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這個夜晚有點甜
她始終還是沒能留住白起。 即便是她在初春的深夜里穿著單薄的衣服追到大門外,聲嘶力竭地喊,求他不要走,那個背影還是堅決地一步一步離她越來越遠。 對這段感情過于有信心的人又何止白起一個?她同樣以為他們可以一直在一起。 連頤關上門,蹲在地上,把頭埋在膝蓋上,從抽泣慢慢變成放聲大哭。身上的力氣被風抽走了似的,坐到地上無助地看著大門,期盼著白起聽到自己的哭聲能回頭。 半夜一場春雨悄然而至,伴隨著刺骨的寒風,全部刮到連頤身上。她打了個冷顫,回到屋里給白起發信息打電話,可電話那頭的人就像消失了一樣,沒有任何回應。 連頤急得在屋里走來走去,她聽著電話里一次又一次的忙音,哭得頭疼也只有自己聽見:“不要分手,我不想這樣……你聽電話好不好……” 半小時后,通話記錄已經顯示她撥出100多次,發出二三十條信息,可是白起還是不愿意接聽一次,回復一句。 再次撥號,竟顯示忙音;微信也出現了紅色感嘆號。 她靜靜的看著手機,過了幾秒,突然把手機扔到地上,響亮的哭聲隱約帶著怒氣。然后連頤像瘋子一樣抓著自己的頭發尖叫,開始拿起身邊的東西往地上摔。 “你撒謊!既然愛我為什么要跟我分手!都是借口!借口——”她抓起茶幾上的玻璃杯用力砸到地上,玻璃碎裂的聲音格外清脆。飛濺的碎片劃傷她的小腿,一道淺淺的傷口滲出血絲。 “都是借口……” 連頤無力地從沙發上滑落,她躺在地上,手背擋住眼前吊頂刺眼的水晶燈。源源不斷的眼淚從太陽xue落到后腦勺,把頭皮浸泡得又濕又癢,連頤更用力地扯頭發,但作用不大。那股癢得難受的勁似乎是從腦袋里面透出來,哪怕摳破頭皮也未能緩解半分。 李澤言打開大門,一臉錯愕。他顯然沒料想到眼前這一片狼藉是連頤自己弄的。周棋洛打電話跟他說物業管理處聽到屋里有人尖叫和砸東西的聲音,而連頤的電話也一直處于忙音,他身在外地,這才讓李澤言去確認她的安全。 他一路風風火火地從華銳驅車到小區的時候,腦海里幻想了很多種可能,沒想到是這個情況,他一時間措手不及。 腳步聲在門外響起的時候,連頤就知道是李澤言,那標志X的切爾西鞋跟敲擊地面的聲音耳熟得很??伤廊粵]有松開遮住眼睛的手,也沒有說話,只是像死人一樣毫無生氣地躺在地上抽泣。 李澤言也沒有說話。他脫下外套,擼起袖子,默默收拾著地上的玻璃碎片,被撕成一片片的雜志和報紙,還有顯然已經報廢的電話屏幕和其他零件。 一切都整理干凈后,他從廚房里捧著熱茶出來,看到連頤已經不在客廳。走上二樓才發現她躺在臥室的床上,眼睛定定地看著窗外,了無生氣。 他坐到床上,躺在她身邊,手指梳開她被淚水浸濕而打結的發絲,語氣十分輕柔:“想哭就哭吧,哭出來就好了。我陪著你,沒事的?!?/br> “我跟白起分手了?!?/br> 連頤還是覺得xue口揪得緊緊的,可是眼睛很干澀,她現在還是覺得很委屈,還哭不出來。 也不知道是不是李澤言讓她感覺到很安心,她感覺自己此時的情緒緩和了許多。 李澤言的呼吸很輕:“嗯,我知道了。走的人就讓他走吧,你還年輕,一切都會好起來的?!?/br> 連頤呼出長長一口氣,她用手握成輕錘胸前:“我寧愿從來沒有跟他認識。我這里很難受……原來心痛是真的會痛?!?/br> 她感覺xue口像被尖銳的大石頭重重地壓著,移不開,推不掉,就這么一直硌著,又悶又疼,還喘不過氣。李澤言擋住連頤的拳頭不讓她傷害自己,他實在不知道該怎么安慰別人。都說,緩解他人的悲傷,最好的方式是分享自己的悲傷,但是誰又愿意主動挖開自己的傷口呢? 李澤言忖度著,決定還是得跟連頤說:“雖然你這幾天要開始著手準備下周開展宣傳活動的事宜,只是你現在的情緒不太穩定,如果你想往后推遲一段時間也不是不行,我可以讓他們替你安排?!?/br> “不用了……”連頤艱難地撐著身下壓著的被子,坐起來,感覺渾身肌rou酸軟,力氣盡失。她滿眼惆悵,好像已經對身邊任何事情都無法提起興趣。 “我忙起來就好了,一個人閑著只會難受?!彼筠哿宿垲^發,才發現自己的頭亂得像個J窩,被淚水打濕的那部分頭發支起來,跟九十年代樓頂的天線似的,又濕又油膩。她意識到李澤言還在旁邊,尷尬地說: “我先去洗個澡?!?/br> 連頤關上浴室的門,回頭看著鏡子里臉色蒼白,眼睛浮腫的自己,心里的悵然感油然而生。她抹一下臉,打開浴缸的熱水開關,脫掉身上臟兮兮的睡裙,拿起盥洗臺上的梳子,動作僵硬地梳著鐵絲一樣的頭發。 因為頭發打結的原因,她用力地梳好幾次也沒法把它們完全梳順,拽得頭皮生疼。連頤心火上,握緊梳柄往下一拖!細小的梳齒斷在了那些打結的頭發中間,現在她不僅有一堆亂糟糟的頭發,甚至還得從中挑出那些斷裂的梳齒。 突如其來的挫敗感讓連頤更憋屈,她一怒之下把梳柄扔在地上,捂著額頭蹲在地上,好不容易停止的眼淚再度涌出。 李澤言一直站在浴室門口等著,聽到里面的動靜,他毫不猶豫地打開門,看到連頤赤身裸體地蹲在浴室的地面上啜泣。 他彎下腰將她整個人抱起,輕輕放進浴缸里,什么話也沒說,坐在浴缸旁邊的椅子上,讓連頤背對著他的膝蓋坐著。李澤言挽起袖子,拿起旁邊的淋浴頭,將熱水慢慢澆到她的腦后。從旁邊擠出一大泵的護發素,摸到連頤頭發打結的地方,用手心rou搓,挑出斷裂的梳齒;沖洗至發絲順滑后,再給她打上洗發露,用指腹按摩她的頭皮。 繃緊了許久的神經在接觸到熱水的一剎那,已經緩解許多,如今李澤言親自替她洗頭,連頤感到受寵若驚:“其實你不用這樣的,我可以自己——”她剛想伸手到頭頂,李澤言按住她: “沒事,我愿意陪你?!?/br> 連頤收回手,她把手放回溫暖的水中,閉上眼,享受這短暫的輕松時刻。 “你有權利釋放你的情緒,我只是想讓你知道?!崩顫裳跃従彽剌p按她的太陽xue:“事實上,我很羨慕你?!?/br> 他洗了這么久居然沒有一丁點泡沫刺激到她的眼睛,連頤感到很神奇,她仰著頭,頭頂靠在李澤言的膝蓋前,睜大眼睛向上看他反過來的臉,問:“你羨慕我?我有什么好值得讓人羨慕的?!?/br> “例如你的膽量、勇氣、才華,可能你會覺得這沒什么大不了的,可至少你敢做很多我不敢做的事情?!彼p輕托起她的后腦勺,指尖探入頸椎揉捏:“我不敢讓我的情緒C控我的行為,也不敢去窺探一些可能會讓我受傷的真相?!?/br> “當然,你是例外?!彼c了點連頤的鼻尖,純白色的泡沫像N油一樣在她的鼻尖立起小gg。 連頤笑笑:“你這么厲害也會有讓你害怕的事情?你說得我都好奇了?!?/br> 李澤言臉上的笑意仍掛在臉上:“我父母在我大學畢業那一年來英國參加我的畢業典禮,但是在來的路上,他們的飛機失事,墜毀在大海里,至今都沒有找到他們的遺T?!?/br> 連頤驚得不知道說什么,但是看李澤言的臉上云淡風輕,仿佛說的是什么無關要緊的話。 “對不起?!彼龘嵘侠顫裳栽谒杧ue上的食指:“你一定很難過?!?/br> “難過?再難都會過的。這是我后來在我當時大學最好的朋友去世之后,我才明白?!彼孢B頤沖洗頭發,嘩啦嘩啦的水聲也沒能蓋過他話語里的悲傷:“諷刺的是,他陪我度過那么艱難的時間,我卻沒能陪著他面對他感情上的困難?!?/br> “當時的我很絕望,甚至在想是不是因為我的問題,他們才一個又一個離我而去呢?甚至有一段時間我學著去信奉基督,請求上帝給我一些指示??墒窃谖业恼J知里,所謂的信仰不過是絕望的人在這世上的精神支柱,唯一的救命稻草,所以中途放棄了。后來我慢慢接受現實,直到現在?!?/br> 他突然像想起什么好笑的事一樣,忍俊不禁:“那時候我還寫了很多詩來記錄我的心情,你要聽嗎?” 連頤猛點頭:“好啊?!?/br> “Ihavelearnedhowtocrywithouttears Justlikeallthenight死have比eenthrough Sadness比ecamesomethingactual Hazeinthem 濕adowatnight Allthethingsthatu色dtomakemes蜜lenow比ecamemynightmares R愛nissorrow,whyIdidn,treali色it I,蜜hthes摸ke Lonely,patheticallydown StarsthatIthoughtwouldstforevernowjustleftmealone Ihavelearnedhowtomakefriendswiththede摸ns” 溫暖從背后慢慢的包圍過來,耳畔傳來李澤言的聲音,有點低沉的,每個單詞從他的薄唇中吐出,都仿佛下著大雪的十二月倚窗而坐,獨自品嘗一杯熱氣騰騰的燕麥牛奶,溫熱的液體體貼的從口中劃入喉嚨,連頤感覺整個人都暖和起來。 他當時得有多絕望,才會覺得自己孤獨又可悲地活著?連頤轉過身看著滿眼柔情的李澤言,跟他曾承受過的傷痛比起來,她的難過簡直不值一提。她抱住他的小腿,下巴撐在膝蓋上,笑意盈盈地說:“你以為自己身處黑暗之中,可你也照亮了黑暗……Youaremy酥n濕ine.” 他捏一把她的臉:“你也是?!?/br> 李澤言拍拍手,站起身:“好了,水快要涼了,趕緊洗完澡!你這些天一直都在忙,也是時候好好睡一覺了?!?/br> 連頤從浴室里出來的時候,看到李澤言坐在她房間的書桌上看著電腦忙活。她走到李澤言身后,靠在他肩膀上,圈住脖子,沐浴后的芬芳充斥著他的鼻腔。 “在忙什么呢?你今晚要在這里睡嗎?”連頤的目光從他的側臉移到電腦屏幕上。那是一個文檔,文字描述的內容有點像劇本。 李澤言偏過頭,親一下她的側臉,語氣曖昧:“怎么?不希望我在這里嗎?” 連頤抱得更緊些:“我巴不得你留下來。這是什么?看著像是劇本,華銳要拍宣傳片嗎?” “不,這是你的?!彼D過身來,讓連頤坐在他的大腿上,一起看著電腦:“這是我讓極客給你爭取的一個大IP作品,恭喜你獲得了第二女主角的位置?;蛟S你更應該感謝我,畢竟華銳投資了不少?!彼f這話時看起來還有點驕傲。 這就是傳說中的帶資進組嗎?看著首頁已定的出演人員名單,個個都是圈內數一數二的頂流或是知名實力派演員,她何德何能跟他們合作拍戲?還是女二? 連頤傻眼:“可、可是我沒演過影視作品啊,我一點經驗都沒有?!?/br> “寶貝,你但凡有一點經驗我都不會讓你當女二?!崩顫裳云话阉耐蝦ou:“放心,我會讓他們好好照顧你。你只有跟著有經驗有名氣的演員合作,才能給你帶來更多的機遇和學習機會,你應該珍惜這次機會?!?/br> 連頤垮著臉,抓著他手臂晃動:“我不要嘛,我上學時候連背書都勉強過關,怎么可能背這——”她仔細看著屏幕上標著高亮的臺詞:“一場戲上千字的臺詞?!不要為難人家好不好?李總……” 李澤言充耳不聞。 “李總……” 連頤面對著他坐在電腦桌上,擋住他看電腦的視線,雙手合十,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幫我拒了唄?求求你嘛……” 她浴袍的左肩像預先設定好似的,突然滑落,光潔如瓷器般的雪白肌膚突現眼前,連頤還沒來得及把衣服拉上,李澤言站起身,將她裸露的小腿抬起,置于胸前。 李澤言濃重的呼吸隨著他的臉逐漸靠近,熱氣撲面而來。連頤縮著脖子,抬眼看他,眼神又羞澀又期待。 他涼涼的鼻尖碰到連頤的耳垂,雙唇吐出低沉的三個字: “不可以?!?/br> 連頤揪住他的領結,伸出食指抬起他的下巴,挑釁道:“就算今晚我給你甜頭,也不可以嗎?” 李澤言彎著嘴角:“你有什么我沒見過的?” 他推開她,站直了說:“好了,我要去洗澡。早點休息吧,我今晚會在客房睡。而你,需要一個人好好‘冷靜冷靜’?!?/br> 連頤瞇著眼看他離開的背影,咬牙切齒。就不應該跟他睡,果然太早嘗到甜頭的狗男人都不會珍惜。 深夜。 連頤在床上翻來覆去,輾轉難眠。今晚發生的事還在腦海中回旋,還有個李澤言在隔壁房間,這讓她更無法入睡。 他為什么不過來和自己睡?連頤忍不住,她跑到李澤言的房間門前,還沒敲門,里面的人就說:“進來吧?!?/br> 李澤言穿著灰色短袖睡衣,正靠在床畔看書,看到連頤進來,他扯起一抹不懷好意的微笑:“你啊,一刻都忍不了是嗎?” “什、什么?”剛關上門,她就聽到這么一句沒頭沒尾的話。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什么意思,連頤翻白眼:“才不是呢!我是睡不著……” 連頤赤著腳踩在地板上,冰冷的觸感讓加快腳步溜到李澤言床上,“咻”地一下鉆進被窩。 “嗚~冷死了!還好有你?!彼涯_放在李澤言大腿中間取暖,還嬉皮笑臉地看著他,賤兮兮朝他聳眉。 李澤言拿起手上的書敲了敲她的額頭:“睡覺吧?!闭f完就放下書本,伸手將床頭柜上的臺燈調暗。 像這樣和李澤言躺在床上,什么也不做就睡覺,已經是第二次了。連頤看著他垂下濃密的睫毛,不由得想起他們第一次過夜——在交換派對的晚上。 “你是什么時候喜歡上我的?”連頤突然好奇。 李澤言睜開眼。 “明天不用上課工作,就可以囂張了是嗎?” “說嘛?!?/br> 他還是一動不動。連頤直接蠕動著鉆到他懷里,枕著他胳膊:“你要是說的話,我保證好好拍戲,不給你惹麻煩?!?/br> 李總挑挑眉:“還學會討價還價了?” 連頤自豪地說:“還不是跟您學的?!?/br> “唉……”李澤言似乎很認真地在想,臉色不太自然,好像還有點羞澀:“我不知道怎么界定‘喜歡’的標準?!?/br> “那你就說什么時候開始想我吧!” “唔……在電梯那次,你親我臉之后……吧?!?/br> 連頤眼中閃爍著驚喜的光,她一拍手掌,指著他:“所以——你跟我一樣,對我是一見鐘情?” 他撥開連頤的手指,眼睛看向別處,臉上卻有隱藏不住的笑意,嘴角抽搐著:“不知道,快睡?!?/br> “沒關系的~”無論李澤言的眼神躲到哪,連頤就把自己的臉移動到哪:“我也一樣?!?/br> 她把自己的頭靠在他的胸前,聽著耳朵里屬于李澤言的撲通撲通心跳聲:“謝謝你?!?/br> “謝我什么?” 連頤在李澤言xue口上畫圈圈:“就……你總是在我需要幫忙的時候出現,而且每次都會竭盡全力地幫助我。我知道你本來就很牛比,但是每次我有困難你幾乎都能迎刃而解,這讓我覺得你是真的牛比?!?/br> 他忍不住笑出聲:“你在說什么……” 連頤湊到他耳根,像在說悄悄話: “我的意思是,感謝你這么牛比,還愿意喜歡不怎么牛比的我?!?/br> 李澤言摟住她的肩,欣慰地笑道:“不客氣?!?/br> “色riou濕y?!”連頤坐起身,亂糟糟的頭發看起來有點滑稽,她一臉不可思議:“我跟你真情告白,你跟我說不客氣?!” “好,那你需要我做什么?” “算了?!边B頤躺下,背對著他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 李澤言無奈地從身后抱住她,暖和的手掌伸進她的內衣里:“是要這樣嗎?” 四處游走的指尖讓連頤癢得咯咯發笑,她抓住停在小腹的手,轉過頭一臉認真地看著李澤言:“討厭……你為什么不跟我睡一個房間?” 李澤言舒了一口氣,她總算是問出口了:“我不喜歡乘人之危?!?/br> “對你來說,今晚是一個很難熬的夜晚。我擔心你,所以我想陪著你。但我也擔心。你會覺得我是為了能跟你濕AnG才這樣做。你以為我憋得不難受嗎?” 連頤不解:“你沒有必要想這么多,我沒那么敏感?!?/br> “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面對你總是小心翼翼的……”他扶住額頭:“這也讓我感到很困惑?!?/br> 連頤定定地看著李澤言的雙眼,情不自禁地迎了上去。 他的唇舌間有淡淡的煙草味,還有微甜的牙膏薄荷清香;她的舌尖不經意觸碰到李澤言下巴密密麻麻的須根,像一根根小鋼針似的扎著她的下唇。這些是屬于成熟男人的象征,令連頤無法抗拒。 連頤戀戀不舍地離開他的雙唇,沒多久又忍不住繼續親了一口,咬著唇的模樣甚是嬌羞:“其實我從來沒有想過婚姻這個問題。但是遇見你之后,我居然會有幻想過......甚至啊,有的時候會在想別人喊我李太太,或者是我喊你老公什么的。哎呀,你笑什么——” 李澤言本來很認真地在聽她說話,聽到這里時候他忍不住笑出聲。 “果然是小女生?;橐瞿挠心阆氲眠@么簡單?做這些粉紅泡泡夢有什么用?” 連頤捏住李澤言的腮幫子,氣極而笑:“你的意思就是說你不想跟我結婚是嗎?跟我玩玩而已是嗎?你以前不這樣的!我懂了,你變了,你不愛我了?!?/br> 說這話的時候連頤自己也沒能憋住笑意,只是這種矯情話說著確實是挺有意思的。 “噓——”李澤言斂起笑臉,握住她的手,目光停留在她的兩眼之間:“我目前沒有資格對你許下婚姻的承諾,所以也不敢讓你有這些幻想。如果我真的向你求婚,你愿意接受嗎?” 連頤愣住。這算不算是求婚呢?看李澤言認真的表情,不像是在開玩笑。 她半信半疑地看著他:“李總,你這算是求婚嗎?” “這得看你的回答?!?/br> 連頤撇撇嘴,上揚的嘴角掩蓋不住內心的喜悅:“這得看你的表現才對!再說了,哪有人求婚連戒指和花都沒有,易拉罐的鐵環也總得有一個吧?你可是李澤言呀!” 李澤言從被窩里伸出手,比了個OK的手勢,然后往連頤左手的中指上套去。 “你答應了。嗯,現在是我的人了?!?/br> 連頤瞪大了眼睛:“不能這樣!你想要中指是吧?來我給你——” 她剛想豎起右手的中指,卻被李澤言同時抓住兩只手腕固定住不能動,他的另一只手伸到她衣服里開始撓她腰間,一時間她笑得停不下來。 李澤言一個翻身將連頤壓在身下,她的笑聲戛然而止。帶著淡淡煙草味的一句話輕輕地吐出: “ILoveyou.” “ILoveyou,too.” 窗外的月亮已經穿過厚實的雨云,溫柔的月色透過樹木撒在臥室的地面上,竟有點像人的形狀,就像在站在室內偷聽那“嘎吱嘎吱”搖床聲的小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