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心機白蓮花[穿書] 第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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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那掌中劍氣化作一道凌厲青光,直沖甲板上的某個角落,隨著“嘭”的一聲巨響。 血腥味在甲板上蔓延開來。 謝懷衣斂著眉眼,目光往下落入,那寬大的袖袍在風中翩動翻飛。 他腰間的玉串發出清脆的聲響,宋煙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便感覺腰身一緊,被人摟著飛到了屋頂。 她再往下一看,瞬間有些頭暈目眩,只聽見海上風聲呼呼作響,便下意識地勾住了謝懷衣的脖子,溫軟的呼吸似有若無的噴灑在他的耳邊。 宋煙面露猶疑,見他神情微愣,便輕聲問了一句,“大人,是發生了什么事情嗎?” 謝懷衣微微側頭,輕輕嗯了一聲,安撫性的說道:“一些小事,不用擔心?!?/br> 他說完,便松開了放在煙煙腰身處的手,而煙煙也立即遠離了他的身體。 謝懷衣的心思這才慢慢回神。 方才煙煙偏頭說話時,溫熱的呼吸一直在他耳邊纏繞,這讓他的心底又出現了那種異樣的感覺,直到此刻,他臉上還有些不自在的神色。 于是轉頭看向甲板上的黑色身影。 屋外肅殺之氣深重,籠罩在夜色之下的商船十分寂靜。 那人穿著一身黑袍,臉上覆著一個青面獠牙的鬼面具。 他口中嗤笑,語氣卻有些輕挑不正經,“真是稀奇,沒想到修真界的人也會娶一個凡人女子?!?/br> 謝懷衣神色淡薄,目光落在那人的身上,“魔域的人?” 他微皺了眉,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能迷惑他的心智并非一般的魘術能夠完成的,眼前這人同以往那些魔域的人不太相同,魂體有受損的跡象,神魂并不完整,且…身上有種古魔的氣息。 面具下的男人微微仰起下巴,那掩在面具下的唇色殷紅,他繼續說道,“讓我瞧瞧這女人模樣如何,能讓道貌岸然的仙君陷落,想必是有十分姿色吧?!?/br> 他輕笑著,說出的話卻有一種耐人尋味的曖昧心思來。 謝懷衣的眸色微冷,也不與他多說廢話了。他隨手打下一道結界護住身后的煙煙,隨即掌中寒劍化作一道凌厲青光,直沖甲板上的黑色身影。 兩人招式太快,巨浪掀起樓高,江水不斷翻涌,倒是禍害了不少的小魚小蝦。 宋煙被護在一道結界里,身上并未沾染任何濕意。 她只看見河面上方劍光一閃而過,速度快的幾乎看不清倆人的打斗情況,而身下的那艘小船也在風中搖曳著,一副搖搖欲墜的模樣。 不過就算是這樣,整艘商船的客旅也無一人察覺到這種情況。 煙煙估計是謝懷衣布置的結界一同護住了這艘商船。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外面的廝殺終于停了,隨著眼前的結界被撤離,那道修長的身影也逐漸清晰起來。 “大人?” 宋煙試探性的喊了一句。 謝懷衣的身影頓了下,在她面前停下腳步。 宋煙見他一直沒有說話,便伸手輕輕扯住了他的袖子,帶著幾分遲疑的聲音又喊了一句,“大人,您沒事吧?” 謝懷衣回神:“怎么了?” 煙煙這才松了手,松了一口氣道:“我看大人一直出神,還以為您又被控制了,幸好是我多慮了,大人沒事了就好?!?/br> 謝懷衣垂下眉眼,目光落在她慢慢收回去的手指上。 他的眼里露出溫和的神色,頓了下,又繼續說道,“嗯,我無事?!?/br> 他說完便帶著煙煙一起回到了屋內。 屋內門窗四閉,燭臺火光搖曳,較之屋外,室內暖和了不少。 煙煙想起先前的事情,便有些不放心的詢問著,“大人,先前那個帶著面具的男子便是給您種下魘術的人嗎?” 謝懷衣點了點頭,“是他,他應該是魔域被封印了很久的魘魔?!?/br> “魘魔?” 煙煙更加疑惑地望著他。 謝懷衣在和對方交手的時候,便有察覺了。界書上曾有記載,封印魘魔的輪回鏡在數百年前的魔域混戰中墜入了人世間,此后一直銷聲匿跡。 因為時間太過久遠,魔域的人都以為輪回鏡已經消失了。 而眼前這人也應當不是魔域的人,而是逃離封印的魘魔,只不過魂體還不完整,因此氣息紊亂繁雜,讓他一時間沒有分辨出來。 他抬眸看向煙煙,語氣不自覺地溫和了許多,“別擔心,魘魔本身還被封印在輪回鏡中,一時半會應當出不來。而且他今晚負傷離開,未來很長一段時間應該都不會再來作亂了?!?/br> 煙煙聞言仿佛松了口氣,不過又有點好奇他說的那些話,便抬頭看向他,“原來是這樣,不過輪回鏡是什么,一面鏡子嗎?” 謝懷衣看見她的表情,便覺得有些好笑,于是耐心的解釋了一番,“輪回鏡是上古流傳下來的一件神器,有傳聞鏡子的正反兩面皆可照人輪回來歷。傳說中正面照人可以觀測未來,反面則能探知前塵往事,但具體如何,我也不得而知?!?/br> 他的表情很平靜,應當是不太相信此事的,不過這也正常,修真界的人都講究天機不可泄露、天命難測,萬事萬物變化自有其軌道,即使是命定的事情,在未來也有無限轉機。 他說罷便從腰間取下玉串,遞過去給她,“對了,這串玉菩提你拿著吧。雖然比不上真正的神兵利器,但遇到危險之時應當也可以護你平安?!?/br> 煙煙微頓了一下,目光慢慢轉向他的手上,那串玉菩提在燭火的映襯下,露出瑩潤的光澤,襯得他的指尖修長白皙,修真界的東西,自然不是凡物。 只不過煙煙并沒有收下,她輕輕搖了搖頭說道,“大人,這么厲害的武器你還是留給更需要的人吧,我只是一個普通女子,雖然今晚遇到了一些意外,但這里不是修真界,我以后也不會再遇到那樣大的麻煩的?!?/br> 她說完微微一笑,低頭看著他遞過來的手掌,慢慢伸出手指,將他的手掌順著推了回去。 謝懷衣眼睫微垂,他的目光又落在了煙煙的臉上,但此刻煙煙卻并沒有看他。 她正低著頭,那雙眼眸清潤明媚,面容白皙,墨色的發絲有些散亂的垂在腰際,臉上是一副溫順柔和的表情。 謝懷衣看著兩人接觸的手,他能清楚的感受到煙煙有些溫軟的指腹在他掌心不小心掠過了,只是很短暫地觸碰了一下,幾乎下一秒就分開了,然而那種綿軟細膩的觸感還是讓他不自覺地蜷縮了下指尖。 謝懷衣怔了怔,他去看煙煙的臉,她卻并沒有什么反應,而是臉色很平靜的收了手。 他說不出心底是什么感覺,只低聲說了句,“好?!?/br> 宋煙又笑了下,她看了一眼窗外的夜色,便輕聲說了句,“大人也回屋休息去吧,夜很深了,您明日還需去隴安城處理事情呢?!?/br> 謝懷衣面色溫和的點了頭,指尖還殘留著她手上的溫度,他不自覺地捻了捻,隨即轉身離去。 -完- 第13章 你是說我老 ◎晉江文學城◎ 謝懷衣幾人到達隴安城時正值午后,此時陽光明媚,天氣正好,然而城內四周卻彌漫著一股陰郁的死亡之氣。 冥紙漫天漂浮,代表著死亡氣息的白色靈幡在風中搖曳。 城內大部分商鋪都關著門,偶爾路過的是幾個開著門店的棺材鋪,店內的伙計緊緊盯著過路的生人,一見異動便立刻關上門。 鄭管家領著二人去了太守府,太守府邸不同于尋常百姓家,宅門建得高大厚實,門前立著兩尊石獅子,看起來極有氣勢。 先前鄭管家派人進門通報去了,這會兒兩人一到門口,便聽見門后傳來的一陣腳步聲。 來人是一位身材微胖的美髯公,面若銀盤,目光清明,年紀大約在四十左右,為人正氣,后頭還跟著一群護衛小廝,看這排場應當就是隴安城的太守公了。 這人看到謝懷衣兩人時也沒有絲毫輕視,反而拱手拜禮,十分老道的迎了上來。 “這位便是村民口中提及的謝郎君了吧,二位一路遠行辛苦了,還請兩位進門喝一杯茶水再敘?!?/br> 太守公身居高位,自有一套識人之策,眼前這位公子身姿端正,一身白衣,宛如乘風欲走的仙人,周身自帶一種不可冒犯的清冷矜貴之感。 太守公自認為見多識廣,這幾日也見過不少的游方術士,卻沒有一個能比的上眼前的郎君出眾,當即心生希望,連臉上的笑容都真誠了不少。 謝懷衣略微點頭,他氣質清冷疏離,雖看著不太容易接觸,但這并不妨礙眾人對他的好感。 “太守公不必如此客氣,習武之人不講究這些俗禮,大人不妨告訴我們城內最近究竟發生了何事?” 太守公也沒想到這人這么快就進入正題了,原本是想將人引入正堂后再說的,但這會兒還在半路上呢。 他想到近幾個月發生的事情,不免心生憂慮,臉上的笑容也收斂了。 太守公略微思索了下,便將最近的發生的事情全部說了出來。 大約是在三個月前,隴安城內死了一名打更的更夫,尸體是在城西街道的一座荒宅里發現的,發現的時候,更夫死狀凄慘,面容恐怖,原以為是有人謀財害命,卻沒想到三天之后,又有一名更夫死于同處位置。 自那之后,城內便出現了一種怪像,每到夜晚,原本廢棄的荒宅,就會傳出女子的歡聲笑語,吸引過路的人進去,一旦真有人走了進去,第二天絕對會死于非命。 最奇怪的是,每到天微亮的時候,宅內的歡聲笑語又如同晨風吹霧一樣消失的無影無蹤,荒宅也恢復成原本的樣子,除了死去的人們,誰也不知道宅子里作祟的到底是什么。 太守公也曾派遣不少守衛進入荒宅查清真相,然而在夜里進去的護衛,沒有一個能活著出來的。 他這幾個月來也找了不少的法師道士前來誦經念咒,然而并無大用,依舊有不少人被迷失心智后進入鬼宅而喪命。 眼看事況愈演愈烈,整個隴安城都蒙上了一層陰翳,百姓們過的提心吊膽的。 他這個太守也當的心力交瘁,無奈之下,只能廣發告示,四處招攬能人異士尋求幫助。 ………… 越往里走,屋內的正堂便顯露出來,堂內還坐著幾個戴著道冠、手拿浮塵的灰袍游方道士。 那些人看見太守公來了,皆起身行了一禮,態度恭恭敬敬的,但看向身后兩人的目光就有些打量和審視了。 “太守公大人,不知道這兩位道友是何來歷???” 其中一個留著三髯的老道揮了揮手中浮塵,走上前來對著太守公作了一輯,意味深長的問道。 太守公行徑官場十多年,如何能不知道這群人心底所想。只不過他請人來,是為解決隴安城邪祟一事,對于這群術士們之間的同行競爭一事只當瞧不見。 太守公便將兩人的身份大致說了一些。 那老道眼睛在兩人身上來回打量了一圈,目光略帶輕蔑。 這二人看著年紀不大,既不身著道袍、也無銅錢等級,又是一副皮白rou嫩的好相貌,一看便是哪家的公子哥兒出來游玩來了,哪兒有半點修煉之人的氣質。 他捋了一把小胡子,毫不客氣的說道,“真是世風日下,這年頭招搖撞騙的年輕人越來越多了。老夫年輕時游歷四方,也算見過不少世面了,因此在這兒提醒一句,大人可不要被一些亂七八糟的年輕人欺騙了?!?/br> 他說完一甩浮塵,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只是袖袍里散出的脂粉氣味拉低了氣質。 這估摸著就是同行之間的競爭打壓了,畢竟他們是要收錢的,僧多粥少,趕走一個是一個。 其余幾個道士見狀便跟著附和,一副唯他馬首是瞻的模樣,紛紛表達了自己的不屑,“正是如此……” “盧道兄所言甚是?!?/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