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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異端的白鶴一旦露出了自個的不同,要面對的就只能是群體的孤立針對。 蘇昭昭在心中嘆息, 面上卻只是客氣微笑,三言兩語將人請出去。 她原本的行李也不多,不過幾件衣裳, 包袱一裹,連住了一晚上的室友長什么模樣都沒認清,便頭也不回的跟在圓臉的小宮女身后,出了門。 圓臉宮女一直都是笑瞇瞇的,一看就覺著討喜:“我叫方彩云,姑姑說,咱們往后住一處,jiejie以后也叫我彩云就成!” 圓臉宮女年紀不大,但神色嬌憨,打扮舉止都是尋常宮女少見的干凈講究,再加上這幾句話,蘇昭昭便也猜到什么:“彩云,方姑姑是你……” 方彩云的面上便帶出幾分驕傲:“是我的本家姑姑,我們家里世代都有女孩兒進宮當差,還出了好幾位女官呢!” 這就難怪了。 蘇昭昭恍然,與對方客客氣氣閑聊幾句,不等她問出什么來,便也到了要換的住處。 同樣是廊廡,粗使宮女的廊廡,與能服侍太后的親近宮女住的廊廡也是不一樣的。 昨日的屋子正對著壽康宮最西面的宮墻,屋里原本就小不說,光線還被擋得嚴嚴實實,大白日進去也覺得眼前一黑,還得立在門口讓眼睛適應一陣,才能看得清屋里情形。 眼下的廊廡,則是與太后娘娘的寢宮就隔了三道墻,坐北朝南,迎面開闊,敞敞亮亮的。 打開門后,除了睡兩個人輕輕松松的長炕,剩下的空地還能放上一方小案,幾條木凳,并洗漱的簡易插屏木架。 蘇昭昭甚至瞧見窗紙上貼著紅亮的窗花,窗口窄窄的木臺上,還擺了一方巴掌大的細頸瓷瓶,在里頭斜斜的插了一支半開的綠萼梅。 顯然,身為方姑姑的親侄女,彩云的日子要比粗使宮女們輕松許多,當差之余,還有余力折騰這種簡單的生活情趣。 “七巧jiejie你安置著,我去膳房吃點東西,還得趕著上差呢?!?/br> 聞言,蘇昭昭站起來,也順勢打聽起了她吃飯的時間地點。 差事打聽不出來,先問問往后的吃食在哪兒解決,也算是人生大事。 彩云卻搖搖頭:“姑姑說,你不與我們一道兒吃,等會兒,她親自過來告訴你?!?/br> 蘇昭昭詫異的在原地,半日之后,她便也明白了方彩云說的,不與她們一道兒吃是什么意思。 她在屋里等了小半個時辰之后,竟然有一個不認得的小內監送來了一疊食盒,說是她今兒晌的午飯! 蘇昭昭滿頭問號的把食盒打開—— 一道涼菜水晶豬皮塔,湯是半涼的山藥老鴨湯,一碗牛乳枸杞蛋羹,配著大概能夾兩筷子的粳米飯。 每道菜的分量都不多,整個菜式都是干干凈凈的,雖然太白凈了看起來一點不下飯,但是一點味沒有,清淡又養生。 除此之外,蘇昭昭還在最底下發現了一盅黑黝黝,看起來像是湯藥的東西,但她用湯池翻動幾下之后,發現一根細細的人參。 蘇昭昭沉默了下來。 ———————————— 蘇昭昭又等了一刻鐘功夫,才終于等來方姑姑。 看著她盯著桌上的飯菜,一口沒動,方姑姑便在一旁坐下來,開口道:“太后娘娘從自個的份例里給你撥了飯菜,都是給你獨一份的,這是恩典,可不興剩?!?/br> “快吃罷,一會兒涼透了不好吃?!?/br> 蘇昭昭站起來:“姑姑,無功不受祿,太后娘娘賜下這樣的恩典,不知道奴婢要怎么才能擔得起?” “你倒想得多?!?/br> 方姑姑嚴肅的眼角微微皺了起來:“娘娘看中你,是你的福氣,你好好將這些東西吃了,便是聽話知恩了?!?/br> 但聽了這話,蘇昭昭莫名的,想到了被關在圈里好吃好喝,只等過年宰了吃rou的豬。 蘇昭昭一個激靈,將自個從這樣的幻想里撈出來。 她苦笑一聲,抬起頭來,認真的看向對方:“姑姑,若不是什么了不得的隱秘,您還是把這緣故告訴我吧,若不然,我這擔心受怕的,怎么能吃得下去呢?” 說罷,不待對方生氣,便立即補充道:“再一者,我滿頭霧水,少不得日夜憂慮,四處探聽,說不得哪處做得不對,再白白浪費了娘娘的好意?!?/br> 說完之后,蘇昭昭便一動不動,堅持的看向對方雙目。 在這樣的眼神之下,方姑姑便漸漸的遲疑起來。 或許是因為這事遲早也得叫她知道,半晌,方姑姑也退讓了幾分:“之前沒看出來,你還是個有主意的,罷了……” …… 片刻之后,蘇昭昭像是聽到了什么胡話似的,不可置信的挑起眉頭:“我與葉娘娘長得像?” 方姑姑坦然點頭:“旁處倒罷了,只一雙眼睛,極像?!?/br> “話已至此,我也不瞞你?!?/br> 方姑姑說著,又壓低了聲音:“你剛進宮,不知陛下與太后娘娘,母子之間,存著些間隙,往后你得了寵,若是能在其中回轉一二,于娘娘,于咱們整個壽康宮,都得記著你的好!” 這種情況,也太狗血了…… 蘇昭昭抬手捂捂自個的眼睛,她張開口,幾次欲言又止,一時間卻又很難找到合適的言語表達自己的心情—— 這算個什么事? 怎么著,那位葉娘娘難不成是戳著暴君的心癖長出來的,只要和葉娘娘相像,便能得暴君喜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