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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他的喜歡,是他的真心.... 我憑什么那么糟蹋它... 又憑什么那么糟蹋歐臣... 憑什么.... 憑什么.... 是啊,他到底憑什么? 歐臣只是喜歡一個人,而喜歡一個人本身又有什么錯? 歐臣見他不說話,擦著他的后背就氣沖沖地要走。 走了差不多五步吧,又聽見身后的謝浪喊他。 “歐臣?!?/br> 聲音聽著很平靜,剛才那股非要跟歐臣吵個你死我活的勁兒已經一點兒也不剩了,細品兩圈兒,還能品出愧疚的意思。 歐臣垮著一張臉停下來,他想聽聽謝浪準備說什么,或許也是想再給自己和謝浪最后一次機會。 過了今晚,不管謝浪能不能看清自己的心,他都不打算再跟謝浪玩了。 沒有這樣玩的。 一直這樣玩誰也受不了。 歐臣只是個凡人,不是身披盔甲的神人,會疼,會難受。 謝浪偶爾對他流露出的惡心眼神,更讓他痛苦的不行。 所以他不玩了...... “對不起......”謝浪醞釀了半天,開口還是這一句話。 “我說了,我不cutexx接受,”歐臣看著被自己踩在腳底下的影子,頭一回這么矯情地心疼自己,“謝浪,我之前像狗一樣圍著你轉,不是為了讓你罵我一句惡心,也不是為了讓你罵完我之后再回頭跟我道歉,如果你想跟我說的話就只剩對不起這三個字了,那咱倆以后真的沒必要再見面了,就到這兒吧?!?/br> 謝浪低著頭不說話,兩只胳膊無力地垂在身體的兩側,那是一個提不起力氣又低落的模樣。 可心里卻抽著難受,好像五臟六腑都被某種外力給強行錯位了,讓他連續幾次深呼吸都找不到正常的頻率。 只能這么錯著,亂著,擰巴著,難受著。 歐臣卻很耐心地等在原地,不催他,也不往前走。 兩人在深冬的街道上背對著彼此,默契地一言不發。 冷到骨頭縫里的老北風吹到第三輪的時候,謝浪終于動了動嘴皮子,說,“你到底想要什么?” 你到底想要什么? 歐臣聽完都笑了,他轉過身,昏黃的路燈照出他糟糕的臉色,“我到底想要什么?謝浪,你他媽是傻逼么?這個問題你問我?我想要什么你不知道么?還是說你知道.....但你并不想給我.....或者給不了?” 謝浪又不說話了。 歐臣想要什么他當然知道。 可是...... 冷風太冷了,凍的他想動動腿都找不到發力的點在哪里,只能那么僵硬地站在原地。 “謝浪,”歐臣又說,“我不想跟你墨跡了,也不想跟你玩了,我就問你一句話......” 無力垂在身體兩側的手忽然攥緊,謝浪像是能猜到歐臣想問什么,在冷風中更加繃緊了自己的身軀。 是在跟自己較勁,又好像在給自己加持勇氣。 “你要不要喜歡我?” “要不要跟我在一起?” 這是兩句話。 謝浪麻木的大腦最先蹦出來的是這句話,蹦完又徹底安靜了下來,好像徹底死機了。 又好像這個問題早就已經有了確定的答案,所以麻木的大腦已經懶得再思考一遍了。 蕭條的枯樹枝在北風中胡亂搖晃,制造出讓人牙關打顫的聲響。 當滿腔的怒火全都降下來之后,謝浪就只剩冷了。 對冷的感知度也越來越敏感,他覺得這會兒的風比剛才劇烈了些,隱隱約約之間,他好像聞見了一片清雪的味道。 不過他沒在意,而是在老北風把自己的嘴巴凍上之前,開口回答了歐臣。 “要.....” 有雪花打著旋兒飄下來,謝浪動了動有些僵硬的脖子揚起了頭。 下雪了。 憋了兩個月的雪終于落下來了。 老天爺這會兒輕不輕松謝浪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挺輕松的.... 身后有匆忙的腳步朝著自己的方向疾走過來。 一個暖的發燙的胸膛緊緊地貼在了自己的后背。 歐臣抱住了他。 抱的非常緊,同時也顫抖的很厲害。 脖頸之間有灼熱的熱氣撲來,緊接著是潮濕的暖意。 歐臣哭了。 盡管哭聲很細微,謝浪還是聽見了。 他想抬手去拍拍歐臣的胳膊哄哄他,卻只是想了想,并沒有付出實際行動。 可能是太冷了,他的胳膊已經凍麻了,又或者是太累了,他一點兒也不想動。 他現在整個人都是麻木而僵硬的,只有呆滯的腦子像飄雪花兒一樣無限循環地飄著一句話。 瘋了..... 徹底瘋了..... “謝浪.....”歐臣哽咽的聲音貼著脖頸響起,“你答應我了,你答應我了對不對?” 大概世界上再也沒有比馬上就要放棄卻又忽然得到的轉折更讓人興奮的事兒了。 所以歐臣這會兒的情緒就像一只在懸崖邊兒撒歡的野馬一樣,想要肆無忌憚地狂歡一場,卻又顧忌著一腳踩空而束手束腳,只能緊緊地抱著謝浪,借著他身上的溫度和氣味來確定這份興奮是真實存在的。 謝浪望著雪花的眼睛有些發暈,閉上眼睛,給了歐臣一個鼻音,“嗯?!?/br> “你答應了.....就不能再反悔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