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看皇后多嬌美 第53節
且這個日子,比上輩子足足早了半個月。 再算一下時間,此時只怕朱永琰與三叔二哥他們才剛到前線不久…… 她覺得事情有些不對。 今夜伴隨這個消息而來的是宮中司禮監的宣旨太監張德順,此人在說完弘武帝駕崩的消息后,便又道,“陛下駕崩,事關重大,還請王妃,太妃及小世子即刻進宮等待后續要事?!?/br> 照理來說,弘武帝去世,她們都需入宮舉行喪儀,但衛婉寧并不想去。 事情如此蹊蹺,誰也不知外頭等待她們的是什么。 許是看出她的猶豫,張德順又催道,“事情緊急,其他王府的主子們都已進宮,還望王妃不要耽擱?!?/br> 衛婉寧道,“我們王爺出征前有吩咐,非他允許,我與太妃及世子不可出王府,請公公先回吧?!?/br> 張德順一頓,欲再說些什么,衛婉寧卻徑直喚來了侍衛,“送客?!?/br> 語聲落下,便有數十名身高馬大的侍衛上前,一看便知俱都功夫高深。 而庭院中,還有數百名府兵在等候號令。 張德順自知不是對手,只好道,“小的已將消息轉達,若王妃執意不聽,小的自是沒有辦法,但此乃大不敬之罪,因此而來的后果,還望王妃三思?!?/br> 衛婉寧紋絲不動,“除非我家王爺現在回來,不然我們不會出府?!?/br> 張德順無法,只好先走。 而此時的濃稠夜色之中,其他人得知消息后,都已趕往宮中。 此時宮里宮外,已經懸起了白色燈籠。 眾人一路匆匆而至,卻見朱光深比他們先到一步。 懷王順王顧不得其他,先一臉焦急的問乾明宮的宮人們,“父皇前日還曾召見我們,怎么會突然駕崩?” 御前大太監神色哀戚道,“陛下昨日白天精神就已不甚好,昨日還召了太醫,昨夜服藥之后原本好好睡下,可奴才們半夜查看,卻見陛下已經駕鶴西去了……” 語畢又哭了起來。 順王無法接受現實,想進到寢殿中,“不成,本王要親眼看看父皇才行……” 卻聽大臣當中有人開口,“請殿下節哀,陛下駕崩已是事實,如今該考慮昭告天下,為陛下舉行喪禮,及新君登基等要事啊……” 說話的乃是禮部侍郎。 這些都是禮部的職責所在,他考慮這些,倒也說得過去。 但順王卻凝眉道,“新君?巽王此時還在西南平叛,如何舉行登基大典?” 話音落下,不少人跟著點頭。 在他們心間,弘武帝先前擬定的傳位詔書上的人,必然是巽王朱永琰無疑。 哪知卻聽有人道,“不管誰在西南,父皇先前擬定了詔書,此時是該拿出來的時候了?!?/br> 說話的正是朱光深。 語罷他便徑直吩咐司禮監總管,道,“快去取遺詔來?!?/br> 司禮監總管應是,便去了御書房。 沒過多久,只見起捧著一只狹長寶匣回來,寶匣之中,正是弘武帝擬定的傳位昭書。 眾人目光中,司禮監總管將其捧起打開,一字一頓,小心宣讀。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朕在位四十余載,今已六旬之年,縱觀室中子弟,唯安王朱光深人品貴重,深肖朕躬,他日大限來臨,著其承繼帝位,欽此?!?/br> 念完,司禮監總管自己都是一愣。 而眾人就更加意外了。 安王,朱光深? 怎么是他? 在一片猶疑目光之中,懷王先開口道,“這是真的詔書?” 司禮監總管道,“翰林院擬好后,經陛下過目,此詔書便一直放于御書房中,奴才不敢造假?!?/br> 這話說完,眾人又看向翰林院諸臣的方向。 眾所周知,替弘武帝擬旨一向是翰林院侍詔的職責,難不成是這里出了問題? 卻見翰林院侍詔田培安道,“此乃陛下原話,亦是經陛下親眼過目的?!?/br> 順王想了想,還是道,“本王不信父皇會如此擬旨,還是等阿琰回來再說?!?/br> “對,事關重大,還是等巽王回京再說?!?/br> 人群中,不止有誰先附和了一句,緊跟著,過半的大臣們都紛紛點頭,跟著附和起來。 朱光深卻強硬道,“就算等他回來,此詔書上寫的也是本王,爾等現在是要忤逆陛下旨意嗎?” 話音落下,卻聽殿中響起一個聲音。 “是嗎?” 那聲音由殿門處傳進殿中,似乎還帶著夜半的涼意,聽來分外冷冽。 眾人一頓,紛紛循聲望去,卻見有一青年正緩步走入殿中。 他身披鎧甲,墨發高束,神色冷冽,周身散發著一股肅殺之氣。 不是別人,正是方才眾人口中的巽王朱永琰。 見他到來,殿中大部分人都松了口氣。 卻也有一些人,心間狠狠一驚。 他不是去了西南平叛,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只見朱永琰大步走近,冷冷看向朱光深道,“本王也不信,皇祖父會將皇位傳與一個親手下毒謀害他的人?!?/br> 這話一出,殿中登時大驚,懷王與順王等人異口同聲道,“下毒謀害父皇?” 不約而同看向了朱光深。 朱光深卻眸間一凝,冷聲道,“休要含血噴人?!?/br> 朱永琰冷笑著抬了抬手,轉眼間,便見幾名侍衛帶了一太監上前。 那太監抖抖索索,站都已經站不住,一離了侍衛們的手,直接癱在了地上。 朱永琰冷聲問朱光深道,“這是御茶坊當差的太監,平素專門侍奉皇祖父茶水,前些天,本王發現其往皇祖父的湯藥中添加毒物,方才審問,他說是受你指使??捎写耸??” 朱光深掩住波動,面色凜然道,“純屬污蔑,本王從不認得他?!?/br> 語罷,又沉聲對朱永琰道,“不管你心間有多不服,父皇詔書上寫明傳位于本王,事到如今,勸你還是早些面對現實的好?!?/br> 話音落下,有支持他的人跟著附和道,“沒錯,陛下遺詔就擺在這里,巽王殿下還是不要再含血噴人的好?!?/br> “含血噴人?” 朱永琰頷了頷首,冷笑道,“既然如此,只能親口問一問皇祖父了?!?/br> 眾人一愣,朱光深亦是眸間一緊,猶疑道,“什么意思?” 話音才落,卻見從內殿中走出兩人。 鎮國公世子衛俊鴻在旁守護,弘武帝身著龍袍,緩緩走至眾人面前。 這叫眾人嚇了一跳,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雙眼。 弘武帝,不,不是駕崩了嗎? 但大膽瞧去,此時的弘武帝除過面色肅斂,分明是個鮮活的人,尤其在殿中輝耀的燈光底下,被清晰的映出了影子。 活的,沒錯,是活的陛下! 眾人反應過來,趕忙下跪行禮,順王與懷王兄弟倆齊喚了聲“父皇”,急忙迎了上去。 尤其順王,甚至已是淚流滿面了。 朱光深心內劇震。 這,怎么可能? 他方才親眼見過父皇的遺體,甚至還親自上前試探過,確定呼吸脈搏全無,甚至身體都已經涼了! 現如今又怎么可能? 他心間甚至起了個懷疑。 面前的人,真的是父皇嗎? 直到弘武帝開口問他,“怎么?不認得朕了?” 還是熟悉的聲音,熟悉的語氣,其中的帝王氣度,任何人都模仿不來。 朱光深趕忙下跪,做恭敬狀道,“兒臣參見父皇?!?/br> 弘武帝卻冷笑一聲,“朕沒死成,叫你很失望吧?” 語罷不等朱光深回答,徑直轉身坐上了龍椅。 眾人跪成一地,弘武帝環顧殿中,先問司禮監總管,“朕的詔書果真是那樣寫的?” 司禮監總管抖抖索索將詔書呈上,道,“奴才不敢說謊?!?/br> 弘武帝接過,掃過一眼,又看向下跪的田培安,冷笑道,“朕怎么不記得,叫你如此擬過詔書?” “陛,陛下饒命?!?/br> 田培安無法狡辯,只能不??念^。 事到如今,大勢已定,他果真是跟錯了人了! 而就在此時,朱光深卻忙開口道,“請父皇明鑒,兒臣不知田培安為何如此擅作主張擬假詔書?此乃他一人所為,絕非兒臣授意?!?/br> 絕非他授意? 這話一出,眾人簡直要忍不住笑出聲來。 這般境地下還能推責,天底下恐怕僅此一人了! 而待朱光深說完,朱永琰卻又朝殿外招了招手,登時只見侍衛們又提了一人上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