶奶一個人坐在餐桌前無聲地流眼淚。

    不為自己，只為了她的挽挽。

    眼前墻上的日歷上，三月份的其中一天用碳水筆圈出，是周挽考試的那一天。

    拿到好成績就能保送好大學。

    不到一個月了。

    她的挽挽，苦了那么多年，終于能夠守得云開見月明。

    *

    后面幾天依舊按部就班的。

    每天花大量時間準備物理競賽，其他老師也都知道這次競賽的重要性，紛紛表示周挽和姜彥可以把別的科目的功課緩一緩，先全力準備競賽。

    放學后周挽有時帶飯回去跟奶奶一起吃，但奶奶總是吃的不多，也不知是不是天冷的緣故。

    有時叫了外賣去陸西驍家吃，她在他家學習，他則在一旁玩手機，偶爾被周挽抓著看會兒書。

    很快，二月結束。

    迎來三月。

    “你這段日子是不是瘦了不少？”陸西驍問。

    周挽摸摸臉：“不知道，我沒稱體重?！?/br>
    “我抱抱就知道了?！?/br>
    陸西驍長臂一伸，將周挽拽進懷里摟住腰，將小姑娘弄的面紅耳赤才終于松開，煞有介事地點評一句，“是瘦了?！?/br>
    “……”

    “今天帶去外面吃點好的?！标懳黩敔孔∷氖?，“養養rou?！?/br>
    周挽輕笑：“好啊?！?/br>
    陸西驍帶她去了一家餐廳，光看門面就知道價格不菲。

    周挽忍不住扯了扯他袖子：“我們吃這家嗎？”

    “嗯?！?/br>
    “是不是很貴？”

    陸西驍笑了聲：“這不是看你考完試就要飛黃騰達，先賄賂你一下，以后可得你養我?！?/br>
    “陸西驍?！敝芡燧p聲說，“我們還是換一家吧?！?/br>
    “怎么，不想養我?！彼{笑著，“想賴賬？”

    “不是……”

    周挽還想再說，陸西驍直接拉著她進去，跟一旁的侍從說，“兩位?！?/br>
    “……”

    入座，陸西驍點菜，多是海鮮，價格高得看一眼就rou疼。

    周挽索性不再看了，隨他點，頓了頓，她說：“我們那個競賽如果拿到一等獎，除了保送好像還有一筆獎金?！?/br>
    他挑眉：“是么?！?/br>
    “如果能拿到的話，我請你吃飯?！?/br>
    陸西驍輕笑：“行?！?/br>
    正說著，餐廳門拉開，接待的侍從齊聲道“歡迎光臨”。

    其中經理殷切地笑著說：“陸總，怎么沒打個電話過來，我們也好提前為您準備?！?/br>
    “沒事，就是來吃個晚飯，隨意點就可以?！标懡K岳的聲音。

    周挽一頓，下意識去看陸西驍。

    他只是淡淡抬了下眼皮，沒什么情緒。

    周挽回頭，看到陸終岳和姜彥走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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