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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通后,何洛就徹底把這件事給放下了。 過了幾天。 何洛把自己余額里最后的五十五塊錢也用了——給他爸買了個保溫杯做生日禮物。 本來他去做兼職就是想著攢點錢給他爸買個好點的禮物,但既然這份錢沒了,他就只能在有限的條件下選個不那么次的禮物。 保溫杯很好,攜帶方便,又每天都能用到。尤其適合他爸這種一天到晚都在工地上忙碌的人,而且便宜,丟了壞了也不心疼。 果然這天晚上,當他們一家人聚集在一家很普通的火鍋店吃飯的時候,何洛把自己的禮物一拿出來,吳群芳就眼睛一亮,直夸何洛這個禮物買得好。 “你看洛洛多會心疼人,知道你保溫杯壞了,眼巴巴的又給你買了個新的?!?/br> 何榮昌抱著保溫杯左看看右看看,還挺愛不釋手,說真的,以前家里有錢的時候,他什么昂貴的禮物都收到過,那時候沒覺得收禮物是件多么新鮮的事兒,反倒是現在沒錢了,隨便收點兒什么禮物心里都覺得親切得緊。 他望著坐對面斯斯文文的大兒子和純真無邪的小兒子,咧開嘴笑道:“兩個兒子都好,都挺會心疼人?!?/br> 何途坐在火鍋店的長凳上,后背挺得直直的,襯得身上的白襯衫也一絲不茍,臉上戴著一副無框眼睛,斯斯文文的,一身的禁欲書卷氣,再配合他那高大修長的身材,要是不知道他職業的,還以為他是某所學校的教授什么的。 他聽見何榮昌的話,從容地從餐巾盒里抽了一張餐巾紙,輕揩唇,笑了笑:“爸要夸洛洛別帶我,我可沒錢給爸買生日禮物?!?/br> 說完側過頭看身旁咬著筷子吃火鍋被辣得鼻尖出汗的何洛又接著說:“偶爾一碗水不端平也沒事?!?/br> 家里破產這三年,何洛為家里付出太多了,從一個游手好閑的富二代,到一個主動替家里分憂的好弟弟,何途也心疼他。 何洛在啃一塊麻辣牛rou,被辣得全身都起汗了,根本沒注意聽他爸和他哥在說什么,直到把碗里的麻辣牛rou都吃完了他才抬頭看向他爸,驚訝道:“老爸的保溫杯壞了啊?!?/br> 他事先并不知道這個事兒。 “壞好久了,”吳群芳又用公筷往他碗里撈了些菜,“你要不給他買,他都不惦記這事兒,冬天盡喝冷水了?!?/br> “這樣啊?!焙温迓牶笱劬τ悬c落寞,早知道他就厚著臉皮去要一要兼職的錢了,萬一要是給了,他豈不是就能給老爸買個更好的保溫杯? 反正他以后也不能去恒薏兼職了,問一問又不丟人,現在禮物都送出去了,再去問又沒有意義了。 何洛正懊惱著,何榮昌拉了拉吳群芳的衣服:“跟孩子們說這些做什么,就一喝水的杯子,壞不壞都不一樣嘛?!?/br> “還有小途也別說自己沒買禮物什么的,”何榮昌說完又轉過頭來對著何途,“這次拖欠那筆工程款要不是你急時借來錢,后面的幾個工程都要耽誤,你每天忙得腳不沾地的,能有休息的時間都不錯了,還費這精神做什么?!?/br> 一說到這個,何洛幫他哥夾了一塊毛肚,順嘴問了一句:“哥,你這個朋友還挺好,這么大一筆錢說借就借了,要不改天把人請家里吃個飯吧,維系維系感情什么的?!?/br> 何洛想得很天真,他覺得他家現在都這樣了還能借錢給他們的人一定很好,俗話說患難見真情,對待這樣的朋友就得像對待家人一樣。 何途透過眼鏡鏡片垂眸望著弟弟孝敬過來的毛肚,再一聽他說的話,雋秀帥氣的臉上浮現出一抹尷尬,他借著低頭吃菜的動作稍作掩飾:“這個再說吧?!?/br> 何途吃著菜說得比較含糊,何洛也沒聽太清,他把“這個再說吧”聽成了“有空再說吧?!?/br> 他哦一聲,也沒多問了,起身想去拿飲料。 這時何途碰了碰他的腿,他低過頭朝腿邊看去,只見何途遞了一疊錢給他。 何洛立馬明白他的意思,他哥沒給老爸買禮物,心底到底還是過意不去,就想把單給買了,但自己又抹不開面,只能找他。 唔,他哥還跟以前一樣好面兒。 何洛拿著錢去結賬,突然想到,他哥這么好面的人是怎么把錢給借到的?! 還沒等何洛想出個頭緒來,他就一不小心撞上了個人。 “對不起——”何洛趕緊低頭道歉。 來人卻一口打斷了他的話:“何洛!” 乍然聽見別人叫自己名字,何洛有點茫然地抬起頭看向面前的人,嗯,眉眼很熟悉,就是想不起這人是誰。 來人見何洛似乎沒有認出他,主動報了名字:“我房俊啊,怎么,不認識了?” 聽見這個名字,何洛再次打量了一下面前一身西裝革履打扮的人,眉梢輕輕挑了挑,喲,狗模人樣的,還真沒有認出來。 但他還是朝來人笑了笑:“房俊嘛,三好學生嘛,怎么不認識嘛?!痹缰阍谶@兒吃飯,我一定離你八千米遠的地方訂餐。 冤家路窄,這個房俊不是別人,是何洛高中時的同學,還是有過節的那種同學。 那會兒何洛家里有錢,他媽就愛給他買各種名牌衣服往他身上套,牌子越貴的越好,整得他整個人就跟一座閃閃發光的金山一樣。 同學里也有不乏識貨的,認出他每天身上穿的都是不同品牌的名牌衣服,還都是新的不從樣的,就導致他每天踏進教室都會惹來一陣羨慕眼神,甚至還有同學猜他今天穿什么牌子。 --